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他的阿音比棋局還要變幻莫測。◎
聽過了江川月的話,宴音才明白過來,如今的盛京看著一片祥和,在當權者手中已是暗潮湧動,也不知那幾歲的孩兒上朝,又能是誰在背後把控。
宴音忽然又想到了如今是侍讀學士的薑負雪,忙搖了搖頭,不會,即使有薑家做依靠,他也才不過初入官場,離坐上丞相之位應是還遠。
霍南疏察覺到了宴音的不安,低頭輕聲問:“在憂心什?”
宴音也不隱瞞,將宣武帝身體不好的傳言,和可能在這年崩逝的事告知於他。
霍南疏倒沒有奇怪,隻是安撫道:“且安心,我都在盯著。”
那邊趁著酒興,尤洺詹已經擺好了棋盤,他幼時家貧,沒有學過圍棋,如今也是才開始學,江川月倒是學過,不管他肯不肯,硬是要占他半個先生的名號。
教了大半個月,尤洺詹下得倒也像模像樣,且十分地有興趣。
江川月與他對弈,是半點麵子也不給,直將人殺得片甲不留,尤洺詹也不氣餒,更不覺得輸給女子是丟麵。
如今反而越發上頭,定要正大光明地贏過江川月,現如今到了宴家也將那棋盤拉了出來放在廊下,且飲且下,除了輸得太難看,倒有幾分恣意風流。
“再來再來。”尤洺詹撿起棋子,酒意上頭,也不知什叫客氣。
江川月投了子,埋怨道:“沒意思,還來什來,你總是輸。”
宴音和霍南疏在這邊說完悄悄話,看著這邊熱鬧,拉著小侯爺的手也湊過來看。
她瞧了瞧沒收幹淨的棋局,嘖嘖有聲:“我是個臭棋簍子,沒想到尤先生你也是,阿聲你下過嗎?”
霍南疏搖搖頭。
尤洺詹也不拘誰跟他下,醉紅著臉抬手作請:“讓我見識見識?”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棋聖現世。
“你就喜歡這樣的?”宴音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同江川月耳語。
江川月也悄回了一句:“百折不撓,輸成這樣都不氣餒,好品格!”
“也罷,”宴音代替了江川月的位置,豪氣幹雲,“今日,我給你當一回先生。”
看著在一旁霍南疏瞧著二人落子,瞧不出門道的神情,江川月又在旁邊擺個棋盤:“不如我來教教小侯爺?”
霍南疏剛想搖頭,又見宴音已經沉迷進去,才點了點頭。
江川月這把同小侯爺下的枯燥,隻是講講規矩,小侯爺安靜地聽著。
說完,她問一句:“可會了?”
小侯爺點頭:“略懂。”
二人又試著下了一局,江川月驚喜地發現,小侯爺不但把規矩都記住了,且進攻氣勢很盛,瞧著極有天賦。
另一邊宴音落下最後一子,臉上泛起得意:“我贏了。”
沒想到尤洺詹還是那句詞:“再來再來。”
江川月說道:“尤洺詹這水平真的不行,我剛教完小侯爺,不如讓他們一塊下幾局?”
“阿聲可以嗎?”
“可以。”
棋盤恰似是另一種戰場廝殺,霍南疏執子之時覺得陌生又熟悉,倒也有幾分意趣。
“對了,還要個彩頭,”江川月興奮地舉起一隻手,“若是尤洺詹贏了,我今晚就住在宴府,行不行?”
她說完飽含著期待地看向宴音,她還想和她晚上說說少女心事。
“哦,為何他贏了,提要求的是你啊?”宴音假裝聽不明白,她旁邊的霍南疏不易察覺地蹙起了眉。
尤洺詹難得不懟江川月了,說道:“我贏就是她贏。”
引得江川月嘴角的笑落不下來。
頭一局,是霍南疏敗了,他抿著唇看棋盤上的棋子,麵色平靜無波,尤洺詹今晚終於響了一炮,但見隻是剛學下棋的霍南疏,大氣說道:“三局兩勝!”
其實是他還想贏更多,江川月聽著也沒有反對。
唯有宴音察覺到了霍南疏的小沮喪,湊見他耳畔說道:“今晚人家還是想和你睡,阿聲別泄氣啊。”
黑潤的棋子在指尖撚著,他撩起桃花眼看她,燈籠的光亮在他的眸子,泛出溫柔和悸動。
這一局變得緩慢了許多,霍南疏斂眉瞧著棋盤,漸漸浸入其中,看來好勝之心被徹底激起來了。
黑子落下,他輕聲道:“我贏了。”眼睛卻在看著宴音。
宴音高興地去瞧,果然是贏了,她拍手道:“阿聲,你好厲害啊!”
若不是有人在這,她一定要抱抱他。
江川月一瞧果然,心道小侯爺天賦果然出眾,唯尤洺詹不信,甩頭醒酒道:“最後一局,來!”
然而第三局結束得比上一局還快些,棋盤上黑子縱橫捭闔,吞占領地,尤洺詹的敗局已是無可挽回。
江川月推進尤洺詹,要替“夫”出征:“我來會會。”
然而沒想到江川月也敗了下來,霍南疏這一局局進步神速,讓人歎為觀止。
“宴音你不來矬銼他的銳氣?”江川月開始“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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