好像終於把鎖給打開,她將鑰匙從洞拔了出來,擦了一把汗後伸手握住門把。
正是時候——我鼓舞自己,往無法回頭的場所踏出步伐。
小跑步靠近,裝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啊,東西讓我拿吧」
拾起地上的塑膠袋,半推擠著麻由,穿過入口的門扉進入房內。
「………咦?」的一聲,趁著麻由大意的這一瞬問,擺出一副悠閑的樣子進入玄關。隨意脫了鞋子,踩著重重的腳步往起居室走去。
「等一下你在幹什」
麻由雖想要阻止侵入者,但我卻無視於她。進入整理得幹幹淨淨的起居室。踩進起居室八分的程度後,轉身回來大方地咬起剛剛撿起的蘋果。
「很寬敞,整理得很幹淨呢不過電視積了一層灰。是因為東西少才看起來幹淨嗎?」
把東西放在桌上,以自然的態度詢問麻由。回頭,看見她殺氣騰騰,麵無表情地拉開距離,黑眼珠像要覆蓋住瞳孔般拉得細長,手上握著空花瓶當武器。明白地表示不歡迎同學來訪。
「你是什?」
「是什我不知道,是誰的話倒是知道。不就是你的同學嗎?」
開玩笑的回答後,把咬了幾口的蘋果滾到桌上。然後側眼確認這個房間的深處。鋼筋水泥建築的角落有一個房間,被困脂色拉門關得一絲不透。從構造上來看,應該是一間和室。
「那個……可以請你出去嗎?你這樣子讓我很困擾。」
即使帶著麵無表情的麵具演出一副鎮靜的模樣,眼珠還是每隔幾秒就會往和室的地方飄一。這老實,若我是小學老師就會好好褒獎一番。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我就回去羅。不過,也能聽聽對方的意思嗎?」
「這是什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身體轉向和室。背後地板傳來重重的腳步聲,我打橫跳出,抓住沙發的側邊翻滾越過。麻由伸長了手臂站在方才我站的地方,一手握著花瓶,另一手則是能發出高壓電流的護身用武器。
「反應真激烈啊不過真可惜,失敗了。剛剛是最後的機會了。老實說,真要攻擊,剛剛在玄關就該出手了。」
隻要拉開距離,不論麻由發狂得多嚴重、不管手上的凶器多厲害也不值得害怕。
麻由麵無表情地噴發著怒氣。筆型的電擊槍護在胸前,以滑步和我保持距離。看起來沒有因激動而要衝上前來的傾向。
「你,知道了?」
「當然。」
當然,什都不知道。
麻由問的事、正確的事、社會道德、倫理、禦園喜歡的東西、與人交往的方法、蘋果的營養成分等,我沒有理由全部知道。不過剛剛的東西,有一項是騙人的。
「沒用的喔即使麻由同學現在拿出機關槍來掃射,我也有不被打死的自信。」
我最愛虛張聲勢了,這是真的。
麻由繞回和室前麵。像她這種完全不會說謊的生命體,真想問問她平時到底是怎生活的。
「看起來好像很重要呢當然,可能是那個房間本身就很重要也說不定。或者是麵存放了足以實現地位、名譽或財產的東西,又或者是有足以致命的東西在頭。」
不提出具體的名詞,隻在表麵徘徊。麻由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反應。
因為不知要逼到什程度才會達到讓她發狂的臨界點,所以扮黑臉先到此為止。
今天並不是特地來欺負麻由的。
當然也不是為了來揭發她的罪行。
「好久不見了。」
空了一拍,舔了舔唇想著,這時如果伴隨微笑,在人性評監的項目應該可以拿個優吧
像是揭曉謎底般,我說出了那個名字。
「小麻。」
電擊槍與花瓶同時掉落在地板上。
麻由的肩膀,以第三者的眼光來看,就像被欺負的小孩般無助地顫抖著。
麻由以宛如小鹿般顫抖的雙腿,和我拉近了一步的距離。
「還記得我嗎?」
下意識地以溫柔的音調問道。她的腳又往這邊靠近了一點。
「阿……莫?」
……睽違了八年,令人懷念的稱呼。
「小麻。」
麻由的肩膀誇張地反應了一下。像是為了讓她平靜下來,我抱住麻由那副骨節明顯的身軀。香味與汗水的氣味傳進了鼻腔。
「阿莫……?」
好像還無法置信般,她愣愣地喚著那個名字。
「乖、乖。」
「阿莫。」
「乖、乖。」
「阿……莫……」
用手掌輕輕地在她背上拍打著安撫她。
僅僅如此,便讓她崩潰決堤。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由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崩潰般地放聲大叫。滿溢而出的淚水簌簌而下,沿著脖子傳達到肩膀,像雨般濡濕了周邊。
「阿莫阿莫、阿莫、阿莫、阿莫、阿莫」
以被環抱的姿態,麻由一次又一次地呼喚著那個名字。
最後哭軟了身子,蹲在我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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