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緩過勁來的柏鷁子,眼睛向四周看去,果然在一些雪地峭壁上,看見了一些窸窣地足印,顯然是人跡所為。
這時,柏鷁子就更加的茫然了。
榛樹乃龍虎山特有之奇珍,距今已長存了數千年之久,千年以來,無數人當以獲得榛果為寶。但從未有人能在丹崖壁上,撼動榛樹。
頂級武者不行,甚至龍虎道宮五百年前,有一代絕世武者的天師,想將榛樹移植到龍虎場上,結果也是不了了之。
“普天之下,能移走龍虎山榛樹的,可能隻有入聖超凡的武聖。所以,剛剛來人是武聖?還是說龍虎山藏匿了一個武聖?”
柏鷁子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了,要知道,整個武道世界,武聖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是媲美《道藏》中陸地神仙的存在。
是大靖朝無論廟堂還是江湖都得恭敬,頂禮膜拜的存在。
“剛剛應該是武聖駕臨,但他可能隻是路過龍虎山,移植幾株榛樹回去培養,和那天摘果之人應該不是同一個。”
冷靜之後的柏鷁子,倒是想清楚了,龍虎山中應該沒有武聖的存在,一個武聖在大靖朝獲得的能力和殊榮,根本不可能讓他蟄伏在龍虎山這久。
退一萬步來講,龍虎山中真的有武聖,那他也不會摻和自己所謀之事,畢竟武聖的存在太過超然,他不會屑與攪局的。
一切按計劃來就行了。
想明白了這點,柏鷁子縱身而下,飄然離去。
......
剛回到龍虎觀,李凡安正準備先找幾個紅瓷花盆,將榛樹種下去。
卻發現一入道觀,家被偷了。
沒錯,是字麵意思的偷。
整個道觀一地狼藉,之前修葺的橫梁闌幹,或折或壞,之前修齊的草木或倒或毀,就連心齋居中的書籍也被扔的到處都是,春風襲來,破碎的紙片隨風飛舞。
然而最讓李凡安忍無可忍的是,香案上,道祖塑像被掀翻在地,甚至連他師父,伏元居士的靈位也掉在地上,被踩斷了。
對與有著潔癖和重感情的李凡安來說,毀觀辱師,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兩世為人的他,第一次以來變得無比的憤怒,他心中好似有團怒火要去釋放。
“將道觀翻成這樣,應該和上次那三個黑衣人的目的是一樣的,想要在道觀找秘籍。”
“他們到底是什人?”
李凡安眼神冰冷,似是潛伏了淡淡的殺機。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很放心,闖觀之人一定獲得不了秘籍,也就是黃金碑。因為他已經將上麵的文字和圖畫記牢之後,全部融掉了......
與此同時,李凡安將四株榛樹放在一旁,翻身出了道觀,開始在四周尋找蛛絲馬跡。
他去往丹岩壁來回時間不長,闖觀之人,翻箱倒櫃的找秘籍,想來也花費了不少時間,沒走多遠。
果然,經過李凡安細致的尋找,一群淩亂的腳印出現在了下山的地方。
李凡安按著腳印所指的方向,運足內力,縱身追了出去。如今他內力雄厚,武道上動靜功也都修煉頗深,內力外放更是嫻熟,所以步力自然驚人。
約莫半晌,李凡安就下了山,小徑土路上分出兩個岔路,一是通往山下鄉鎮,這是正軒天師武館的勢力範圍。
還有一條,是通往毗鄰州郡的山路。
李凡安查看了兩條路上的腳印,他發現闖觀之人,去往毗鄰州郡的可能性更大。
於是,他再次運氣追去,還沒行幾,便遠遠的看見四五個人,踏步走在山道上。
為首的人,騎著一匹紅棕色的高頭大馬,肩上扛著黑鐵狼牙棒,氣勢非凡地行徑著。他的後麵則跟著三四個身穿獸皮軟襖,抓著砍刀,槍槊的彪然漢子,大步流星的慢步迤邐。
“山賊?”
李凡安一蹬腳,在內力的加持下,一躍十幾米,徑直落在了這幾個人身前。
“之前是你們去的龍虎觀嗎?”
李凡安站在幾人身前,才發現騎棕色大馬的是一個獨眼漢子,他用黑色的眼罩將一隻眼睛包裹住,整張臉也是不苟言笑,滿是橫肉,給人以狠辣之感。
“你個小道士,是嫌命長了,敢擋爺爺們的去路。”
獨眼漢子身後,一個光頭男子,赤著健壯的手臂,掄起一杆蠟頭巨槊往地上一震說道。
就在光頭男子說完後,旁邊一個略顯矮小猥瑣的漢子,快步走到獨眼漢子身前,細語了幾句。
然而,李凡安一眼就認出這個猥瑣漢子,是過年那會兒,借大雪之名,入觀的可疑男子。
見到了他,李凡安猜測十有八九,就是這群人弄亂了自己的居所。
“我聽九老說,你是龍虎觀的小道士,之前還想找你的,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卻是好啊。小道士,告訴我,你們龍虎宗的寶貝藏在哪了?不然我有你好受的。”
獨眼漢子聽見那猥瑣男子的話後,勒住了馬頭,用一種睥睨的姿態向著李凡安問道。
“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李凡安盯著獨眼漢子,默然說道。
“小道士,別對你家爺爺們說彎彎繞繞的話,快回我們方爺的話。”
那個光頭男子又大聲嚷嚷道。
“你們都知道寶貝的用處,是謂有用之用。然,別人卻不知你們的用途,是謂莫知無用之用。”李凡安淡淡道。
“你個小道士,居然說我們是無用的東西,找打。”光頭男子提槊攻來,他運用武力時,長槊冒出了土黃色氣機,顯然光頭也是個武者。
李凡安沒有動,他就呆呆的站在那,光頭男子勢大力沉的長槊帶出獵獵之風,眨眼間,就要落在他的頭頂。
但片刻,那長槊像是不受控製般,又以更大,更快的力道,向著他自己的腦門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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