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維奇死了。

    作為外星人小鎮上唯一一個富有浪漫激情，值得眾人仰望的人來說，他的一生是孤獨且落魄的、

    這時，奶倉監工蘇福總是歪著一嘴牙齒，淡淡嚼著不知所蹤的煙草，一身枯萎的毛衣，從他嘴卻滿是“消瘦的樹幹”，“孤獨的號角 ”。

    他總是在一個環繞著彩虹的月光下叫囂，像是海下漂浮的水母。的確，他見識過鋪滿金魚的平整的山穀；也見過戰場上的屍山血海，殘缺的肢體和纏繞在一起的麵孔；他同樣在灑滿路燈和人群的馬路上清掃過。

    但每次麵對科維奇，他總是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一到科維奇的麵前，他就趴下身子，生怕侮辱到科維奇肮髒的褲腳，像是個白癡般詢問

    “這個世界還有永的嗎？”

    “人類的死亡本質是什呢？”

    而在他們詢問的時光，早起的生物們已在工作崗位上幹起自己的事情，無論是一早就毆打女人的政客，亦或許是勤奮的送奶工，也許是討好人們的“家狗”。在和過去鏈接的現在和將死的未來，這一切都緊密相連著。

    而我們現在要關注的是長風劃破的臨刑台上一個執行官的怒吼

    “萬陰雲密布，吞噬整片沃土。

    到現在為止，可怕的仍不是死亡，而是無罪死亡，人類至今還在解決這個難題

    因此無暇顧及的我懷著崇高的敬意執行這場火葬，我們理所應當地做這滅絕人性之事，但我想，這是一場試煉，是對道德的挑戰。事實證明，我們不需要它，生存就是一切。”

    在這樣的小鎮上，一切被光和彩覆蓋，實體的情感籠罩人們偉大的肉身，充盈的科技將人們包裹成一顆滿是手臂和眼球的肉球，身後綿延的風曲是一個人財富和美麗的象征。

    因此，身後空無一物的科維奇迎來了死亡，他作為一個奇醜無比的窮人，本身並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不過是作為富人們炫耀的寵物而有著。早已喝上人血，咀嚼人肉的富人最喜歡收集類似科維奇這樣的亞人，用來取樂也好，觀賞也罷，總之作為另一種寵物來說，這是個不值一提的東西。

    綁在高台上的科維奇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爆發做出一陣明亮的閃光，被淹沒的外星人小鎮頓時化成一攤血水，地下數萬顆頭顱同時衝出，和人群交融在一起。

    科維奇望著底下裝配紐扣和風曲的人們，叫喊道

    “這就是你們，為一張皮膚而爭吵！對強迫了幾個女人而驕傲！依舊為勞苦而爭執！依舊為偷窺而興奮！甚至於有那幾個在研究人有幾個眼睛而爭執不休！你們知道嗎，我不會死的，我會作為一個正常的人而活下去！那個替代我們的人早已降生在這個小鎮上，他會承擔起一種責任，作為一個完整的人，他將永垂不朽！”

    火刑正常進行，仿佛什都沒發生一樣。

    人們像往常一樣離開，討論著分配的工作，對於美好的一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在那個電閃雷鳴，巨人們回首致敬的時刻，海鷗踏破尖嘯的海洋，抓住一條條破曉的鯨魚；黑色的野花裝飾整個陸地，以至於在一片海洋上，我們仍然能看到一顆淡紫色的眼淚隨著冬風飄散在北方的某個大地上。

    死亡儀式一夕尚存，就永遠存在蘇福的茫然之心，以至於十五年後在麵對言樹的時候，他總是橫眉冷對。

    “小言先生，你就和你父親一樣不可理喻，我已經說過了，雖然每隔幾天就會下牛奶，但仍然需要送奶工的存在。”

    言樹半張臉透在陽光，一身紗布扶著疲倦的身軀，半條風曲在空中隱隱約約，散發一陣腐臭的氣味，唯一醒目的一雙漆黑的眼睛，卻被過高的鼻尖遮掩，他興奮卻無奈地向蘇福解釋

    “老板，事實上，我已經發現一個改變未來的秘密，我們是不需要這個職業的，正如不需要多一個乞丐，一個政治家一樣，隻要是平衡的，就………”

    “送你的奶去！”

    “不可理喻。”言樹嘟囔著嘴，戰戰兢兢地離開。

    言樹趿拉身後半條電線風曲，將他斜挎在腰上，不禁一腳踢向牆壁，喃喃自語：“這些人在封閉的環境待得太久環境呆得太久，又沒有競爭，除了幾隻不長記性的怪誕，就沒什競爭了，看來他們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

    蘇福遠望言樹離開的方向，早已幹涸的眼睛卻有些不知所措的疼痛，近鄉情怯，每次麵對這個普通的孩子，他總是不止一次想起以前的那個預言，他不止一次和望塵組談過這個事情，但不止一次地以失敗告終。

    他手腳酸澀，肩頸傳來的疼痛感讓他不得不搬運牛奶箱減少痛苦，至少對於他來說，沒有勞動的一天是不行的。他總是自省，但是越發固執的思想和潮濕的環境讓他鬆懈下來。每每詢問，自己是怕死的。在這個小鎮上來說，死亡是難能可貴的，是充滿未知的，人們無比懼怕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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