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半垂了眼瞼帶了點看不起的樣子瞪我一下,冷淡地開始說:
「人類全都是騙子。隻有我是特別的存在。隻有阿莫是真實。」
吐出和過去沒有任何差異的文字排列,訴說著放棄。
「我是治不好她了。藥我還是開,讓她每天吃。還有,麻由睡覺的時候就讓燈點著吧,這樣應該多少能減低她的突發性騷動。」
對於醫生說的對策,我領悟了一件事。
麻由的騷動是突發性的。但是,白天,至少在學校不會發生。
如果說隻發生在晚間,那一定是因為在黑暗的環境下有了心靈創傷吧
原來如此,這個我有印象。
「由於那孩子沒意識到自己的創傷,睡覺的時候會很自然地關燈,所以才會發生那種事。我也才開過兩次藥,不知道她是從幾年前就開始為此所苦了啊」
一副討論著陌生人的語氣。不過這也難怪,隻要一開口就被大罵「騙子給我住嘴」,任誰都沒辦法維持良好的感情吧
但是。
「雖然你說不可能……不過若換成其他醫生,也一樣治不好她嗎?」
醫生唇角上揚,做出笑容般的表情。但絕對不是在笑。
「你是怎評價我的呢,還真想問問看呢先不說這個,麻由的治療啊……你說說看,所謂的治療到底是什?」
醫生反問。而且也不是教師質問的語氣,而是像學校同學,隨口詢問突然想到的問題。
「說是什,不就是使用各種療法治好傷口嗎?」
「是啊,一百分的解答。」
但是附加一個歎息。因為沒有說是滿分,所以滿分可能是兩百分吧
「隻要把傷治好就算治療吧?」
「是這樣沒錯。」
「即使是傷口受了刺激就會死亡的患者,也是把傷口塞起來就能說是治療嗎?」
「……不,我想應該不是這樣。」
沒對我的回答多做反應,進入沉思的姿勢。指尖敲打著交疊的膝蓋,另一手則支著下巴。用指尖或腳尖敲打某處是醫生的習慣。
把我的存在從意識排除,墜入深思之中。反正今天也沒必要被當成患者對待,所以沒什好抱怨的。
「……呃,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點頭表示了解。正當我想起身時,醫生叫住我:
「跟你閑聊一下。」
奇妙的開場白。姿勢沒變,隻是以擔憂的眼神看向我。坐了五分深的臀部在椅子上靜止。
醫生以不冷不熱的語調說道:
「你們兩個,現在正被懷疑是殺人犯喔」
雖然好像有什要噴發而出,不過還是保持平靜,也克製住眼角的顫抖。
「最近,這附近好像發生了殺人事件。」
深信電視機是鏡子,報紙是打蟑螂用具的非文明社會人,用一種泄漏機密情報而雀躍不已的語氣說道。要不要告訴醫生她的情報已經過期很久了呢?
「你也要注意,別被拿著危險物品的人搭訕喔」
「……醫生,你以前該不會當過學生會會長吧?」
「我是萬年美化股長。」
咦?
……好,重來一遍。
「是誰在懷疑呢?」
「這種事,當然是偵探或警察才會做啊就是那群在和別人談天說笑的同時,想著——『這家夥是犯人』的心理變態集團。」
「說得也沒錯。那,到底是兩者中的哪一種呢?這種隨口胡謅也相信。」
「安樂椅警察。」
那隻是單純的公務人員怠忽職守吧
「你和警察很要好啊?」
以前因為超速被抓的時候,可是破口大罵得沒完呢
「請不要向我這個感應心靈少年殺手問這種蠢問題好嗎?拜——托——」
這個騙子到底是在說什啊?
在那之後,醫生沒事似地接續話題:
「高中的同學沒當大姊頭而去當了刑警,她問了我很多事。是個奇怪的家夥。在小學的作文集還寫了以後要當偵探之類的夢話呢」
沒有沉浸在懷舊的氣氛,隻是淡然的描述。就本人來說,可能高中時代就像昨天晚餐的菜色一般記憶猶新吧關於年齡方麵的意見就先不表述。
「她說這隻是她個人的懷疑啦,所以把你們列為嫌犯候選人。」
嫌犯候選人啊——總覺得意義重疊了。
真是的——搖搖頭,試著表現沉著。
「會懷疑到像我這種善良矮小的小市民,可見搜查真的很不順利呢」
「你被懷疑的理由很充分喔過去曾被卷入犯罪的人,因為受到影響而犯罪的可能性是比較高的。和精神科醫師是好朋友。沒有人望。因為是飼育股長。有一項是騙你的。」
真的隻有一個嗎?話說回來,為什模仿得了啊?
「其實以我個人的見解來看,麻由被懷疑也是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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