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詣走了。
李琪、李暮風也走了。
就連段之榮也被悄悄地派了出去。
李家商團可以是侵巢而出。
李寧康獨自一人坐在房內。
恩人的人情,自己不能不給。況且,這件事若能成功,對了莆禧所,對於李家來,百利而無一害!
隻是……李寧康搖搖頭,將雜念拋出了腦外。
再多想也於事無補,自己能做的,也隻有這多了。
再次踏上李琪的旗艦,此時袁詣的心情和之前卻有著壤之別。
雖然朱厚熜昭告了永福的死訊,但袁詣怎也不願相信她真的死了。
不論曆史怎書寫朱厚熜,但袁詣知道,至少此時的朱厚熜,相當重感情。
京師到底發生了什?永福到底死沒死?想到此處,袁詣恨不得背生雙翅,飛到朱厚熜麵前問個清楚。
但東海戰役的成敗,事關大明的根基,事關‘明賊眾’的發展,他又不能棄之不顧。
仿佛看出了袁詣內心的煎熬,李暮風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兄弟,還在擔心東海的局勢?放心好了,這次咱們是在暗處,再加上大哥和袁兄弟的運籌帷幄。嘿,絕對夠那群崽子們喝一壺了。”
袁詣看了李暮風一眼,笑著點點頭,又繼續看著海麵。
見袁詣仍沒有話,李暮風撓撓頭,繼續道:“袁兄弟,到底,你也是因為我李家才意外落的水。對了,前些日子我在海上曾遇見過花舞鴯,他們正在到處找尋你的下落。你是不知道啊,我被他冷嘲熱諷了好半響,差點就和他打了起來。後來幸好有一女人出麵,製止了花舞鴯,我們才沒動手。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啊。你,萬一真打起來了,我還有什臉再見你…”
聽著聽著,袁詣空洞的雙眼慢慢變得靈動起來。
見著花舞鴯了?
打架?
女人勸架?
唔?
女人?女人!
不能怪袁詣有如此反應。
花舞鴯是什人?那可是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就算麵對自己,他也能個一二三出來,何況是別人!
能製止花舞鴯的女人?
沒聽他結婚了啊,那這個女人會是誰?
再者,若是一般的女人,又怎能隨意登上‘明賊眾’的船?
想到這兒,袁詣猛地轉過頭,一把抓住李暮風的肩膀。
“你…花舞鴯的船上有女人?”
略帶沙啞的聲音傳進了李暮風的耳朵。
又見袁詣的雙眼直直的盯著自己,李暮風不禁咽了咽口水。
“是啊,若不是她幫忙,我鐵定要和花舞鴯打一架。”
“那女人長什模樣?穿著怎樣?有多高?聲音如何?”
袁詣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全和那個女人有關,這讓李暮風有些淩亂。
“這…這我哪兒知道啊,她又沒露麵。不過她的聲音聽起來悅耳動人,應該是位美女。嗨,我,花舞鴯是你的人,你有什疑問,待遇見了他,當麵去問啊。”
當麵去問?
對啊,自己怎這笨啊!找到自己人,一問便知啊!
袁詣的心思活絡起來:“記得上次颶風來襲之時,我曾下令讓所有船隻去莆禧所避難。不過時間間隔這久了,我想他們應該早已離去了吧。”
“嗯,早就走了。若不是大夥兒攔著,那元子不等颶風過去,就想出海尋你。不過他們雖然走了,但是我記得,好像還有好幾艘船一直在福建海域尋找你的下落。隻是…此刻海上戰事在即,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
聽了李暮風的話,袁詣的心也慢慢趨於平靜。
是啊,現在還是應以戰事為重。
袁詣要過海圖,仔細的查看起航道來。
“福建,畢竟是崔家的發家之地。若我們走草嶼—琅琦嶼—北桑這條路線,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行蹤。”
“唔,我們此次帶上了全部身家,目標確實太大了。”李暮風點頭道。
“袁兄弟可有更好的路線?”李琪也走了過來,隨行的還有段之榮。
“…有!不過,需要繞道。從時間上來,會耽擱大約五日左右。隻是不知福建水師如今到了何處?”
段之榮沉吟道:“福建水師是由盧象舒盧大人負責指揮。他是我的同鄉,也算得上有些交情。他為人心思縝密,也很沉得住氣。浙江水師出事時,他們正在進入浙江海域。此刻嘛,不好猜啊。或許在台州府休整,或許…已經趕到寧波府了。”
袁詣唔了一聲,心在不停的推演著。
不論做什事兒,逆向思維都是很重要的。
若自己是崔家,此刻又會做什呢?
雙嶼島的議事廳內,燈壁輝煌。
各海商集團的頭領和重要人物齊聚一堂。
打了勝仗,對方還是朝廷的精銳,這讓所有人心都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雖然有著些許的‘嗡嗡’的交流聲,但整個廳內還算得上頗有秩序。
許多人都在聲的交流著。
“孫虎,你子這次可是真行啊,聽還俘虜了三艘福船?”
“嘿嘿,那是,跟著許會長有肉吃啊。不過你還別,若不是咱們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誰勝誰負還真不好。”孫夢道。
“羅言,這次崔會長真的帶了秘密武器?我去偷襲浙江水師的尾部去了,錯過好戲了啊。”
“嘿,會有機會看到的。你是不知道,我最初見到的時候,都驚呆了!”
“想起之前累死累活的,也賺不了啥利潤。這次跟著大商會們,咱們也能鳥槍換炮了!”
“嘿嘿,若是再打贏了福建水師,那咱們在這東海,可就屬螃蟹了。”
“啥意思?”
“這你都不知道?橫著走啊!咱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啊!隻要不駁了大商會的麵子,按時繳納份子錢,咱們可以是高枕無憂啊!”
“也對,這大腿咱們可要抱牢了。”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端坐在上首的幾人相視一笑。
“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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