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

    “老楊…”

    “老楊！”被人按住肩膀晃了半晌，楊傑才回過神來。

    老邱正站在車外，“嫂子說車上有燒傷膏，在哪兒放著呢？”

    壓下調節杆，楊傑放倒座椅，徑直躺了下去。

    老邱也沒說什，臉色落寞，打開貨車廂門自己翻找著。

    “怎了？一個人躲在這兒？”陳錦拉開副駕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真是漫長的一天啊…”，放倒座椅，陳錦也學著楊傑躺了下去。

    罕見的，楊傑並沒有搭話。

    感受到了楊傑的不對勁，陳錦坐起身來，“發生什了嗎？”

    “…倒也不是不能和你說，”楊傑沉默了半晌，也坐了起來，“其實，我有一檔子事兒騙過你。”

    陳錦沒有言語，從懷中摸出皺巴巴的煙盒，自顧自地點上一根，吐出一口煙氣才說道：“我知道…騙了就騙了吧。”

    “不行…我走之前，必須告訴你。”

    “去哪？走不走暫且不提，林平現在這樣你真放心走嗎？”陳錦定定看著窗外，“先說事，你說。”

    “小安子死了。”

    手指一哆嗦，煙灰掉在褲子上，陳錦呆了半晌，整個大腦再次紛亂起來。

    “小趙確實沒回來”，楊傑不緊不慢的說道，“但有人來找過我。”

    眉頭緊皺，陳錦口中的煙頭快速明滅著。

    “第一次他來找我，那時候林平他們還沒來。”

    “他說是趙老板派他來的，我猜到了，是小趙。”

    “他說小趙已經有了落腳的地方，問我有沒有前往的意向。”

    “我拒絕了，你知道的，我怕麻煩，也不想惹上事端。”

    “今天早上，他又來找我了…”

    痛苦的回憶就在眼前，楊傑嘴唇微顫，但還是繼續囁嚅著說道：“他告訴我，加油站會被毀滅…問我還是不打算離開嗎”

    “我隻當是他的胡謅，並沒有放在心上。”

    “之後…加油站被喪屍包圍…小安子為了掩，掩護我們…”

    “滴——！”

    悠長的鳴笛聲，楊傑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不再言語，任由眼角的淚水靜靜劃過麵龐。

    陳錦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傑，如果不是楊傑親口所說，沒有人會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

    “怎了，老楊？”從車廂出來的老邱大聲喊道。

    老邱來的車窗邊，見楊傑眼角帶淚，陳錦也一臉沉重，隻當是楊傑剛剛告知陳錦小安子的死訊，歎了口氣。

    “疼了就塗這個”，將一管燙傷膏扔進車，老邱拿著其他膏藥離開。

    “小安子…是我害死的…”等老邱走遠，楊傑才沉重地說道。

    陳錦拿著手中的燙傷膏陷入了沉思。

    “我騙了你…也騙了他們…”

    “你把事情經過告訴他們吧…”

    說完話，楊傑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輕輕地跌在放倒的座椅上。

    “有勇氣和我說，怎自己不去？”陳錦又點上一根煙，他突然察覺到，末日以來，自己的煙癮好像越來越重了。

    楊傑沒有說話，隻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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