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熙屏氣感知了一下屋內,發現屋內居然已經沒人了。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竟然也能翻窗爬走?該不會掉到底樓了吧?
茗熙暗暗腹誹道,隨即暗暗搖頭,那個怕死鬼怎可能會讓自己死,肯定是讓金九將他帶走的。
她上前爽快的將門鎖打開,丁三連忙往頭一瞅。
咦?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
他驚訝道:“怎可能?為什我剛剛明明聽到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隔壁房門猛然打開,聖手與延錦兩人臉色冰冷的走了出來。
聖手冷冷的瞥了丁三一眼,斥責道:“剛剛五皇子在老夫房治傷,老夫弄疼了他,他叫一聲,這有什奇怪的?倒是你,無緣無故的就懷疑吳姑娘屋藏了男人,還要報官沉塘,你好大的膽子。”
丁三一見是五皇子,不禁抖了一下,瞬間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多話。
丁三身後的一個魁梧男子卻是站了出來,冷哼道:“五皇子,這次吳姑娘能從牢出來,是不是你放她出來的?”
延錦揚眉,一副倨傲的神態。
“是本皇子放她出來的,那又怎樣?”
“五皇子,你難道想仗著你是皇子的身份,就欺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嗎?吳茗熙殺了人,憑什將她無罪釋放?”
“縣令已經查清楚了,根本就不是她殺的人,是別人將她的紗布解開,往麵摻了砒霜,這才導致孩死亡。”
丁三道:“我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有過結怨,誰會無緣無故的來害我的孩子?肯定是吳茗熙暗恨之前我辱罵過她,她懷恨在心,所以對我孩下手。”
茗熙道:“如果我想報複你,當初何必救你兒子呢?你應該去將真正的凶手抓到,你為何要死咬著我不放?”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這些,不過就是想在五皇子麵前展示一下你的仁心仁德,那五皇子在客棧,你當然不可能見死不救,可救了以後你又心有怨懟,於是下手殺了我兒子。”
丁三憤怒的跳腳道。
茗熙冷哼道:“你這種想法簡直是不可理喻,我不與你爭辯,反正,縣令已經下了判決,你若是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你最好去縣衙,讓縣令幫你破案。”
“凶手就是你,還需要再去找什?我要你陪命給我。”
丁三怒氣衝衝的道。
他身後的那幾人也揮舞著拳頭道:“對,殺人償命!不管你是不是五皇妃,你殺了人,你就該償命。”
茗熙有些鬱悶的瞪了他們一眼道:“你們不要在這無理取鬧,如果你們再無理取鬧,我不介意去趟衙門告你們。”
丁三一臉恨恨的咬牙道:“喲,這才從牢出來,一轉眼之間,你這被告就要成為原告啦?居然還想將我這個被害者家屬給告到牢去。這底下還有沒有講法的地方?”
延錦上前冷冷道:“本皇子勸你們不要無理取鬧,案情已經很清楚了,縣令也已經查明了證據,那個紗布是被人動過的,你們還是趕緊讓縣令給你查找真正的凶手,不要在這糾纏吳茗熙了。時間拖得越久,凶手就越難找到。”
丁三一聽,有些猶豫和膽怯,被他身後那個大腦袋的壯漢推了推胳膊。
他狠狠的咬牙道:“五皇子,你即便是貴為皇子,話也要講理。我們看過那紗布,根本就沒有被人動過,而且,我跟我妻子一直留守在我兒子身邊的,也沒有第三個人接觸過我兒子,怎可能會被動了手腳,給我兒子換過藥的人隻有吳茗熙一個,不是她殺的我兒子還能是誰?總之,殺人償命,今你哪都不許走了。”
丁三上前一步,一揮手,那些人直接將吳茗熙圍在了中間。
延錦當即立刻一聲:“放肆,你們連本皇子都沒看在眼嗎?吳茗熙乃是本皇子的妃子,豈是你們打就打的?”
他這一聲怒吼,宛若平地驚雷,陡然給他增加了幾分淩厲的氣勢。
一種護妻的感覺油然而生,好似一股金光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金燦燦的像是加持過的護法。
那大腦袋壯漢上前冷聲道:“五皇子,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五皇妃殺了人,就應該接受法律的製裁,你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反而幫著她欺壓良民呢。”
延錦臉色一沉,怒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管教本皇子。本皇子可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本皇子在宮中的時候,別打死一個,就是打死一群人,那也是不眨眼的。今日你們若是再敢惹惱本皇子,本皇子直接下令將你們幾個拖出去處斬。”
丁三聞言,不禁抖了三抖,十分畏縮地往後退了三步,他可實在不想與五皇子如此硬碰硬。
大腦袋壯漢神色暗了暗,恨恨道:“五皇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延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眸中散發出幾絲陰狠。
“本皇子,就是要欺人太甚,你又能拿本皇子如何?”
他一揮手,冷聲道:“將他們幾人拿下。”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走廊盡頭屋簷上立即翻身而下。
金九橫劍一出,閃電之間已經抵在了丁三的脖子上。
丁三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忙呼道:“五皇子饒命,五皇子饒命啊。”
他本來以為五皇子是單獨來的,卻沒有想到還隱藏了這個大俠。
看來,五皇子身為皇子,身邊所帶的力量絕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若是五皇子下令砍殺了他,還有誰敢去跟皇上告狀不成。
茗熙皺了皺眉頭,上前道:“你們幾個還不快滾?”
丁三連忙磕了頭,道:“多謝吳姑娘,不,不,是多謝五皇妃的饒命之恩。”
他趕緊屁滾尿流的跑得飛快,那幾個壯漢也連忙跟著他跑了出去。一會兒就沒了影。
聖手不悅的瞪眼道:“吳茗熙,你搞什鬼?你前麵幾被他欺壓的還不夠嗎?現在五皇子幫你出口惡氣,你卻把他們放走?”
茗熙抿唇道:“他雖然有些耍潑無賴,但是,他怎也是受害者家屬,並沒有什大的過錯,若是就因為想要討個公道,就將他殺了。未免草菅人命了。”
延錦右手啪的打開了這折扇,側過身來,寵溺的看著茗熙。
兩眼一彎,溢出了濃濃的愛意:“本皇子的愛妃就是善良。”
他左臂往後一擺,背到了背後,手指悄悄的做了一個手勢。
金九不動聲色的後退,從窗戶翻了出去。
茗熙狠狠的瞪了延錦一眼,憤憤道:“你別這不要臉,不要一口一個愛妃的叫著好嗎?”
“哦,那叫愛妾?”
他眸中的笑意更甚。
“愛妾你個大頭鬼,你還不趕緊給我走?”
茗熙咬牙切齒怒罵道。
他揚眉:“走?本皇子趕了那遠的路,特意跑來救你……”
“打住!”
茗熙將兩手揚起,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氣呼呼的瞪著他。
“五皇子,你若是很喜歡在我麵前提你救我的這點恩德的話,我可真的回牢蹲著去了。”
延錦立即噤聲,卻是開始裝可憐賣萌起來了。
“那個……本皇子已經整整一一夜沒吃飯了,就連喝水都是剛剛在你屋喝了那點茶。本皇子……”
“哦,你要吃飯是吧?你讓二把飯菜端進雅間,將賬記在我的賬上就行了。”
茗熙快速打斷了他的話,十分豪爽的請他吃一頓飯。
延錦微微皺眉,本皇子是真的想吃飯嗎?本皇子隻是想跟你一起吃飯。
聖手用手拍了拍他那圓鼓鼓的肚皮,故意道:“哎呀,反正我們也還沒有吃飯,茗熙,咱們一起吃飯去。”
“師傅,你記性這不好?我剛剛在牢才吃了你帶給我的飯。我不餓,你們自己去吃吧。”
她轉身快速閃進了自己的房內,趕緊將門一關。
門閂拴上的瞬間,她背靠在門板上,抬手捂住了自己蹦蹦亂跳的心口。
要死了,自己剛剛被五皇子叫了一聲愛妃,自己竟然有些心慌?
而且,五皇子居然徹夜騎馬回來救自己,真的隻是為了還自己當初救他一命的情嗎?
似乎,他沒這個必要吧?
她快步走到藥箱,翻出了那一堆廢舊的雜亂的藥方,就是一通翻找。
當蒼勁有力的“紅豆”二字映入眼簾的時候,她的心跳得更加快速。
“紅豆?相思豆?”
茗熙呢喃道,他真的是在暗示他喜歡自己嗎?
茗熙那隻嬌柔的右手手指撫上了這兩個字,跟隨著字跡描摹了一遍。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正所謂字如其人,像這樣蒼勁的字體,延錦的內心應該是個十分有主見、剛強的人,怎會是他外表的這個模樣呢?
屋外,聖手瞧見延錦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心中一喜。
笑道:“五皇子,既然吳茗熙請我們吃飯,我們可就不要客氣了。她可有三萬兩呢,隨便我們怎吃。”
延錦回過神來,笑著頷首道:“聖手請。”
雙塔縣的巷內,丁三和那些人出了客棧,就直奔賭坊,不過半個時辰,就將身上的錢財揮霍一空了。
“滾,他奶奶的孫子沒錢還敢來逛賭坊。”
賭坊的護院十分粗魯的將幾人給推了出去。
丁三憤怒道:“我們剛剛拿著錢進去的時候,你還稱呼我為大爺呢。”
護院的一張臉笑得極為張狂。
“你下次再帶著錢來,我還稱呼你一聲大爺。”
“呸,老子有錢也不會再來你這。”
丁三憤憤的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又甩了一把鼻涕在地上,抬起右腳,將手上的鼻涕蹭在了鞋幫子上,帶著那幾個壯漢揚長而去。
這話他經常,卻也經常食言。
賭坊護院冷冷的扁了扁嘴,低聲咒罵道:“下三爛的混混,也不知道這幾上哪兒發大財去了,都輸得差點脫光了褲子,第二就立馬有錢過來玩。也不知道上哪兒去偷來的,還能偷到。”
金九躲在拐角,將護院的話全數聽了去。
嘴角揚起一絲冷意,立即跟緊了丁三。
丁三一行人來到一處偏僻的民宅,幾人進去咕嚕嚕的喝了幾口涼水,憤憤的坐在一起發牢騷。
“奶奶的,錢又花完。”
丁三咒罵道,隨後將屁股往旁邊的大腦袋壯漢的身邊蹭了蹭。
他的一張臉笑得極為奉承:“大鐵頭,你再去跟你那個二哥要點錢花花唄。”
大鐵頭為難的撓了撓頭,道:“丁三,我這幾跟他要錢,也要了不少錢了,我若是再去問他要錢,怕是要不到了吧?要我,你就該將吳茗熙給告倒,到時候,有了一大筆賠償金,你還怕沒有錢花嗎?”
丁三恨恨的啐了一口,咒罵道:“她以前有銀子使,我就難告倒她了。現在她又有五皇子撐腰,她竟是直接被放出來了。我又能有什辦法?我還能鬧得過五皇子去?”
“丁三,你的勢力單薄,當然沒有辦法鬧得過去了,但是我二哥有很多手下,如果他肯幫忙的話,咱們就一起去圍著鬧事,到時候造成了輿論壓力了,人盡皆知,五皇子就算想壓,也壓不住了。到時候,五皇子為了息事寧人,一定會給你一大筆賠償金的。若是給個萬兒八千兩的。你一下子就從一個佃戶,變成地主了。”
“可是如果我惹惱了五皇子,不定會被他給殺了。不行,我不敢去鬧事。”
丁三縮了縮脖子,腦袋搖得晃蕩直響。
“你別怕呀,這不是有我們幫你嗎?如果他敢對你不利,我肯定會讓我二哥聯合朝中大臣給他施壓,聯名彈劾他的。”
大鐵頭擁住了他的肩膀,慫恿道。
“大鐵頭,你二哥是誰呀?有這大的能耐嗎?”
丁三疑惑的望著他,這個大鐵頭是他這幾在賭坊才認識的,這不過幾,就跟他稱兄道弟的。
自己也看在他總是出手闊綽的給他錢去賭坊,所以他也將他當成大哥一樣捧著。
可自己卻連他一直掛在嘴上的有錢的二哥究竟是哪個官都不知道。
大鐵頭咬了咬唇:“我二哥不準我在外爆出他的名號來,不然他就不會給我錢花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肯定能讓他幫你,誰讓你是我的好兄弟呢?是不是?”
丁三立即諂媚的笑道:“那是,我們可是鐵哥們。”
他十分開心自己結交了這個有錢有勢力的哥們。
大鐵頭又跟他們炫耀了一下自己二哥的能耐,隨後大搖大擺的出了院子,在巷子快速的串著,來到一個角落,跟一個拉低了寬敞鬥笠的男子嘀咕了一陣。
鬥笠男子露在鬥笠下的麵容線條十分硬朗,思考了片刻,又交代了大鐵頭幾句。
鬥笠男子交給他一大筆錢後快速離開,撐著烏篷船沿河來到郊外的河岸柳樹下,閃身進了一個院子。
照舊躲在遠處柳樹盯梢的那個黑衣人瞧見從河岸遠處遠遠跟到院子的金九。
黑衣人恥笑一聲:“真是個笨蛋,連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
金九打探完畢,回到了客棧,神情嚴肅的拱手道:“五皇子。”
延錦側頭望向他,問道:“打探得如何了?”
金九道:“五皇子,情況有些不好。那個丁三的幕後其實有人暗地指使他,卑職跟蹤了過去,發現指使他的人竟然是火羽國太子段瑞。在外跟那接頭的人是他的貼身護衛,鳴風。”
“他們究竟想要做什?”
延錦眉頭微微皺起,挺直了脊背,散發出一絲寒意出來。
他暗暗捏緊了拳頭,思來想去,覺得前陣子那些軍營的暴動,雙塔縣的沉船事故,應該都是段瑞搞出來的鬼。
他們還要給木臨國借款,就可看出,他們是想故意弄成木臨國國內資金空虛,好讓木臨國跟他們借錢。
如今,吳茗熙一一破了他們的計劃,這次又通過跟民間借錢的方法,暫時解決了國內資金空虛的局麵。
段瑞怕是已經盯上了吳茗熙,想要除她而後快了。
也許,吳茗熙醫治的那個男孩,也是段瑞派人殺的。
思及此,他不覺一陣擔憂,吳茗熙可能隨時會有危險。
他抬腳往外走去,金九焦急的問道:“五皇子,你去哪兒?”
“吳茗熙剛剛出去了,擔心本皇子擔心她有危險,得趕緊去通知她一聲,讓她心防範。”
延錦焦急的在雙塔縣的各個街道穿梭著,尋找著吳茗熙的身影。
越是焦急,就越是尋不到她的蹤跡。
他不暗暗用拳頭捶了捶自己另外一隻手的手心。
他有些後悔不迭,如果自己早些時候跟吳茗熙有信鴿傳遞的話,就不至於到現在想找個人也找不到。
自己之前讓金九去跟蹤,銀十留在身邊保護自己,現在想來,真應該讓銀十去保護茗熙的。
尋了一炷香多的時間,終於在一個藥房門口看到她。
此刻,她已經被一大群人圍在了中間,那些人熙熙攘攘的擁擠著,咒罵著。
吳茗熙此刻幾乎成了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你這個殺人凶手,你陪我兒子的命來。”
間傳來了丁三怒氣衝衝的聲音。
延錦眉頭緊皺,那些人果然迫不及待的就開始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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