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走到冬瓜摔倒的地方,撿起從他身上掉出來的藥包,故意問道:“瑾揚,從你身上掉出來的是什?”
因為她口口聲聲冬瓜是她孫子,冬瓜不耐煩之下,就他大名叫孟瑾揚,不姓祁,和定安王府沒一點關係。
方氏便喊他瑾揚,孟茯苓一直叫慣了冬瓜,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她看到方氏拿著藥包走到冬瓜麵前,問他是什藥,她心覺不妙。
這時,太後已經將蓮妃安置到寺的廂房,太醫也診出蓮妃產的原因。
太後見方氏拿了藥包,立即讓太醫檢驗麵的藥粉,一驗方知是墮胎藥。
又把蓮妃吃過的菜全驗查了一遍,其中素魚香肉絲被下了墮胎藥,所下的藥與從冬瓜身上掉出來的一般無二。
太後把藥狠狠砸到孟茯苓腳邊,“孟茯苓,藥是從你兒子身上所帶,你還有何話可?”
“我還是那句話,我臨時被太後您傳來敬國寺,哪來的時間準備墮胎藥?再,我兒子先被定安王妃帶走,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把藥放在他身上?他一直和定安王妃在一起,我又在廚房,我如何教唆他在蓮妃娘娘的菜下藥?何況,我和蓮妃娘娘無怨無仇,麻煩你們想害我們母子,用點腦子,使點高明的手段!”
孟茯苓真的是怒至極點了,若之前還會顧忌太後的身份,現在真的是不管不顧了。
太後又怎樣?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誣陷人?把汙水全往她身上倒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冬瓜拖下水,難怪巴巴地去接冬瓜。
冬瓜是她不可觸犯的逆鱗,容不得這些人利用他來做這些陰穢之事。
“大膽!竟敢這跟哀家話,真不知祁大將軍怎會看上你這欠缺教養的村姑。”太後指著孟茯苓,氣得渾身直發顫,她活到這大年紀,誰敢對她如此放肆?恐怕隻有孟茯苓一人。
“姑姑,蓮妃娘娘是皇帝表哥最寵愛的妃子,孟茯苓竟害得她產,這種歹毒的女人,就該打殺了!”嶽凝煙忿然道,眼則現出了得意之色。
洛瑤也適時火上澆油,“太後娘娘,不管孟東家出於什目的,這般做法實在是過於歹毒。”
“來人,孟茯苓謀害皇嗣,杖責二十大板,打入刑宮,待皇上發落。”太後聽了火氣更甚,不再給孟茯苓辯解的機會,便直接下令。
其實太後是何等精明之人,又豈會看不出孟茯苓是被誣陷的,隻是她素來不喜蓮妃,又有心偏袒嶽凝煙,畢竟嶽凝煙是她弟弟唯一的女兒。
是以,她會順水推舟,把這謀害皇嗣罪名推給孟茯苓。
太後之所以要把孟茯苓打入刑宮,待皇上發落,一來蓮妃不同於一般的嬪妃,二來是顧慮祁,真的處置了孟茯苓,必定會激怒祁。
而眾人聽到刑宮二字,臉色皆大變,要知道刑宮可是專門關押犯了錯的宮人、嬪妃的地方,一旦踏進那,絕不可能完好走出來。
果然,得罪太後,沒有好下場,個別心善一些的人,默默地對孟茯苓投以同情的目光。
孟茯苓知道辯解無用,除非有確切的證據,不然,太後是不會放過她。
該怎辦?這頓板子,可不能白挨,饒是她腦子轉得再快,也無法立即想到應對之策。
當宮人準備將她按在地上杖責時,冬瓜突然甩開無意的手,跑到孟茯苓身前,展開雙手,做出保護姿勢,“不準動我娘親!”
孟茯苓心頭一震,眼睛莫名泛酸,冬瓜這,就懂得保護她了。
她怕冬瓜會受到牽連,柔聲哄道:“冬瓜乖,娘親沒事,快到無意身邊去。”
著,孟茯苓還衝無意使了個眼色,示意無意把冬瓜帶走。
可冬瓜轉身抱住她的腿,怎都不肯離開,還道:“娘親別怕,冬瓜會保護你的。”
眾人見了冬瓜的舉動、聽了他的奶聲奶氣的話,心頭都不由一軟,無不動容。
有些人見他不過是個孩子,忍不住勸他退下。
“孩子,哀家念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不治你的罪,你且回到你奶奶身邊去。”太後見冬瓜長得可愛,莫名地湧起憐惜之心,不自覺地放緩語氣。
再則,太後以為冬瓜是祁的兒子,再如何刁難孟茯苓,都不可能拿冬瓜怎樣。
方氏聽太後這,心再不願,也上前,要去抱冬瓜,“瑾揚,乖!奶奶帶你去吃好的。”
“滾開!”冬瓜退開一步,避開方氏的手。
精致的臉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冷厲,讓眾人大吃一驚。
“瑾揚,你孩子家家的,怎可以如此無禮?難道你娘沒教你要尊重長輩?”方氏的笑容一僵,尷尬過後,就板起臉,教訓冬瓜。
話中的意思,是指孟茯苓沒把冬瓜管教好,令冬瓜沒教養。
冬瓜仰起粉嫩的臉,理直氣壯道:“我娘有教我要尊老愛幼,不過得看人的,為老不尊的人除外。”
稚嫩的童音煞是好聽,但出的話令方氏虛偽的笑容差點掛不住,可不是嘛!居然被這的孩子,諷刺為老不尊,任誰都感到沒臉。
連太後見狀,心情都莫名好了一些,看著冬瓜話的神態,湧起異樣的情緒。
“瑾揚,你!”方氏氣極,一口氣堵在心腔不上不下,甚是難受,偏偏她又不能和一個三歲孩計較。
她憋著氣,讓人強行抱走冬瓜,可冬瓜死抱著孟茯苓的腿,怎都不肯鬆開。
孟茯苓也很無奈,眾人都紛紛哄勸冬瓜,豈知,冬瓜卻語出驚人:“藥是她給我的,她那是好吃的。”
冬瓜這話時,還伸出一隻手,指著嶽凝煙。
眾人都怔住,皆不禁想,怎又是嶽凝煙?看著她的目光,皆充滿質疑。
“鬼,別胡!我何時給你墮胎藥了?”嶽凝煙氣炸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墮胎藥是怎回事。
她不過是聽洛瑤的建議,到宮求太後幫她出氣,還有調換東坡肉的事,她甚至不知方氏會把冬瓜帶來。
唯一一次與冬瓜接觸,還是到這時,冬瓜主動粘過來,拽著她的衣服不放,那時她還很嫌棄地把冬瓜推開。
“孩子謊可不好。”太後皺眉道,又歸咎於孟茯苓沒把孩子管教好。
“冬瓜,你藥是嶽凝煙給你的,可有其他人看到。”孟茯苓笑了,她兒子真是聰明,竟懂得把嶽凝煙拉下水。
她是不相信嶽凝煙會直接把藥給冬瓜,藏到他身上還有可能,便認定他是為了幫她,才那。
冬瓜一個勁地點頭,把矛頭指向方氏,“有啊、有啊,方大嬸看到了。”
這下,方氏也躺槍了,臉色也不是一般的難看。
洛瑤給了她一瓶有銀子也難以買到的養顏聖藥,隻請她幫忙把冬瓜帶來這,她知道洛瑤定是有害孟茯苓的計劃。
既能收拾祁和孟茯苓,又能得到養顏聖藥,何樂而不為?
方氏隻照做,並沒有問洛瑤要做什,卻沒想過,她出麵帶人,即便不知道洛瑤的計劃,一旦事發,也會受到牽連。
就在方氏愣神之際,冬瓜又道:“方大嬸,對不對?”
她方回過神來,不悅道:“什大嬸?我是你奶奶!”
這鬼,難道不覺得叫大嬸很土嗎?方氏很不滿這個稱呼。
孟茯苓目光嚼著一抹諷刺,“奶奶?除了長得老之外,我怕你當不起!不過,你的記性確實差,總是忘了阿和你沒關係!”
“娘親,原來那是什胎藥啊,為什她們都是好東西?還讓我,是你給我的。”冬瓜一派真道。
“你胡、胡!我和你根本不熟,更沒碰過你,如何給你?”嶽凝煙氣急敗壞地吼著。
她真是憋屈得要死,她原以為是同行的哪個妃嬪對蓮妃下藥,她還想趁機推到孟茯苓頭上,哪知道冬瓜會來這一手?
“不熟嗎?可是你都抱過我了。”冬瓜模樣有些委屈,嘟著嘴道。
“對啊,未開宴之前,我看到嶽姐抱了祁大將軍的公子。”有個夫人附合冬瓜的話,其實她看到的是冬瓜撲向嶽凝煙,但她看不慣嶽凝煙,才如此。
有一個人開口,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可見嶽凝煙的人緣有多差,再一個原因,就是她們認為童言無忌,這的孩子怎可能會有板有眼的謊?
但沒人看到冬瓜低頭的瞬間,眼劃過一絲得意。
方氏帶他來這之前,是和眾人聚在宮外侯著太後,一起出發的。就是在那人群混雜之時,有人碰了他一下,把藥包塞進他的衣服。
哼!真當他一無所覺?他就猜到方氏無故與他親近,必定在醞釀什算計孟茯苓的詭計。
他要讓害孟茯苓的人自食惡果,便沒把藥包扔了,先前看到太後刁難孟茯苓,他十分惱火,強忍著沒衝出來。
畢竟他現在是孩子,不能表現得太過了,會讓人起疑。
思索了一下,冬瓜又補充道:“就是那時候她給我的,我我不要,她就生氣地把我推開,方大嬸就跟著那是好東西。”
此話一出,令冬瓜的話更有服力,確實,多數人目睹嶽凝煙推開他,隻是沒聽到嶽凝煙和方氏對他什。
“年紀,顛倒是非的本事可不,我壓根就沒跟你過墮胎藥是好東西,更沒勸你收下。”方氏在心將冬瓜罵個半死。
她覺得自己被冬瓜耍了,祁那賤種生出的兒子,跟他一樣賤、一樣難纏,虧他之前還裝得那乖順,原來是等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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