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熙驚訝得兩個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了。
“什?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吳欣欣?我不要!我也不信!”
若不是因為她病得虛弱無力,隻怕她要氣得從被窩蹦起來了。
“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我聽聖手話外的意思,他應該早就知道你就是欣欣郡主了。”
“啊?他早就知道?”茗熙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哼道:“難怪他從來都不招女徒,卻在看到我的那一片刻就招了我為徒弟。”
“對,不然,你以為,你真的是因為醫術高強感動了他?”
延錦微微抖眉,故意刺激她道。
“夏延錦!你想死啊?”
這怒罵聲幾乎是從延錦的牙縫中擠壓出來的。
“如果死在你的被窩,本皇子十分願意。”
他壞笑道,目光一直盯著躺在被窩中的人兒,他十分懷戀那個被窩。
“你滾!”
茗熙爆發出一個超強音的獅子吼。
“可是你的病還沒有治好,你現在身上還是在快速的變冷吧?”
延錦表現出十分真誠的關切來。
茗熙冷哼道:“我寧願冷死,我也不要被你采用那種方式治病。我要讓聖手給我施針喝藥,就能好了。”
“這陰陽調和的方法可是聖手教我的。”延錦微微聳肩。
茗熙不禁氣得翻了個白眼,咒罵道:“這個該死的聖手,之前就努力將我跟你連在一起行走,如今,竟是親手將我送到你的魔爪之中。”
延錦笑道:“茗熙,要不這樣,我們反正遲早要圓房的,還不如今就圓房,咱們還能治好病呢。”
“我不要。再了,誰我們遲早要圓房的?我就算是你的未婚妻。可不也還是個未婚的嘛,咱們隻要不成親,那就還不是夫妻。”
“可是你衝喜那會兒,可不就是跟本皇子成親了嘛?”
“那個不算。退一萬步,就算成親了又怎樣?還不是可以和離的?”
茗熙撇嘴道,“當然,你不願意和離的話,將我休了就可以了。”
延錦陰翳著臉望著她,半晌,他微微啟唇,沙啞而又受傷。
“你真的就這討厭我?”
茗熙望著他那雙宛若一潭黑夜中泛著微閃白光的潭水,憂鬱而又深沉。
她的心倏的收緊,有些不忍傷害他。
她將身子往被窩縮了縮,將腦袋蒙在了被子。
耳畔傳來衣帛在風中發出的快速而又淩厲的沙沙聲,不過瞬間,大門猛然打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遠去的腳步聲沉重而又憤怒。
茗熙微微閉眼,內心有些許煎熬。
片刻,兩個婢女跨步進來,心翼翼的給她穿上衣服。
茗熙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遍布了他愛的痕跡,青青紫紫的一片一片,宛若那遍地開花的薰衣草,散發出誘人的芬芳。
茗熙臉色一紅,低聲道:“我自己穿,你們出去吧。”
“熙側妃,你的病還沒有好,你渾身冰冷無力。聖手讓奴婢趕緊給你穿上衣服,他好進來給你治病,可拖延不了時間了。”
兩個婢女快速的幫她穿上衣服,退出去讓聖手進來。
茗熙暗暗咬唇,這個夏延錦,居然跟別人自己沒穿衣服,如今還被奴婢瞧見了身上的痕跡,這消息怕是要飛遍整個綏王府了。
聖手背著藥箱走進來,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歎氣一聲,將她的被子掀開,開始給她施針。
“師傅,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吳欣欣了,是不是?”
“是。你時候被人下了毒,得了這極冷之症,原本應該每年九寒之時,你就會像這次一樣發病,但是老夫當年用冷凝香壓製住了你的病,這才沒有發病,但是,唯獨不能喝冰鎮酸梅湯。在金禾國仁壽宮時,老夫聞到了你身上淡淡的冷凝香味,見你與欣欣郡主容貌相似,便確定你就是她。”
“所以,你才千方百計的撮合我跟五皇子?”
茗熙磨牙問道,她忽然覺得自己就跟個大傻子一樣,被聖手遛來遛去的。
“是呀,老夫得撮合你們這段良緣嘛,再了,你們兩個這病,若是吃藥施針,也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若是想要徹底根治,就得圓房。”
聖手扁扁嘴道。
“為什?我跟他為何會得了這個病?”
“還不是因為五皇子年幼之時聰慧過人,許是被人嫉妒,就對他下了這個毒藥。在他第一次發熱疾之時,老夫就認出了這個毒。給他采用冰窖的方法緩解之後。容妃娘娘問老夫這個毒如何才能徹底根治。老夫必須得找個女孩,從也得患與這個相近的極寒之毒,等二人成人後圓房,才能解了這個毒。因此,容妃的閨蜜長公主就將她的女兒與五皇子定了親,讓欣欣郡主吃下了那個毒藥。”
茗熙不禁苦笑:“所以,我的使命,其實就是他的一顆解藥罷了?是不是?”
“茗熙,你不能這,即便沒有毒藥這檔子事,你們兩個也會定親的。容妃與長公主關係甚好,早就在懷孕之時,就相邀過,將來會給孩子定親的,隻是因為毒藥,才將你們的定親提前罷了。”
“總之,我的婚姻至始至終都不由自主。”
茗熙憤憤然道。
這個萬惡的社會,一紙婚約,就能將兩個人牢牢的綁在一起。
“五皇子他是真的愛你的,這跟你是不是跟他有婚約沒有關係。如果換成是馮宇霖,你現在還能保持完璧?”
聖手冷哼道:“吳茗熙,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現在不好好珍惜這段感情,等你失去他之時,你將會後悔莫及。”
茗熙抿嘴不語,一臉倔傲。
茗熙養病的這兩日,都沒有瞧見延錦過來,她微微扁嘴,不來就不來吧。
一個輕巧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丫鬟端著飯菜走了進來,柔聲道:“熙側妃,吃飯吧。”
茗熙側頭望了她一眼,這人十分眼生,自己這幾,她從來沒有進過自己的屋伺候過。
“嗯。”
茗熙淡淡的答道,端起飯碗,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緩緩鑽入了她的鼻尖。
雖然她分辨不出這是什味道,但是她卻十分清楚的明白,這個絕對是毒藥。
茗熙將飯碗一擱,皺眉道:“我這沒什胃口,不吃了。”
“熙側妃,這可是府中的廚子特意為您做的,味道正好著呢,您就吃幾口吧。”
丫鬟“關心”的勸道。
“我不想吃,你端下去吧。”
茗熙懶懶的道。
“這不吃,可就浪費了,都是上好的食材呢。”
丫鬟笑道,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茗熙微微抿唇,道:“這樣,我就賞給你吃好了。”
丫鬟臉色變了變,連忙道:“奴婢不敢!”
“你當然不敢吃了,!”茗熙冷諷道。
那丫鬟的眸光瞬間一寒,從袖中立即抽出來一把短刃來,猛撲過去對著茗熙的脖子劃去。
茗熙拿被子一擋,隨即快速的從手中閃出了幾根明晃晃的銀針,那人反應迅速,迅速躲開。
好厲害的身手。
茗熙的眸光變得更為狠厲,抓起被子一轉,將那被子轉得好像扭秧歌頭旋轉的紅手絹一樣,隨後將被子朝著那人的腦袋上罩去。
那人冷哼一聲一個原地起跳,速度比撲過來的被子速度更快,直接從被子上方跳了過去。
隻是……
吳茗熙人呢?
她慌忙四處轉著腦袋查看,在她身後,那塊正在下落的被子後方,數根銀針飛速閃出。
她一驚,連忙想要躲避。
可是她發現自己的思維竟是遲鈍了許多,這稍微慢了半拍,便已經來不及。
渾身頓時立在了原地,被茗熙點了穴道。
那人咬牙暗恨正色道:“媽的,她居然在這留下了迷藥。”
被子緩緩落地,茗熙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了幾分嘲諷。
就在剛剛,那人著急從被子上方飛過來的時候,茗熙一個利落的就地打滾,從被子下方滾到了那人剛剛站立的地方。
茗熙緩緩走到那人麵前,解開了她的啞穴,冷聲問道:“你是誰派來暗殺我的?”
那人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卻是沒有回話。
“不是不是?我可是有一千種方法讓你痛不欲生,你確定你不實話實?”
茗熙的眯著眼睛威脅道。
見那人仍是一副不理不睬的神情。
茗熙冷笑一聲,轉身走到醫藥箱前,翻找一些毒藥出來,好讓她好好享受。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茗熙訝然回首。
那支利箭已經深深的穿透了那個丫鬟的心髒。
被點了穴道的丫鬟,此刻宛若一個靜止不動的箭靶,被人命中靶心。
“嗖!”
第二支利箭緊接著朝著茗熙飛來,茗熙眉頭微微一皺,快速躲開。
下一刻,王府中的侍衛已然聽見了破空的利箭聲,立即圍堵了過來。
聽得屋外一陣往府外追趕的聲音,茗熙暗暗捏了捏拳頭,看來暗中的那些人不讓自己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門當一聲被人撞開,侍衛如潮水一般湧了進來,瞧見茗熙好端端的站在屋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聖手急慌慌的跑了過來,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瞧她好好的,他連連撲了撲胸口。
“嚇死老夫了,還好你沒事。”
“師傅,你過來查驗一下這碗的毒是什?”
茗熙將那碗的還未動筷的飯菜遞了過去。
聖手接過來聞了聞,冷哼道:“這個毒倒也不稀奇,就是這個土義國的毒,十分凶狠,隻要吃兩口就能立即斃命。”
茗熙的眸光冷了幾分,難道是土義國的皇上?
“聖手,我有話與你。”茗熙將人遣散了出去,低低的道:“你可有辦法恢複我的記憶?”
聖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怎?以前老夫要給你治恢複記憶,你不肯,現在你卻要主動恢複記憶了?”
“我若是再不恢複記憶,就成了被動局麵,早晚怎死的都不知道!”
雖然自己還沒有恢複記憶,但是敵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定會為強殺了自己。
“好,老夫這就給你的恢複記憶。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你的回憶都是一些痛苦的回憶。”
“放心,我能承受得住。”
茗熙淡然道,其實即便原主有多大的痛苦,到了她的身上,這痛苦定然要減上幾分。
畢竟自己並不是當事人。
大約兩個時辰後,聖手拔掉最後一根針,茗熙的記憶宛若滔滔江水決堤而下,衝入了她的每一個細胞,往事一步一步踏入了她的腦海。
事情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個黑夜。
綏王府的盛宴進行到一半,瓔珞郡主因為不勝酒力而退席回去歇息。
土義國皇上一直覬覦她的美貌,又惱恨她不嫁給自己為皇後,反而卻嫁給了木臨國皇上為普通妃子。
他便也在一炷香後假意去花園吹吹風散散酒氣,便悄悄的潛入了瓔珞郡主的屋中。
他見色起意,要求瓔珞郡主侍寢,瓔珞郡主抵死不從,土義國皇上則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強行與其發生了關係。
滿足過後的土義國皇上起身揚長而去。
然而,就在他前腳剛走,火羽國皇上也隨即溜了進去。
因為瓔珞郡主的穴道還沒有解開,火羽國皇上的獸行更是毫無阻礙。
誰知,火羽國皇上完事之後,害怕瓔珞郡主會跟綏王招供出自己,便幹脆直接將瓔珞郡主勒死在床。
反正最後即便發現瓔珞郡主死了,他也可以將這個事情推到土義國皇上身上。
土義國皇上在外閑逛了一會兒,思忖幾番,心中亦是害怕瓔珞郡主會將自己供出來。
雖然自己一國皇上,這點實情他還是能壓製得下來的。
隻是如此一來,毀了自己的仁君名聲不,綏王府還有可能會聯合別人一起彈劾自己,反對自己。
又要免不了一震風波。
思量再三,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回去殺了她。
豈料他剛從後窗打算進入之時,卻正巧遇到了衣冠不整神色匆匆,從後窗溜出來的火羽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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