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錦感受到遠處似乎投射過來一束窺視的目光。
有人在監視他!
他劍眉微凝,立即停止了自己勇猛殺人的架勢,故意將自己的手臂留給了衝過來的一個刺客。
“噗”的一聲,鋒利的刀麵劃過他的胳膊,將他的手臂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鮮血噴灑出來,他尖叫著往後退,躲到了茗熙的身旁。
一手揮刀胡亂的擋著,一手死死的抓著茗熙的胳膊,臉色煞白的驚慌道:“救駕,快救駕,本皇子抵擋不住了。”
茗熙的左臂被他控住,麵對從正麵同時撲過來的三人,茗熙隻用一隻右手有些應付不來。
“快放手啊,你個蠢貨!”
她怒氣訓斥道。
然而,延錦似乎已經害怕到極點了,那隻手猶如鐵鉗一般緊抓不放。
“蠢貨!”
她怒罵道,隻得將自己身上那唯一一根用來最後防身保命的銀針射出去。
點住一個人的穴道,右手快速出擊,結果了三人的性命。
她精神緊繃的轉身幫他殺了兩人,他被解了圍,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茗熙狠狠的甩開他的手,一腔怒火朝著他如數噴射過去。
“夏延錦,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你簡直是豬隊友啊你?你為何要死抓著我的手不放?你知不知道那樣我會沒命的?”
“啊!又衝過來了。”
他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也沒有看到她的怒火一般。
隻管高聲尖叫著,拿著一把砍刀,胡亂的揮著,試圖抵擋那些人。
好像一個瀕臨奔潰的瘋子一般。
遠處,鳴風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本以為五皇子這次能湊足這多錢,自己覺得他有些能耐,沒想到還是這一個沒用的東西。
他拿出一把弓弩,搭上了兩隻利箭,瞄準了延錦和茗熙的心髒。
那輕微的破空而出的聲音在幾十丈開外輕響時,延錦耳朵微動,神色一凜,
他佯裝摔倒,摟著茗熙的腰,連帶著將她一起往右一摔。
他失聲尖叫道:“吳茗熙,你絆到了本皇子的腳啊!”
話音剛落,那兩支箭就深深的紮進了他們身旁緊實的土地上。
金九連忙衝了過來,詢問道:“五皇子也沒事吧?”
延錦指著那兩支箭,氣惱道:“居然敢對本皇子放暗箭。金九,快將他抓回來碎屍萬段。”
金九抬頭望去,隻見一個黑影快速逃離。
即便隻是看背影,他也十分清楚,這個背影就是鳴風。
金九道:“五皇子,你受傷了,卑職先帶你回客棧治傷要緊。”
“本皇子讓你去抓放暗箭的人。”
延錦氣惱道。
“五皇子,如果卑職現在離開了,你的安全就沒法保證了。”金九沉聲道。
茗熙點點頭道:“金九得對,先保住你的性命要緊。”
金九與銀十一前一後替茗熙和五皇子擋著那些人。
殺開了一片空場地後,金九和銀十分別抱著五皇子和茗熙使用輕功飛上了屋簷,快速逃離。
他們剛一回到客棧,還沒片刻功夫,得到消息的縣令馬不停蹄的帶著官兵趕到了客棧,將整個客棧都保護的水泄不通。
縣令一瞧五皇子手臂上已經被鮮血浸紅的袖子,不禁後怕得脖子一涼,
若是五皇子死在雙塔縣,那他這個縣令也就做到頭了。
他膽心驚膽戰的問道:“五皇子,您沒事吧。”
“本皇子怎可能沒有事?本皇子今差點就死在你們雙塔縣了。縣令,你這官是怎當的?為什雙塔縣會有這多刺客?”
延錦氣呼呼呼呼的罵道,將自己那受傷的胳膊猛的往縣令麵前一伸。
“哎呦,好痛。”
他那兩條黑眉擰成了兩道蜿蜒崎嶇的山峰,俊臉也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
縣令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緊張道:“五皇子,下官這就立即著人去捉拿那些刺客。”
不過片刻,銀十就帶了兩人回來,將二人直接往縣令麵前一扔。
“縣令,這就是今帶頭鬧事的人,你帶回衙門去,好好拷問拷問。若是不問出個子醜寅卯來,你就別來見無皇子。”
丁三一見事情居然鬧成這樣,早已嚇得六神無主。
他慌忙爬起來跪下,腦袋磕得梆梆響。
他滿麵的驚慌失措:“五皇子饒命啊。草民是被大鐵頭給騙了。他今指使的過來鬧事,他告訴的隻是想造一下輿論聲勢,讓你賠錢給草民。可草民怎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帶了這多人持刀來殺你。”
大鐵頭連忙擺手道:“五皇子,草民是聽丁三指使的,他要找吳茗熙報仇,的隻是跟著他一起來要求吳茗熙給個法的,那些殺你的人並不是草民帶過來的,那些人全都是丁三帶來的。”
茗熙狠狠的呸了一口,道:“你當本姑娘失憶了?當時你從身上拿出腦子對本姑娘開殺的事情,你就想當著本姑娘的麵抵賴?”
延錦冷哼一聲,寒氣十足:“本皇子不管你們誰是主謀,誰是從犯,你們既然都參與了此事,誰都別想活。”
延錦冷冷的望向縣令,命令道:“縣令,這個案子你必須本皇子快速破案,將他們一幹人等全捉拿到大牢,等案子破了以後,全都處斬,一個不留。”
他陡然拔高了聲音,嚇得丁三渾身抖了兩下。
縣令連忙應道:“下官明白,這些人敢當街圍殺五皇子。處斬已是輕的了,下官這就去辦。”
他連忙讓衙役將丁三和大鐵頭一起押走。
延錦將他那隻受傷的胳膊伸到了茗熙的麵前,委屈的嘟起了嘴巴。
“吳茗熙,本皇子受傷了,趕緊給本皇子醫治。本皇子的血都快流光了。”
茗熙摸了摸自己肩胛骨上的腫塊道:“這不是有聖手嗎?你讓他給你醫治啊。我還要給自己揉藥酒呢,這後背被扁擔敲了一下,簡直要疼死我了。”
延錦笑道:“聖手他擅長針灸,而你的縫合技術可比他的好,所以還是你給本皇子一縫傷口吧,本皇子還想要這隻手快點好起來呢。本皇子可不想到時候留下一條長長的傷疤。等你給本皇子縫了傷,本皇子就給你揉藥酒啊。”
“我的傷在肩胛骨!”
茗熙咬牙切齒的道。
延錦不以為然的道:“本皇子知道。”
“那你還想給我揉藥酒?你分明就是想要占我便宜。”
茗熙恨恨的瞪了一眼這個色狼。
延錦扁嘴道:“你那不是傷在後背不方便揉藥嗎?本皇子這才助人為樂。”
“我不需要你這助人為樂。哼。”
聖手瞧著他們二人鬥嘴,眯眼道:“老夫可不會縫什傷口,茗熙,還是你自己給他縫吧。老夫回房自己喝酒去。”
茗熙微微瞪了他一眼,啐道:“你就知道偷懶,什事情都推給我去做。”
“能者多勞嘛,。”
聖手狡笑一聲,連忙溜之大吉。
茗熙無語地望了望,自己這是拜了個什師父?
自己還得忍著肩胛骨上的疼痛給夏延錦這個色狼縫傷?
“本皇子的血快流光了。”
延錦催促道。
“唉。”
茗熙歎了一口氣,拿起剪刀幾下就將他的那隻衣袖給剪得隻剩下半截。
延錦撇嘴道:“你把本皇子的衣服剪成這樣子,多難看,跟個乞丐一樣。”
茗熙瞪了他一眼:“不剪掉,我怎給你縫傷口?”
他撅嘴,昂頭,顯得自己很聰明一樣。
“你可以讓本皇子將衣服脫了嘛。”
茗熙冷冷的道:“你現在脫也可以,快脫,別耽誤本姑娘縫傷。”
“本皇子脫了,你就不怕?”
“怕什?本姑娘又不是沒有見過男人光著上身。你忘了佫縣剝皮之事了?”
延錦咬了咬唇,自己不過是想逗逗她,看她臉不臉紅。
結果,她的臉皮比城磚還要厚。
延錦被她懟得連句回嘴的話都不出來。
茗熙將麻沸散遞給他,正色交代一下手術。
“先喝掉吧,這個麻沸散雖然有止痛的效果,但是,你還是會有些痛的。”
他搖頭,拒絕道:“可是本皇子怕痛,你就沒有一個讓本皇子沒有任何痛覺的藥嗎?”
“有啊,我可以直接讓你,先痛得暈過去。然後你就感覺不到痛了。”
茗熙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狡詐的笑容,陰森森的仿佛蕩起了一股冷風。
延錦頓覺脊背一寒,連忙接過藥。
“本皇子還是親眼看著你縫傷吧,免得你趁著本皇子暈倒的時候,給本皇子縫成個什鬼樣子。”
茗熙扁嘴道:“既然你對本姑娘不信任,那你就不要讓本姑娘給你治傷。”
“信任信任,一萬分的信任。”
他歡笑著眯眼道,一股腦的將一整碗麻沸散喝下去。
茗熙低頭給他清理了傷口上的淤血,隨後,仔仔細細將他的深深的傷口縫了三層。
延錦擔憂的問道:“我這傷疤什時候能消?”
“你這深的傷怕是很難消除疤痕了,如果你跟聖手要傷藥的話,可能,快則一年消除疤痕,慢則幾年。”
“隻要能消除疤痕就行,本皇子可是十分在意顏容的。”
茗熙微微瞥了他一眼,十分嫌棄他:“你先保好你的性命再吧,要什顏值。”
他鼓起雙眼,十分憤憤道:“性命和顏容同樣重要,好不好?”
“切。”
茗熙輕啐一聲,低頭縫著傷口。
她快速縫完針,打了一個漂亮的手術結,又給他輕柔的抹了藥,包紮了傷口。
認真吩咐道:“傷口七內都不可以碰水,每都要給傷口重新敷藥以免化膿。”
“好。”他頷首道。
她將自己的那些手術器材收拾妥當,道:“你的傷已經治好了,我要回去了。”
他有些不舍得她走,極力扯了個借口。
“本皇子有些頭暈,肯定是因為剛剛流了太多的血引起的,你給本皇子輸點血吧。”
她瞥了他一眼道:“輸血?你就流了那點點血,你的身體完全可以自行造血,並不需要額外輸血。”
“那不行,本皇子生尊貴,流一點血就得補上來。”
“那你可以多喝點補湯,補藥嘛。”
“補血哪有輸血快,還是輸血快一些。”
他堅持道,非要輸血不可。
茗熙不禁無語,“輸血也不全是好的,也有可能會有一些副作用,兩個人的血溶在一起,可能會發生排斥。或者,別人血液有病毒,也會傳染給你的。”
“本皇子不管這多,本皇子的就是缺血了,就是需要輸血。”
他幾乎開啟了耍賴的節奏。
“唉。”茗熙長歎一聲道:“那本姑娘就給你輸一點血。”
都不需要驗血,直接將上次在宮中給延錦輸過血的侍衛叫過來抽了一些血給他。
茗熙將針管留在他的手背上,道:“我先回房揉藥酒,等會兒再來給你拔針。”
他有些舍不得她離去,卻也隻能讓她回去。
約一炷香後,延錦聞到一股濃烈的藥酒味傳來,他連忙坐直了身子,恭候美人大駕。
茗熙瞥了一眼已經空空如也的瓶子,皺眉道:“血都已經輸完了,怎也不來個人告訴我一聲,或者,你們自己將針頭拔出來?”
延錦一臉委屈,求寵道:“本皇子這不是怕他們去打擾你揉藥酒嗎?他們又不敢拔針頭,本皇子也隻好忍痛忍著了。”
金九、銀十不禁翻了個白眼。
五皇子,你睜眼瞎話的誣陷人真的好嗎?
剛剛明明是他們想要幫他拔針,或者去喊吳茗熙過來,卻被五皇子給阻止了。
這才是事實好嗎?
茗熙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幫他將針頭拔了出來,拿過一撮棉花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其餘手指輕搭在他的手背上,圓潤而又溫暖的指腹的觸感,讓他心一蕩。
看著她低垂的側顏,以及那剔透巧的耳廓。
那是他上次想要觸碰卻差了一點點機會的耳廓。
他的心中,再度蕩起了漣漪。
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很想占有她。
“你按著它,直到它不流血為止。”
她沒有發現他火辣的目光,輕柔道。
“你幫我按著不行嗎?愛妃?”
他眯起一雙迷離**的長眸,薄唇微揚,泛起一絲笑意。
鹹豬手一伸,將她的手快速按在自己的手背上。
茗熙快速一揚手,狠狠的甩開他,腳步迅移,離開他兩步遠。
她橫眉怒瞪著他,出聲警告道:“五皇子,請你自重,不然,民女到做到。”
話間,指尖寒光一現,一根銀針已然夾在了指縫間。
“哦?你還能對本皇子怎樣?”
他眉頭微挑,緩緩站了起來,朝著茗熙移步過去。
茗熙的太陽穴跳了跳,這家夥,這些占了自己幾次便宜,真的是越發的不可收拾,越發的大膽了起來。
若是再不好好收拾他一頓,他豈不是要上了?
“你既然想試試,我豈能不讓你如願呢?”
茗熙眼眸一眯,腳下一移,手臂一伸,就一把將五皇子給掐著脖子鎖在了自己的身前,右手的銀針已然抵上了他的腰間。
“五皇子,你想不想嚐嚐下半身癱瘓的滋味?”
她的聲音清冷,就連出來吹拂在他脖間的氣息都帶上了幾分冷意。
金九和銀十卻是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直挺挺的站著,半點都不擔心他們的主子有什危險。
“你能不能給改為上半身癱瘓?畢竟,本皇子的下半身還是挺重要的!”
他的聲音帶著一些綿柔和輕快,身子往後微微一動,將自己的後背貼上了她的胸。
好軟!
他的整個脊背似乎被兩股強電流擊過。臉上瞬間流過一絲享受的神情。
“無恥!”
茗熙憤然,銀針一收,一拳快速的衝擊在他的腰上,尺寸之間,竟是直接將他給擊出去半丈遠。
“哎呦!疼!你這樣會把你夫君的腎給打壞的,你不就虧大了?”
他狂呼起來,轉身,反手撐著後腰,望著茗熙直皺眉頭,嘴巴一撅,竟是撒起嬌來。
“呸,你個不要臉的,我不是你的妃子,你別一口一個夫君的自稱,行不行?對於你這種人,隻讓你癱瘓半身真是太便宜你了,你就應該全身癱瘓。”
茗熙憤憤的罵道,整張白淨的臉也因為憤怒而漲得微紅。
“本皇子以前答應過你,給你自由。不過,現在本皇子腰疼得緊,本皇子生氣了,偏偏要跟你反著來。你想自由是不是?本皇子偏不給你自由了,你就得留下來當五皇妃。”
他揚起那張傲慢的臉,哼哼道。
茗熙咬了咬牙:“本姑娘不願意,你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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