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便是二年後,蘇致函回國,並試圖接走元寶。
柳史言先行一步。看著和柳青岩酷似的元寶,柳史言終究是不忍心下手,那,便送走吧,走的足夠遠,拿走蘇致函唯一的“籌碼”
可惜的是,這個孩子在長期的孤立下,已經廢了——重度自閉症,無法治愈。原本作為彌補,柳史言曾經想把這個孩子送往國外,為組織培養後備力量的“基地”。
也罷,這個孩子果然是血統低賤,命該如此。那也,怪不得他。
……
宇文欣的出現和專情,讓柳史言頗為意外和“滿意”。
元寶,終於有了價值和歸宿。這是一個極其劃算的交易:把已經廢掉的“定時炸彈”,還給蘇致函,並且,宇文家為此欠了組織大大的“人情”…
青岩生死未卜,元寶,確實有些可惜了…輾轉難眠的柳史言如是想。
還有,老薑怎會沒有認出和嫂夫人如此相似的蘇致函?否則,很多事情都簡單多了…這一點,讓柳史言亦有些詫異和不滿。
柳史言知道,薑老一直將妻子的照片隨身攜帶…
柳史言的這個問題,在十多年之後,終於有了答案
半年之後,各方麵證據收集完畢,開庭。
法庭上的柳史言,神態平靜,眉目低垂。
以柳史言的經曆,自然知道他所供述的事實,會有怎樣的後果,死刑,甚至,死不足惜。這,也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一切功過是非,隨著死亡湮滅。
也算是他能為家人做的最後一件事吧——羈押的半年中,長久的孤寂讓柳史言對家人的牽掛日增,備受煎熬,他對“結束“的那一刻,甚至是有些期待的。
這些年,家,對於柳史言來,隻是如同旅店。權力的角逐讓他無暇分身,娶妻,生子,都像是履行一種義務。他一直認為,他手握著的一切,是對家人最好的保障。如今,“保障”已失,青萍的性子太傲,婚姻不順,青岩,生死不明…此時此刻,作為父親,他是內疚的。
宣判的時刻終於到來。
“十五年…”
法官的聲音,讓柳史言驀地一震,低垂的眼神瞬間抬起——這是,手下留情?還是,活罪難逃?柳史言的思維突然出現短暫的空白,然後,混亂
這個判決,讓柳史言,沒有喜,隻有驚,甚至是,絕望…
如果,不能以他的死亡作為事情的終結,那?…
一種多年未曾有過的無力感,襲遍柳史言的全身,還有,恐懼…
走出法庭的時候,柳史言的步子不複堅定,幾乎有些虛無…
收監之後的柳史言,狀態每況愈下。
或許,恐懼,是比死亡更大的折磨。鐵腕如柳史言,也終究不能“免俗”。
那種眉目低垂,真正成為了懨懨的樣子,由內而外的。
一向堅挺的身姿,開始現出傴僂…
一月之後。
柳史言被通知,有一份重要的庭審記錄,需要他複核,簽字。
此時此刻的柳史言,眼神黯淡,遍布全身的頹然已經無法隱藏…
接見室的門被打開,柳史言懨懨的抬目——景之圖身側的人,讓柳史言如遭電擊——青岩!
柳史言的眼神,瞬間聚起了光,慢慢複雜了起來。
景之圖深深看了一眼柳青岩,退出了接見室,並,關上了門。
許久未見的父子二人,久久的對視——一直以來,柳氏父子的關係,與其是父子,不如更像上下級,即便這樣“劫後餘生“的相見,依然是,”平靜“的驚人
青岩瘦了不少,但是氣色還好。看著麵前“失而複得“的兒子,最初的驚喜過後,柳史言忽然感覺有些陌生,似乎是,有些地方不同了…
是——眼神!
柳青岩的眼中,多了一抹光,似曾相識,堅定,清澈,像是的火苗…這樣的眼神…
柳史言心中陡然一震,自審判後便一直纏繞他的迷障,那間,褪去,雲開霧散…
那個十五年,是因為——青岩…
柳史言的眼神,透出一抹淩厲,夾雜著審視,責備,還有,心疼…
千回百轉,終於,回歸平靜。
青岩,終究是長大了…
看著蒼老憔悴的父親,柳青岩的眼中,滿滿的是不忍和心疼——即便早就和景之圖取得了聯係,他卻一直忍著,等著,沒有現身,直到,現在。
柳青岩深諳柳史言的脾氣,也清楚他的打算。
隻是,從一開始,柳青岩就沒有打算成全柳史言。
作為兒子,作為柳家的男人,他選擇承擔。無論柳史言犯了什錯,都始終是他的父親,他要和他站在一起,一起承擔,明明白白的,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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