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鄭悅火 本章:第三十四章

    廠所有人雖不知發持了什,但還是拉開了。張浩為了保護支梅也被打了。張浩的爸爸和廠的其他男人一湧而上,拳腳相加,打得支梅爸爸狼狽至極。大嫂,二嫂,小紅和支梅邊拉架邊大聲喊道:“他是支梅的爸爸,別打了,他是支梅的爸爸.......”

    老板和老板娘生氣歸生氣,理性讓他們找管理把支梅的爸爸帶到生產區溝通。

    這時的支梅爸爸沒敢砸東西,生氣的樣子儼然一棵點了引線的炸藥,隨時都將爆炸。張浩的爸爸是個明白人,他要知道他未來的親家是個什貨色。一直跟在其後。

    主管給支梅爸爸泡了茶,輕聲說道:“叔叔,你來我們全廠的人都歡迎你,隻是我們之前沒有見過你,對你招待不周,還望你多多包涵。”

    支梅爸爸惡狠狠地拍腳打手地大聲嚷道:“你是要把老子氣死,你在外頭上班大半年了,一次都不回家,家出了那多的事情,你就一點都不過問,你就隻管一個人在外頭享福。啊!”他吼的更大聲了,跳得更高了。他快站不穩了,有可能氣死的樣子......

    直到老板安排人送來好菜好酒,單獨為支梅爸爸擺上一桌後,支梅爸爸才稍微平靜了些。老板,老板娘親自來陪他喝酒,張浩爸爸和張浩也一起陪著他。看到一桌高檔菜,灑。支梅爸爸來了食欲。老板娘讓支梅,張浩她們都離開,說是別讓她爸爸看到支梅生氣。

    酒足飯飽後的支梅爸爸向老板娘拆起苦來:“我們家庭好困難啊!我沒有技術,歲數又大了,支梅媽媽又是經常生病,家沒有一分錢收入。今年更慘,支梅妹妹得病死了,她奶奶也是今年死了。一根樹能剝幾層皮啊!我實在是招架不住。我每天在屋頭,等啊等,一等不回來,二等不回來,端午節不回來,中秋節還不回來。妹妹死不回來,奶奶死她也不回來。她做皮鞋幾年了,我們一分錢都沒看到。我還指望她跟我養老。怕是指望不上了。”此時的支梅爸爸已是老淚縱橫。

    “真看不出來支梅是這種人。”老板娘歎息道。

    “我心那個氣呀!”支梅爸爸顯得委屈極了。

    “大哥,”張浩爸爸親切的稱呼他,他不知道那是張浩爸爸。“支梅這不懂事,你以後有什打算啊?”

    “說來不怕你笑,兄弟,”支梅爸爸又流出眼淚。“我家生了三個女,沒有兒子,被別人那個欺負喲!我就決定把支梅招朗入贅。她跟那個叫張浩的耍朋友,我是不會答應的。那個張浩是獨兒,人家不可能來我們家。我沒有兒子被人欺負一輩子,老了老了,真成孤人了。那我養大她還有什意思?”

    “你不是有三個女兒嗎?為什非她不可呢?”老板問道。

    “家門不幸啊!大女兒跟女婿跑了,人家也是不願意上我們家門,她就跟著跑了。那個男孩隻聽說老家是內江的。其他的就什都不知道了。小女兒得病今年死了。隻有支梅一個了。決不能讓她外嫁,她要是外嫁,就是要我的命。”

    “大哥啊!我們是這樣認為的,”老板娘說,“現在年代不同了,就像我老公,他也是爸媽的獨兒。當初我也是嫁給他的,那時家窮,還欠下很多外債。為了還外債,我們婚後就去廣州打工了,為了節省路費,我們幾年才回一次家。後來來成都離家近了,我們也是一年才回去一次。女兒嫁不嫁出去,現在的打工潮都注定年輕人要在外漂泊。就像你剛才所說,家沒有一分錢收入啊!我和我老公雙方的父母都在老家種地,我們夫妻感覺就是我們不離開雙方父母,沒有我嫁他或是他嫁我的那種概念。張浩他們這條件好哇!我們大老遠的跑到這來。我們都要租房住,他們當地人不光不租房還能出租房屋。這廠多了,人人都好找工作。女兒嫁這來,你和你老伴可以來和他們住一起,他們也隻是少租一間房。你女兒那能幹,養你兩老沒問題啊,你就可以直接享福了。”

    “那個福我不享也不能享。老丈人去女婿家是要受氣的,要看人家臉色。還要被別人說三道四。我在自己家我才自由。”這時的支梅爸爸已經忘記難受了,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大哥啊!如果你女兒一意孤行一定要嫁到這來。你會怎做?”張浩爸爸若有所思地問道。

    “怎可能?”支梅爸爸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我永遠不會同意她辦結婚證,休想從我手拿到戶口本。我也會跟我們村上的幹部打招呼,不讓她背著我去辦任何手續。”

    “你們村上的幹部萬一給她辦了呢?法律現在可是支持自由婚姻的。關鍵支梅她是適婚年齡。”張浩爸爸一直追問。

    “那不可能,我們村上的人都知道我的脾氣,他們不敢。他們要是敢私底下讓支梅把手續拿走,我就會跟他拚命。我現在就支梅這一個希望了,我們村的幹部他不是不曉得。”

    “拆散支梅和張浩,你覺得劃算不?張浩真不能入你眼?”張爸爸目不轉睛地盯著支梅爸爸的臉在仔細打量他。

    “張浩這小夥子不錯,但是他是他家獨兒。我也就不去稀罕不屬於我的。以支梅的姿色和掙錢的能力,我招一個女婿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不是支梅喜歡的她不願意啊?”

    “啥子喜歡不喜歡,隻要合適就行。”

    “你不需要考慮支梅的感受嗎?”老板娘問道。

    “他年輕人懂啥子感情?她根本就不懂啥子叫過日子,哪能依她?我們家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她做皮鞋能掙錢這事就簡單了,隨便找一個外地來成都打工的小夥子,家弟兄多的結婚就行了。結婚之後男的也跟她一起做皮鞋一起掙錢不就完了嘛,這簡單的事。”

    “那樣,你招回家的女婿一年四季都在外邊哦,可是沒在你身邊哦?”

    “我才不要他們在家守我的,他們出去掙錢,家那點土地我自己就能做。現在的社會,無錢進寸步難行,有錢才是大哥。”

    “大哥你說的太對了,年輕人就應該出門掙錢,不這是兒是女。所以我還是認為,既然他們都要出門打工,招女婿與不招女婿其實都一樣。”張浩爸爸還圍繞這個話題說下去。

    “怎可能一樣?招回來的女婿是我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兒是別人家的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家的人就得服我管,我是當家人。別人家的人我無權說話,無權要求。招回來的女婿,掙錢必須交回來,交給我。我是一家之主,船載千斤,掌舵一人。一個家庭,一人一條心,一盤散沙,如何得了。”

    “好,好,好,大哥,你說的有理,說的在理。”張浩爸爸又是誇獎又是拍手。

    七十年代出生,九十年代談婚論嫁的青年才俊有多少被父母害了的沒有人統計。支梅是真實的攤上了。支梅爸爸有了支梅這棵搖錢樹,他美美的內心世界有無限個猜想。

    當晚,支梅爸爸在趙叔的攙扶下,醉醺醺地回到支梅的住處。在支梅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這一天支梅早早就去買菜辦生活,並讓大哥,二哥全家都一起吃飯。

    一陣忙碌後,支梅爸爸起床,飯菜也就都上桌,酒水也擺好了,大家像對待皇上一樣讓他入坐。

    酒過三巡,支梅爸爸突然臉一沉,大聲嚷道:“支梅借給你們的錢,今天必須還給我,我要帶回去。”

    “叔叔,我們對支梅是有恩的她才借給我們錢的。我們明年才能還支梅的錢,一分不少還給支梅。今年真拿不出錢啊!”支梅爸爸的話直接撞擊二嫂的心,因為接下來就輪到她蓋樓房了,她也很憤怒。

    “你們都在掙錢,支梅她是傻,才會把錢借給你們。我可不傻,不會上你們的當。”

    “叔叔,你可知道支梅當初是怎進我們家門的嗎?當時,她差點就死了。現在我們借她的錢都是記了數的。”大嫂反駁道。

    “就是,這一年我們也沒收支梅房租也沒收支梅生活費。我們哪點對不起支梅?”趙嬸生氣極了。“支梅,你說話呀?”

    支梅哪敢說什,她的爸爸有多武斷她比誰都清楚,爸爸此刻要幹什。她猜不到,她害怕極了,她擔心爸爸會做對不起趙嬸家的事。

    “爸,借給他們的錢,他們都用作蓋了樓房。今年掙的錢都給你好不好?明年他們把錢還給我,我就拿回來。”支梅肯求道。

    “今年,你掙的錢在,他們掙的錢也在。有好多還好多。”爸爸一字一丁地說道。

    “如果我們今年不還呢?”趙嬸大聲問道,一幅不怕他的樣子。

    “啥子呢,不還?借錢不還,你還有理了?”支梅爸爸凶相盡露,一秒不到掀翻桌子。一桌子飯菜都倒在大嫂和趙嬸那方。趙家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沒有人反抗。支梅爸爸贏了,他悠然地點起香煙,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坐在椅子上等待錢的到來。大嫂拉著趙嬸進屋去換衣服,二嫂和小紅也跟了去。

    出來時,趙嬸手拿八萬現金,對支梅爸爸說:“這有八萬,大嫂再去給你拿兩萬來就全部還給你了。”

    支梅爸爸露出得意神情將錢抓在手,微笑著對支梅說““去,給我找個包來。”

    支梅隻得按照爸爸的意思去拿來包。爸爸將錢裝好,悠然地等著大嫂回家拿錢來的同時還不忘支梅手的錢,“你今年掙的錢,去拿出來。”

    支梅的錢拿來了,大嫂的錢拿來了。支梅的那個包裝得鼓鼓的。爸爸起身就走,支梅擔心爸爸帶這多現金在身上不安全,跟了出去。

    “支梅,你等下。”趙叔大聲喊道。

    支梅退了回來。叔叔,我送爸爸上車,我怕他一人不安全。有什話等我回來再說。

    支梅送走父親,本以為這場風波就此平息。她快步回到趙家,她想到屋的狼狽等待她去收拾。

    “剛進門,全家人鐵青的臉,狼狽的場麵三個女人已經收拾。趙叔看到支梅進來首先發話了,我們再也不欠你的了,這兩年你住我們的房子,吃的生活我們也不要錢了,你搬走吧!”

    支梅一時傻了眼,她怔怔地看著小紅,嘴輕輕地發出聲音“小紅”。小紅放下手中的活走過來說道:“沒法,我在怎喜歡你也敵不過你爸爸像棵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他能找到我們家,能找到廠,他真行。大嫂手還有點錢,我們可以借五千給你,不會讓你再次流浪,無家可歸。等你掙了錢還給大嫂就是了。”小紅的態度的轉變,支梅差點沒站穩。

    “但是——但是,你們——你們得讓我找到住處。”支梅抑製住心中的痛苦,卯足勁才將一句話說明白。

    “可以,總之你盡快搬走。”趙嬸說。

    支梅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張浩了。她相信張浩能收留她,張浩此刻還正是支梅徙第呢!支梅來到張浩家,張浩和張爸去賣菜了,隻有張媽在家。

    不等支梅開口,張媽也沒叫坐,更沒有叫支梅喝點什,直截了當對支梅說道:“你以後別來我們家了,不管張浩喜不喜歡你,這門婚事我們會堅決反對。你是好姑娘不假,但是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你的父親身強體壯,十年二十年也不會死,他會緊緊掐住你的命脈,你今生別想有好,我也不想我的兒子,孫子被一個不值得的人毀了。在廠你父親說的很清楚,隻要他不死,你別想自由。張浩現在對你的父親也是心驚膽顫,他不敢想像你的父親什時候會給他當頭一棒。你要是真善良你就放過張浩放過我們這個家。”

    支梅知道多說無義,她想知道父親那天在廠到底說了什?她來到廠向老板娘打聽。

    老板娘沒有正麵回答支梅的話,而是從抽屜拿出一疊錢來對支梅說道:“支梅,真是不好意思,你也得從我們廠離開。你爸爸的行為太過截斷,我們是開廠的,這種事情的發生對我們廠是有很大影響的。這是你最後這一個月的工資,另外我多給你兩千,作為你找新工作時的補助。你幹活超過了百分之九十的其他員工。如果不是特殊,任何一個老板都舍不得你。”

    上天真是會開玩笑。它總是在你富貴的時候給你太多,又在你落難的時候收走一切,從不會給你一個簡單的基本生活。支梅一夜間一無所有,流落街頭。趙嬸並沒有要她立即搬走,隻是臉色不好看。支梅這一夜沒有回趙嬸家,她在大街上蹲了一晚。

    低落了一個星期後的支梅終於打起精神,找了一處很爛的靠近公路的老房子安頓下來。然後開始找工作。

    皮鞋廠的上案工作是需要兩個人配合的。此時的支梅隻有她自己。她去了好幾個正規一點的廠,都因為她是一個人被拒之門外。支梅有兩三年的上案經驗,兩個人的工作她都能做,隻是一個人做兩道工序效益會低很多。支梅決定去偏僻的小廠試試。

    小廠沒有管理,老板娘對支梅說:“我們廠的工價比大廠低一些,活不能保障。你要想清楚。”

    “沒關係,隻要你平均分配,公平對待就好。”

    “這個當然。”

    同是金花這個小地方,支梅居住在與小紅家相反的方向,工廠距離小紅的工廠足足有一公。這種脫離小紅家的喧囂與嘈雜曾一度是支梅的追求,現在卻感覺內心空落落的。可能是習慣了小紅的嘰嘰喳喳,習慣了有趙嬸的現存熱飯,還有趙嬸喋喋不休的關心。

    支梅再次失去自己的‘親人’,她欲哭無淚,胸口陣陣隱痛。幸好,手中有餘錢生存不是問題。隻是她租住的這套房子,破爛不堪。主人進城之後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門口長滿青草,她選這更多的給自己留一片屬於自己的自由空間和遠離那些對自己指指點點的人。支梅花了幾個下班時間才把房間整理的像樣,廚房就簡單了,利用房東的舊廚房打掃幹淨就開始使用。

    一切準備妥當後,支梅開啟了她的新的生活。新廠的活不用加班就能做完,原本與小紅每天做十三四個小時,能掙四到五百塊工資,現在做整個白天,差不多十小時,到手不到一百五十塊。現在確實不那累,活少,速度放慢了。不熬夜,沒有疲倦感。時間一長,莫名的空虛感襲上心頭。她會因為見不到小紅,趙嬸空虛,見不到俊昌而寂寞。沒有因為張浩有任何不自在。想想父親的第一次自私,害她差點丟了性命。這一次自私,毀了她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父親在講訴奶奶和妹妹去世時,支梅不在場。今天的支梅想回去看看奶奶和妹妹,更想知道父親拿到那十幾萬都做些什?

    支梅終於回到那個讓她心驚膽顫的那個家。這才不出半個月,她猜想父親不會逼她拿錢,她也把最後那個月的工資留在了出租房。隻帶五百塊回家。

    到了家門口,屋沒有傳來任何吵鬧聲,說話聲。大門卻是敞開的,支梅走了進去。

    正在手捧半隻烤鴨啃的滿嘴冒油的父親突然看到支梅,愣了一下,放下鴨子說道:“你回來啦?”

    母親放下手的另外那半隻烤鴨說:“不早不遲的,都沒有準備你的飯。”

    “我不餓,奶奶呢?她怎不跟你們一起吃飯呀?”支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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