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過往的“柳青岩”,才是一個虛無的名字吧,今日的e, 卻是真身。
一旦失勢,便是棄棋。被遺忘,被打擊,被清理…
彼時有多少榮光,他日便會有多少蕭瑟。
權力的奢靡,愈發襯托出棄棋的可悲。於是,守住權力,便成為唯一的執念。以極致的強大,遮掩懼怕失去的脆弱。
即使,英武睿智如自己的父親和薑老,也終究被這樣的脆弱,消磨了心智…
魔障之下,人心所見,便隻是幻象。隻有那張巨大的,猶如潘多拉魔盒一般的棋盤…
所以,今日的柳青岩,終於明白,為什薑伯伯對心心念念的女兒,始終對麵不相識;而自己的父親,又為什將元寶,稱作廢品…
隻是因為,魔由心生。當日他們所見的,隻是需要清理的“妨礙”罷了…
權力,滋生狂妄,和隱藏的脆弱。他,也曾經有過。
曾經那個素白清雅的女孩兒,邁著貓一樣柔軟的步子,走進他的視線。桃杏一般的眼睛中,燃著兩簇的火苗。
她的堅韌和清澈,猶如一抔冰涼的雪水,給他迷茫浮躁的生活,帶去一縷清涼。
彼時的他,卻無法體會這份清澈的可貴,反而,感到不安。於是,出於“維護尊嚴”的本能,他試圖控製她,征服她。他絲毫沒有發覺,其實,被征服的,不是她,是他自己。
清澈的心靈,永遠不能被征服,它,隻屬於自己。愛,也從來不是征服…
彼時的他,不懂愛,也不懂體會愛。他用自己可笑的狂妄,一直一直的抗拒這份愛,直到,把她徹底推出自己的世界…
柳青岩想,其實,致函一直是懂他的。而他,也終於懂她了。並且,不晚。
那一日落海之後,宇文欣的人救起了他,並把他安排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養傷。
宇文欣來過一次。
宇文欣,蘇致函需要的,不是他的內疚,亦不需要他的彌補。如果,柳青岩真的讀懂了致函的愛,那就,為自己,好好的活著,忠於自己的心靈。一個懂得愛自己的人,才會懂得愛別人。
也因此,和元寶在艙底的兩年,於宇文欣來,並不是劫難。隻因為他知道,好好活著,才有資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愛致函…
一席話,讓受傷後曾經有些消極的柳青岩,豁然開朗。
其實,他的人生一直圓滿著——無論過去,或是現在:父母健在,有兩三知己,還有,盜不走的愛人。
身陷囹圄的柳史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讓柳青岩覺得真實,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存在的真實。
,真好,活生生的父親,無論他身在何處,什地位,又有什關係?他在,自己便是一個有父親的兒子…
朋友易得,知己難求。他亦已經擁有——兄弟般的之圖,還有,宇文欣,應該也算上一個了…
致函,這個打開他心門的女子,她一路陪他走來,一直都在。她愛他,她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心,她成全他的取舍,守護他們的孩子,她努力讓自己和元寶幸福,讓他安心。致函,會一直住在他的心。
間或,柳青岩會收到匿名的郵件——一些照片,關於致函和元寶。
照片應該是抓拍的——被拍的人沒有正對鏡頭。看的出,拍照的人很用心,每張照片上的笑容,都溫馨而真實…
柳青岩想,他知道這些照片是誰拍的,他讀得懂,照片上的愛…
原來,愛,並不是刻舟求劍,愛一個人,未必是要擁在手。讓她住進自己心,幸福著她的幸福,自己,也可以覺得這般幸福。
這一次,柳青岩的釋懷是如此徹底,如此真實,沒有委曲,沒有勉強,沒有忍耐…
他的釋然,隻因為自己,有了一顆清醒、誠實的心靈。
陽光,複又照在這個英氣俊朗的男子身上,飛揚的神采,比陽光炫目…
清醒的人,無往不利。
e 的名氣,越來越大了。很多的疑難雜案,都被交到了柳青岩手上偵辦。
景之圖將一宗越南販毒案傳給了柳青岩。
這樁案子的資金流向成謎,因此,一直無法定案。
梳理了全部線索之後,一個細節引起了柳青岩的注意:嫌疑人是一個球迷,似乎,還涉嫌賭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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