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大的房間飄蕩著一股異樣的臭味。那是不斷地刺激著鼻腔的黏膜,令人忍不住要捏起鼻子的惡臭。
我想,那是因為兩人都沒有洗澡,身上的衣服也都沒有洗的緣故。另外,角落放置著簡便式馬桶,我判斷那是惡臭的主因。為了不讓臭氣飄出,所以平時要緊閉拉門。光是要裝出平靜的樣子,就得耗費相當多勞力。
哥哥對我投以膽怯的目光,妹妹則是吊著眼角凶狠地瞪視。他們的共同點是腳被鎖在柱子上而無法動彈,似乎曾經為了打開鎖而掙紮拉扯,腳上到處可見細微的傷口。
兄妹兩人都屏息以待,嘴巴寫著「一」字緊閉著。我在兩個小孩麵前落坐,挺直了背脊采取正座的姿態。因為是第一次見麵的對象,因此不自覺端正禮儀起來。哥哥看起來則是有一點手足無措的驚慌。
「你們是浩太小弟弟,還有杏子小妹妹吧」
呼喚他們的名字時,順便觀察了兩人的臉色。身為哥哥的浩太似乎是感受到恐怖的重力,僵硬地點了好幾次頭表示肯定。另一方麵妹妹杏子則是把視線轉到牆上,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想跟人對話的態度。不過這也難怪。
「叫我大哥就可以了。當然,要叫大哥哥也可以。」
「………喔……」
在口中囁嚅了一會兒,終於從哥哥口中聽到了聲音。
「啊,不過名字要保密。」
為了改善我的無趣平凡,隻好試著以謎樣的身分增加效果。裝作無視兩人投射過來充滿訝然的熱烈視線,我把麵包舉到和對方視線等高。
「肚子餓了嗎?」
「咦,啊,是,不。」
兄妹中的哥哥口吃著回答,老實說實在很難理解。此時,明明沒有在看這,杏子小妹妹卻繼續麵朝著牆壁開口:
「廢話。從早上到現在什都還沒吃。快把那個拿過來啦」
聽起來頗尖銳的聲調,然後維持那樣的狀態把手伸了過來。我把麵包放在那小小的手掌上。杏子小妹妹像是要喂給池的錦鯉一般把麵包撕成細條,然後又把麵包條分解成更小塊。看樣子是在檢查頭,不過麵可沒有奶油或巧克力,更遑論毒藥了。
「今天除了這個以外,還另外有晚餐喔」
杏子停下解剖麵包的動作,雙目圓睜。
「那個,這是怎回事?」
浩太出聲詢問,表情期待的神色稀薄,反而是不安的顏色比較濃厚。
「把你們抓來的那個大姊姊正在做飯。不過我不知道她要做什就是了。」
「做飯?然後把毒藥放在麵?還是要我們吃蟑螂?」
杏子一臉險惡地質問。果然,剛剛的舉動是要確認麵包有沒有摻了什異物。我還滿喜歡這種謹慎小心的態度,喜歡到不禁想要再多欺負她一點。
浩太則是怕妹妹的態度會令我不高興,拚命觀望著我的臉色。
「毒藥和蟑螂啊……那,杏子小妹妹——」「不要叫我的名字」
「池田小妹妹,如果剛剛那兩樣有一樣被混到食物端出來,你會吃嗎?」
「怎可能會吃。」
「如果說不吃就殺掉呢?」
「吃了那種東西還不是一樣會死」
我搖搖頭——不是這樣喔。
「是如果不吃的話,你的哥哥就會被殺。」
浩太的肩膀因此大幅度一跳,眼淚都快流了出來。杏子轉頭對那樣的哥哥投以輕蔑的目光。
「雖然自己的事可以自己決定,不過也要考慮到是不是會影響周遭,而且得負起那份責任。」
就像,她對我來說那樣。
對麻由,我應負的責任。
杏子陷入長時間的沉默,原本狠狠瞪著我的視線往下低去。另一方,浩太交互看了看我和杏子的臉色,過了一會兒終於開口:
「那個……我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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