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嘲諷的望向攝政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攝政王，你可莫要將髒水潑到本太子頭上，惠貴嬪流產的事可不是本太子做的，那是皇後娘娘做的，你咋不親自去問一問她？”

    “怎可能會是皇後娘娘做的？皇後對這個惠貴嬪的這個胎兒可是十分重視的，這個胎兒生下來，對她隻有好處。隻不過，這個胎兒妨礙了你們，你才下手的！”

    攝政王氣憤道，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太子輕哼一聲，嘲笑道：“隻有這個胎兒生下來後過繼給皇後，對她才有好處，可是惠貴嬪根本就不想將孩子過繼給她，甚至還想著將來擁子自重，成為皇後。皇後又豈會甘心？那些混在沉香的夾竹桃粉末，就是她派人指使讓翠兒放進去的。你也可以去問問山公公，那些夾竹桃粉可是他派了他的心腹太監寧子從千味齋買的？”

    皇上的濃眉微微擰起，惠貴嬪是個極有野心的人，她想要擁子自重，成為皇後的心思，自己可是一眼就看穿了的。

    至於皇後，她雖然惱恨惠貴嬪沒有按照她的安排住到承福宮安胎，可她應該還不至於要動殺心，畢竟，即便是等孩生出來以後，弄死惠貴嬪，再將孩子過繼到膝下，都好過現在就將胎兒害死。

    可太子得如此言之灼灼，神情坦坦蕩蕩的，倒不像是在謊。

    “郭三子，快著人去千味齋詢問一下。”

    “是！”

    “之後再將山公公和秦嬤嬤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

    “皇上，你這是什意思？你還真相信了夏延睦這子所的，是皇後害了惠貴嬪的胎兒？”

    攝政王惱怒的瞪著皇上，整個臉上都寫滿了“憤慨”二字。

    皇上微垂眼眸，抱歉一笑。

    “攝政王，既然延睦他指認出人證物證來，朕也不能置之不理吧？即便是為了還皇後一個清白，也該派人去查探一番的。”

    攝政王的臉色稍微變了變，冷哼道：“清者自清，你隨便派人去查探好了！”

    皇上忙拱手道：“如此，攝政王若是想在這兒等結果的話，怕是要等上許久了。來人，賜座、賜茶！”

    攝政王將衣袖一甩，邁著外八字，穩穩當當的朝著座位走去。

    伸手拿著杯子，不疾不徐的飲著，他的眸子微垂，似乎不屑於去看他們父子倆。

    隻是他那粗粗的冷哼聲，彰顯出其極為不耐煩的個性。

    “來人，將翠兒傳過來。”

    翠兒膽怯得都不敢瞧一眼皇上，低聲道：“奴婢惜花宮翠兒，見過皇上。”

    “你平日負責惜花宮的香料，這沉香頭混雜了夾竹桃粉，是怎回事？”

    “回皇上的話，奴婢並不知道這是怎回事？奴婢從來沒有混雜過夾竹桃粉，一定是別人悄悄的往香爐麵放的。”

    “你最好如實來，否則朕可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皇上的聲音冷了幾度，陰狠的瞪了她一眼。

    翠兒的身子抖了一下，戰戰兢兢道：“奴婢真的沒有往麵摻雜夾竹桃粉。”

    皇上似乎沒有什耐性，冷聲道：“來人，將她帶下去秘密審問，一定要問出來，否則就不要將活人再帶到朕的麵前來。”

    翠兒的身子抖得好像抖糠篩一樣，慌忙喊道：“皇上饒命，奴婢真的什都沒有做。”

    然而那些侍衛手腳利落的直接將她拖了出去。

    喝了兩盞茶的功夫，泉子滿頭是汗的跑到了殿門口，用手絹擦幹了汗水，這才連忙往殿內走去。

    “啟稟皇上，千味齋的人，有一個太監於這個月初曾經到他們店買過一些夾竹桃粉，這是他們店的賬本，確實有記錄。掌櫃的，他並不認識那個太監，但是隻要見著麵，他一定能認得出來。”

    “那掌櫃的現在何處？”皇上沉聲問道。

    “奴才將他帶進宮來了，他就候在殿外。”

    “將他帶進來，泉子你現在立即帶一百來個太監進來，讓寧子混在其中，試試看他能不能將泉子辨認出來。”

    “是。”

    攝政王輕瞟了夏延睦兩眼，見他神色淡淡，似乎十分有把握寧子會被認出來。

    攝政王輕哼道：“皇上，既然是指認人證，這大殿之上就應該回避一些人。”

    太子立即反唇相譏：“倘若本太子應該回避，那攝政王你也應該回避才對。”

    “哼，本王就跟你一起回避又何防？”

    攝政王冷臉相對，起身拂袖走出去，太子也輕哼一聲，抬腳跟隨而去。

    片刻後，屋內便擠滿了太監，光是跟寧子年齡相同、身材相仿的太監就多達二十人。

    皇上冷厲道：“掌櫃的，你若是胡亂指認，你可知後果？”

    掌櫃的膽戰心驚的匍匐在地：“草民知道，其罪當誅。”

    “那就好！”

    皇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慌忙磕了一下頭，連忙站起來仔仔細細的挨個辨認。

    他動作十分迅速，刨去了那些年齡、身材與寧子有巨大差異的人，將那些與寧子相仿的人，全都集中到了大殿的一角。

    他在其中又仔仔細細的辨認了一遍，十分準確的將寧子指認出來。

    “啟稟皇上，正是他。”

    皇上神情陡然一冷，厲聲喝道：“寧子，你還不趕緊從實招來，你去千味齋買夾竹桃粉是要做什的？”

    “皇上，奴才是因為前些日子下水不通，這才去買了一些夾竹桃粉回來泡水喝。”

    寧子跪在地上，不疾不徐的道。

    郭三子冷聲一喝：“荒謬，這宮中就有太醫院，你為何不在太醫院買藥，卻特地跑宮外去買？”

    “若是其他的病，奴才自然會在太醫院找醫士看病，隻是奴才身為太監，這下水不通之事，實在羞於出口，又因為這宮中也沒有夾竹桃粉賣，奴才隻能趁著去外麵采辦的機會，買了一些回來。”

    寧子低頭解釋道，他微微抬頭，偷覷了一眼郭公公，嘟囔道：“郭公公你也是太監，你應該理解奴才的，你跟奴才身上都是有隱疾的。”

    郭公公的臉色頓即難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皇上微微瞥了寧子一眼，對泉子道：“將他們都關到空房間內，不得與任何人通信。”

    “是！”

    一個侍衛走了進來，都在皇上的耳朵旁嘀咕了一陣，皇上微微捏緊了手，眸內散發出一陣陰寒的氣息。

    “來人，傳山公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