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別扭

    此番出行本就為了一石二鳥，路上凶險出京之前早已料到，隻是為何要帶著徐晏清，陸堯年心中也無答案。

    京中見她對自己宛若陌生人，他生氣、不爽、更想好好刁難她，讓她求饒；出了上京，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回到了從前，這種陌生又熟悉的舒適感讓他好像也心軟了起來。一時竟有些後悔，為了一時意氣害她身處險境。

    隻是如今的陸堯年是永王，不再是當年躲亂孑然一身去江南的少年，他想護住一個人，便自信沒有做不到的！

    客房這邊的徐晏清陷入了深深的糾結。永王說的不無道理，雖然害怕暴露身份，但她更怕身首異處。此行凶險萬分，她為了生存甚至去了上京，不過是換身女裝，如何使不得了？

    咬咬牙褪去衣袍，換上襦裙。看著鏡中的眉目清秀、亭亭玉立、氣質清麗的女子，徐晏清一陣恍惚。

    印象中上一次穿襦裙，還是及笄的時候，母親在屋偷偷給自己辦了及笄禮。那時的自己已經十年未穿過裙子，母親就站在鏡子後為自己挽發插簪。哪怕母親多隱瞞自己的女子身份，卻也沒有讓自己錯過及笄這種日子。隻是一年後，母親就永遠離開了自己。

    少時，徐晏清未嚐不羨慕那些穿著漂亮裙子的女孩子。等到懂事些知道時日艱難，她隻得把羨慕深深放進心。後來生死懸於一線，她再也不渴望花枝招展的裙擺，她隻恨自己不是個真的男子，孤女在這世道太過艱難。

    拿起妝台上的炭筆，徐晏清將眉毛稍微描粗了一些，破壞掉清麗的女相，卻又沒有過分到永王能觀察的出來的地步。將男子發髻散下，隻是高高一紮，並未挽女髻。冷了冷神情，鏡中的女子雖然穿著女裝，整個人卻突然透著些怪異感。

    “不男不女，這樣活著，何嚐不是個怪物！”

    搖了搖頭，徐晏清打開房門。正巧，永王也打開了門。

    “你···”永王的一句“你若不願意孤再想辦法”卡在了嘴邊。盡管徐晏清想辦法調整細節，在永王這還是受到了視覺衝擊。

    “很怪吧！”徐晏清尷尬一笑“就說我不行了，我是個男子，怎能扮···”

    “很好！”徐晏清的話被永王打斷“孤覺得挺像的！”

    永王說完不管徐晏清就轉身回了房間。關上門的一那，他靠在門上，胸口上的手掌也堵不住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