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看著左手的密函,又看著右手的書信,哭笑不得。
這還真是砍竹遇節,事兒都湊一塊兒了。
說到離開官場,王守仁心也有些不舍。
倒不是稀罕南京兵部尚書這個位置,雖然有點小權利,但相比他心中的抱負,這簡直不值一提。
南京六部的官員,除了退居二線的“養老派”,許多人都是因為政見不同,而被排擠到此的人。
張熜、桂萼、嚴嵩、王瓚等等,這些人性格、誌向或許有所不同,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保皇派!
在大禮議事件中,都是站在朱厚熜一邊的人!????“伯父,你若是去了南京,一定會不虛此行的…”
回想起袁詣當初的那封書信,王守仁不由得有些感慨。
想起張熜最開始見到自己時,一臉的倨傲。
想起桂萼和嚴嵩見到自己時,一臉的尊敬。
而最大的驚喜,莫過於與楊一清的會麵。
想到這些,王守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用自己的“心學”,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們,還真的不虛此行啊!
隻是可惜了,嚴嵩、張熜、桂萼這幾人現在雖已有所變化,但這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自己即將離開三年,也不知他們今後到底會成什樣子。
王守仁再看了一遍朱厚熜的密函,心有些唏噓。
從字行間,看得出這位皇上對自己的信賴。
這要換作在正德年間,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兒。
王守仁知道,皇上之所以如此相信自己,大部分是因為袁詣的關係。
他又看了看右手的信箋,腦海浮現出一人的模樣。
唉!
看樣子,無論是為了回報聖上的隆恩,或是為了幫助盧象舒這小子,自己都不能置之不理吧。
也罷,反正自己也要返回餘姚老家,正好順路把此事做了。
如此,自己也能安心的為父親守孝!
不過此事需得在暗中進行。
希望留在此處的船隊能夠用吧,不然就算有足夠多的“龍炮”,那也隻能望洋興歎了。
唔,看樣子自己要去一趟明靖商會了。
袁詣此刻並不知道各方反應,不過他卻有自知之明。身在局中,那就要做一顆最有用的棋子,做一顆不能被旗手拋棄的棋子。
比如,象棋的“帥”和“將”。
或許隻有這樣,以後才能一步步的變成一個執棋者。
李家船隊已經在不經意間出了福建海域。
“袁兄弟啊,現在的這片海域,哥哥我可是兩眼一抹黑啊!你可得多擔待點兒。”李暮風看著袁詣,有些無奈。
“哈哈,暮風哥,這地兒我熟啊,你就放心吧!”
“那從這兒到你說的那什麂山還有多遠?”
袁詣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開口道:“若是一切順利的話,黃昏時分就能到了。”
“黃昏啊,那豈不是還有三個時辰?”李暮風憋嘴道。
“你嫌悶啊?”袁詣白了李暮風一眼。
“是啊。我常年漂泊在海上,不找點樂子怎行!要不…咱哥倆兒來殺一局?”李暮風一臉的興奮。
“下棋?”袁詣問道。
“嗯嗯。打仗我哥是挺厲害,但要說到下棋,我蒙著眼都能完虐他!我給你說,在李家商會,我下棋還從來沒輸過!”李暮風得意道。
“喲,看不出你還是個棋癡?”袁詣打趣道。
“嘿,別說這有的沒的。殺一局?”
“我這不是隨時要查看航道,萬一偏離了航道怎辦?”
“不是還有旭小子在嗎!快快快,咱哥倆去殺一局!”李暮風催促道。
袁詣眨眨眼,問道:“下啥棋?”
“圍棋、象棋隨便你挑!”李暮風霸氣側漏。
“那…象棋?我象棋比圍棋下的好一點兒。”袁詣謹慎道。
“行,象棋就象棋!”某人滿不在乎道。
“但我不是很精通啊!”
“這樣,哥哥讓你一匹馬!”
“可是…”
“別可是了,哥哥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下?是不是男人!”李暮風眼珠子都快瞪圓了。
袁詣看著眼前這個和平時完全不同的人,不由得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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