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少年進入豬突！”

    兩人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信長鳩做的鍋包肉，酸口太重，肉炸的有點老。但作為下酒菜，分量十足，在暢快豪飲的狀態下，吃的開心。

    吃掉兩大盤鍋包肉，又下了沙丁魚、鮭魚片、明太子等三五個罐頭，兩人共飲七升劄幌散裝啤酒。

    …………

    酒飽飯足之後，兩人醉醺醺，搖搖晃晃。

    肉食者的快樂散去，伴隨著酒精湧上的是心中鬱結。

    信長鳩吃著鮭魚片，看著眼前的少年。

    他曾經以為人遭受了重大打擊會歇斯底。

    但看到這位少年，信長鳩才明白，人遭受重大打擊的時刻，是沒有任何反應的，甚至比平常人看起來更冷靜……

    …………

    信長鳩一直對於人臨時突然所做的決定，那種咬牙切齒的短暫仇恨，懷有一種輕視態度。

    因為這些大多是短期多變不可信賴的情緒帶來的幾朵浪花。

    隻是短暫的對於生命無力的抱怨。

    大部分人總是有自己固有的軌道、性格、高度、智慧。

    幾乎可以看得到一個人的人生軌跡，限定在什樣的高度，什樣的軌道。

    而想要躍遷，想要突破離開原有的軌道，這份躍遷的能量要求是十分巨大的。

    少有人真的能有巨痛、大悟、獲得龐大的能量支持自己躍遷。

    所以俗話說三歲看老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們往往低估人性固有的慣性，過多的一廂情願幻想。

    …………

    信長鳩給少年的酒杯再次倒滿劄幌散裝啤酒，醉醺醺的勸道：

    “古之所謂豪傑之士，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

    “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誌甚遠也。”

    信長鳩的話語，是對於少年內心向往的“士可殺，不可辱”春秋戰國士族理念，是一種巨大衝擊。

    …………

    少年神色凝重，半晌沒有說話。

    信長鳩見少年不言語，押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你知道荊軻嗎？”

    少年點了點頭，荊軻大名，九州六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信長鳩又說道：“你認識秦舞陽嗎？”

    少年扶著昏沉的腦袋，想了想：“沒聽過。”

    信長鳩說道：“秦舞陽十二歲就能殺人，讓人不敢忤視。”

    …………

    荊軻呢？

    與蓋聶論劍被怒目嚇走；

    與魯句踐爭執棋路被怒斥而逃；

    這在世人眼中是懦弱。

    然而赴死行刺時……

    秦舞陽色變振恐，已然驚惶無措；

    荊軻不僅鎮定自若麵不改色，還為秦舞陽辯解。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如彗星襲月，如白虹貫日，如倉鷹擊於殿……

    絮絮叨叨的話語中，兩人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