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身高比自己略矮，長相甜美，皮膚白皙，一笑露出一個小虎牙，極俏皮的樣子。

    莫黛遲疑的問：“你是？”

    “我是吳叔派過來帶你的，我叫小美。”少女笑嘻嘻的，一點不見外的走進房間。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溜達。房間就那點大，一眼能看到頭，莫黛也不知道這個女孩溜達個什勁兒、

    “吳叔說你剛來，規矩什的都不懂，擔心你闖禍，特意囑咐我以後都帶著你。諾，這是你的工裝和胸牌，等一下我再幫你梳頭。頭發這樣散著雖然好看，卻不適合咱們小酒保呢。我就幫你梳一次哦，你要記住了，下次你就要自己梳了。”小美說完，舔著小虎牙對莫黛笑。

    莫黛看著嘰嘰喳喳的小美，從超市回來一直壓抑到快要窒息的心，終於在小美的笑臉找到新鮮的，真實的蓬勃之氣。

    “小美，你長的這樣可愛，夜來香一定有很多小夥子喜歡你吧。” 莫黛把包裹拿到床邊打開，笑著打趣小美。

    “哈哈，喜歡我的人當然多了，大概能排到夜來香大門外了。我聽吳叔說你十六歲了，要不要從我的追求者撥幾個給你啊。”小美說的很是豪邁。

    莫黛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帥哥了，要介紹一個最帥的花美男給我哈。”

    “哈哈，花美男啊，咱們夜來香最不缺了。最帥的嘛，我已經留下了，就給你介紹個第二帥的吧。”

    “那行吧，第二帥也湊合著了。”莫黛說的好像妓院的嫖客挑姑娘，這個不行，換下一個也是可以的。。

    兩人互相說笑一陣。

    莫黛把小美拉到床邊一起坐好，沉吟了一下，然後故作輕鬆的問：“小美，你知道貴獸嗎？”

    “貴獸？你去佛斯特超市了？還遇到貴獸了？”

    莫黛點頭。

    “天哪，你運氣怎可以這好啊！才來就遇到貴獸。你拿的什好東西，快讓我看看。哎呀，你都不知道，我看中一樣東西很久了，有事兒沒事兒的我都去溜達，可惜一次都沒碰到。”

    小美即羨慕又遺憾的語氣，讓莫黛心中一陣難過。

    “小美，你……你的想法挺……奇特的，你就不想想真碰到了，被那些猛獸咬死，咬傷，該怎辦嗎？”

    小美偏頭想了想說：“我年輕啊，跑的快。應該咬不到我的。要是真被猛獸吃了，傷了，那就是我運氣太差了。但如果躲過了，就可以免費拿平常買不起的東西了。你不知道好多人等這個機會都等不著呢。你剛來，就碰上了，我好羨慕你啊。我看上的那件東西，很貴。如果我也能碰到貴獸……”

    小美眼神飄的有點遠，嘴角掛著點希冀的微笑，似乎在暢想拿到心愛東西的場景。

    莫黛的心沉沉的，有點痛。

    她雖然拿回了當時喜歡的衣服，可她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了。這些東西比人血饅頭還要血腥。

    “小美，我剛聽你的意思，那些猛獸是人養的？還經常會放到超市咬人？是什人啊，這囂張？” 莫黛打斷小美的美夢。

    小美為難似的左看右看。

    莫黛：“怎了，不能說嗎？”

    “唉，倒也不是不能說。”小美下意識的壓低聲音

    “其實這的人誰都知道，隻是你剛來，可能還沒聽說。張家有個小兒子叫張傑，他常來咱們夜來香的。我們平常都要尊稱他一聲張少。那些猛獸就是他養的。那家超市也是他家的。他家非常，非常有錢，根本不在乎別人拿走的那點東西的。”

    “張家？張傑？”莫黛心默默回想“是了，眉姐說過的，張傑酷愛養猛獸，沒想到竟然敢放到人群咬人！”

    “張家這樣拿人命當兒戲，難道沒人管。那些死者的家人難道也不追究？像張傑這樣草菅人命的禍害，應該拉到菜市口，開刀問斬。”莫黛音量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三分。

    “小點聲兒，小點聲兒。”小美的臉色發白，急的幾乎要去捂住阿呆的嘴。

    “莫黛，你不要命了。那些死人跟你有什關係？你這激動幹什。小心被人聽到了告密。你不能在這工作事小，若把小命丟了，可找誰說理去。你說家人，家人是什？你有家人嗎？沒有對吧？我也沒有，當然那些死人也沒有。除了有名有姓的人家，誰有家人。何況去超市的人，就是默認了生死不論。你以後不要再說傻話了。你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小美的俏臉繃的緊緊的，話說的又急又快。

    莫黛被懟的啞口無言。細想想，自己在這個世界還真沒有家人，若是自己在超市真的出了意外……莫黛一陣心驚，是啊，她就隻能無聲無息的死去。

    也許是看到莫黛驚怔的表情，小美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過了。又安慰莫黛。

    “莫黛，我可能話說的有點重，但我是為你好，真的。你要知道我們的命很輕的，別人口氣稍微重點，我們的小命就沒了。佛斯特超市的事兒以後都別提了，你不想遇到，以後就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