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五很快就到了。
全封閉式的比賽場館才進行完王者榮耀的遊戲聯賽,薑霧就已經早早地抵達現場。
上一場熱血沸騰的比賽令人酣暢淋漓,喧囂熱鬧的場館熱度還沒退卻。觀眾席上有烏泱泱的人群,大多數是閑暇沒課來捧場湊熱鬧的。
工作人員在重新調試場地錄像設備設施,薑霧和隊友站在後台等待。
他們戰隊名是“全靠屠夫四殺”,與隔壁滄州大學的“交給我們四跑”如同孿生兄弟。隔著厚重帷幕的間隙,可以瞧見觀眾席上應援的鮮豔橫幅,宛如當眾處刑。
薑霧低頭盯著站台側邊上絲絨暗紅的地毯,即使還在候場,臉頰卻依然發燙。
還是很緊張,薑霧想。
也許等會比賽時帶上耳機會好一點。
深秋時寒意厚重,黑發少女紮著丸子頭,穿著保暖的毛茸茸印著玉桂狗的淡藍毛衣,安安靜靜地躲藏在後台隊伍的末端。
她不太喜歡惹人注意,在隊友熱烈的交談中,將自己白皙的臉蛋縮進寬大的絨絨毛衣領,整個人靠在背景板旁隱匿。
久酒還沒有來。
薑霧慢吞吞地想著。
首場他們對戰滄州大學,對方拿了選圖權,他們就是選邊權——
選擇了監管者先上場抗壓。
他們戰隊乍一看怪正式的,實際組成非常隨意。在得知線下比賽後,好幾個預備隊員直接表演一個原地退賽轉業熱心觀眾,剩下的都是抓來的草率壯丁。
而這樣一支戰隊目標卻是廝殺四大高校奪冠。
冠軍獎品除了官方獎金,還有限定抱枕掛件之類的周邊,自然也有參與獎,不過薑霧尋思他們拎個冠軍應該不成問題。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水友賽那回是他們時運不濟,而現在比賽最大的外掛就端端正正地擺在他們隊伍。
負責人在身旁指揮布置,模模糊糊中,薑霧隱約聽見一聲“久酒”。
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
台階下有個身高腿長的男生,內搭薄薄的高領黑色毛衣,外套的純灰衛衣設計剪裁得當。他生得很好,容貌英俊絕倫,偏偏神色又是淡漠的,瞧人時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薑霧微怔,直到男生走到她麵前,她才稍微回神,而對方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久酒。
——也是一模一樣的臉,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前幾日才在咖啡館有過一麵之緣的……傅遲。
薑霧腦袋那根弦猝不及防斷掉,半天才被主人緩緩續上,她抬眼盯著高她一頭的黑發青年,不死心地試探:“久酒?”
很快,就瞧見麵前人低低應聲。
“是我。”
薑霧的理智唰的一下又斷了。
她應該是生氣的。
在傅遲承認的瞬間,她基本上就想明白了。
傅遲應該很早就知道她是薑霧了。
也許從藏寶閣交易賬號易主改名後開始就知道了,畢竟她的遊戲ID與微信昵稱別無二致。
但是他沒有選擇坦白。
他沒有告訴自己他就是傅遲……並且在他們相處的這段時間,他選擇了不動聲色地隱瞞。
太惡劣了。
隻是斥責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下去,薑霧想,好像他們也並不是那熟悉。
她還是很難將久酒同麵前這人劃上等號。即使冥冥之中似乎早有預感,她就說世界上怎可能有兩人的聲音這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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