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召的唇角微微漾起笑紋,手指拂過她指間的鑽戒,他的眼似也閃著夏的星波:“你後悔了?”
“後悔了。||”譚惜抬起眼,女孩般氣鼓鼓地瞪著他。
周彥召眯了眯眼,黑瞳有憂鬱一閃而過。
仿佛看出了他眼底的憂忡,譚惜又握住他的手,神秘地笑起來:“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鐵定不後悔了。”
“什?”周彥召的眼這才有了絲鬆緩。
譚惜凝視他,星光舞在他清冷的麵孔上,朦朧出塵:“我跟你之間,無論任何事情,我都隻願意聽你告訴我,而不是阿晴,曾彤,或者別人告訴我,我也不想揣測你,但是周先生,我離阿召還是有距離,你要幫我。”
她知道,他是敢愛敢恨的人。可是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相愛的人,應該無話不,願意奉獻一切,而不是試探彼此,藏著掖著。
“需要幫助的是我,”久久地凝視著她,周彥召低頭,歎息著,“幸好你是仁慈的,願意給我這段奢侈。”
譚惜卻側過了臉,望著秋夜冰冰的月光,輕聲:“我不是你的奢侈,而是你給了我一段奢侈。以前我總也想不明白,現在我明白了。我願意嫁給你,是因為阿召的譚惜,不願意他繼續孤獨。要知道,他雖然不可一世,他雖然將成為一個商業帝國的傳奇,可他有時是多奇特、多傻啊。隻有我才知道。”
她著,眼中忽然一澀,將臉靠在他的雙腿上,她一動也不想動:“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也跟他一樣的傻。”
子夜般的眼瞳驀然湧動起層層的波光,周彥召深深歎息,然後執起她的手,萬分虔誠地在那枚戒指上印下一個吻,如同是莊嚴的儀式:“你曾過,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了。”
他抱著她,靜聲:“現在,我們就是彼此的唯一了。”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譚惜閉上眼,可以聞到他衣服上清清淡淡的男人氣息。
眼淚落下的那,他吻住了她。
遠方,大海潮汐漲落。
他們的唇間,也緩緩推起夏末的潮汐。
……
完美的秋日。
空蔚藍清爽,偶有幾隻雁兒,從北方飛來,啾啾叫著滑過際的雲彩。
“幾點了?”從會議室出來時,周彥召問了問身後的曾彤。
從沒有一,他會覺得開會是這樣一件冗長而枯燥的事情。一連三次,在別人做匯報的時候,他頻頻低頭看表,搞得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格外壓抑緊張。
最後沒辦法,為了使心靜下來,也為了不讓別人瞧出端倪,他把表丟給了曾彤。
可他的心卻一直懸到了現在。
“九點半,”曾彤彎下頭,低聲在他耳畔著,“譚姐已經在民政局等著您了。”
心跳有一瞬息的滯留,周彥召的薄唇緩慢地彎起:“現在就去。”
秋光從窗口瀉下來,映在他清峻的麵頰上,那一瞬間連曾彤都不禁怔住了。
她似乎很久很久,沒見到他這樣子笑過了。
能重新擁有這樣的笑容,可真好。
林肯房車就停在公司的門口,剛一出大樓,司機就為他打開了車門。
“周總,請留步。”
可是忽然間,旁邊車上的人卻推門而出。
周彥召聞聲回眸,逆著光在那人身上瞅了半晌,才淡淡地:“是你?”
看清來人後,曾彤下意識地向四顧望了望,然後催促那人先進車。
車,墨色的車窗一俱拉下。
“我得好好謝謝您,多虧了您向上麵保舉我,我才能競聘成功啊。”
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走馬上任的新建委主任朱智明。
周彥召坐在沙發上,眼神平淡地看了對麵的人一眼:“不必謝我。商人重利,有多大的買賣,就有多大的交情,這個道理朱處長不會不明白吧?”
朱智明連連點頭,他一麵爽朗的笑著,一麵從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我明白。舊城的拆遷許可證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這次就打算親自----”
眸光一轉,周彥召在那份文件上淡淡掃了一眼,然後聲音漠然地:“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是?”朱智明眯了眯眼,一副恍若不解的模樣。
看了一眼朱智明,又看了一眼周彥召,曾彤坐過朱智明的身邊,附耳了些什。
朱智明的臉色微微一變,板起臉,他把文件重重地擱置在桌上:“周總,這可是騙局。”
周彥召抬眸,眼神清冷漆黑,有夜的涼意:“成功的騙局,就都不是騙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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