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謝淩雲，我坐下，心想：這個人倒是個人物，值得我與其相交。這自想著，已是晚膳時分，我吃了寫喜歡的桂花糕，難得無他事攪擾，我坐在窗前兀自練了一會簪花楷，抄了幾首心愛的詩，拿了些點心，抱了琴去看王上。

    “王上？”我喚他。

    王上正襟危坐著，周身一股帝王之氣，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參見王上。”我拂衣袖跪下行禮。

    “不必了。”他抬起頭，滿目淒涼。

    “王上近來可好？”我問，坐在他身旁。

    “罷了，想通了就好。”他道。

    “王上，嚐嚐看我帶的點心。王上在牢中吃穿用度不你比原來我這作臣下的憂心不安。”我道。

    “我乏了，彈首曲子給我聽可好？”他執起食盒的糕點，吃了起來。

    我彈琴，悠悠的琴聲想起來，我看著麵前安祥的王上，心下歡喜，王上也是安逸的，若是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他，我是會更認真的為他彈最後一曲相送的。“真希望時間可以停下。？”王上道。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我哀歎，“王上，你若是離開了，一定好好的活著，找一個心愛的人，下半生從農，她煮飯，你耕田，倒也是樂事。”

    “你呢？”他抬眼。

    “我留下來，這也可以完成我未完成的夢想。”我望著窗外，“陛下答應我，會放你走的。”

    “你不懂得。”他道，“今，你所謂的陛下來找我。”

    “他可曾了什？”我問，心一緊。

    “不曾。”王上道，“讓我勸你安心留下。僅此而已。”

    我沉下心來。

    忽聽得有腳步聲走近。我仔細聽，卻有沒有聲音了。王上安然的吃著，似乎並無異樣。

    我回了回神，仔細聽，卻是沒有聲音。我安心坐下，與王上話，“王上，要記得我啊，我希望能再回到從前，已是癡妄，我會好好的，王上也一定好好活著。”

    “自然，早些休息吧，快回去了。”他麵上的溫柔令我欣慰。王上執政不到七年，我入朝不過兩年，在此之前，我也是這樣過的寫字，簪花，寫詩，下棋，看書，今後的日子不過如此罷了，想想除了舉目無親以外還是很美好的日子。或許我的一生就是這樣了吧。

    我便告辭了王上。

    晚間，我回帳。蝶舞正在等我，在燈下做女紅，可以看出是穿花峽蝶的樣式的一件鬥篷，見我：“你回來了。看看我給你做的衣服，合不合身？”

    我接過，撫撫它的針腳，很精致的衣服，我因為從喜兵法，從未學過女紅，隻是喜歡看母親做針線，溫婉的樣子，我看了千百遍也不回膩。蝶舞看我有些發怔，輕輕喚我：“墨姑娘？”

    “叫我霽月就好。”我回過神來，答道。

    “明日要上早朝，王上方才送來了朝服。”她著，幫我穿上著這繡了峽蝶穿花的鬥篷，“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