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沒有金角虎這潛在的危險,柳一寧跟著她爹去山好幾趟,也見識了一番此地獨有的草藥。
與現代常見的中草藥不同,名字長相都有比較大的差別,通曉草藥的人仔細辨別還是能知道兩者之間的聯係,但柳一寧不懂呀,她隻是一個藝術生,搞設計的,對這些一竅不通。
開了春,柳一寧跟著她爹又是采藥,又是打獵,又是采蘑菇、挖竹筍,玩得不亦樂乎。
年複一年,柳一寧也五歲了。
按照這個地方的習俗,小孩子過了年有五歲便可讀書識字。
一般村子貧瘠,鮮少有村內設書塾的。
但清江村是那鮮少之一。
原本清江村也是沒有的,但某一天,村中寒窗苦讀的李家學子終於考中了秀才,村中人皆以此為傲,要知道在教學條件如此落後的山村,要出一名秀才那是難上加難,眾人都道是文曲星降臨。
但自從考上秀才,李家學子像是一生的文昌運都結於此了,後數次科考未果,年紀也大了,更拒絕說親,終日沉溺於家中書海,後來不顧老母勸說執意要去再考一次,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考中進士,卻是因此與老母天人永隔,悔恨交加的他又回到了清江村,決心一輩子留守此處來緬懷老母。
後有一日言,老母托夢於他,念他可惜一身才華無人識,讓他到底還是走出去罷,莫要耽誤在此,李家才郎思量再三,始終不願意離開老母所在之地,便開設了書塾,曰隻要家人願意,年滿五歲的孩童皆可送來學習,就當是為老母積攢福德。
於是,清江村便有了可讀書識字之地。
“那李家才子喚作李冠科,你要稱呼先生。”
“明日去書塾將這野豬肉與白麵送去給先生,他教導於人,多有辛苦,雖不收束脩,但咱不能真的隻腆著一張臉去,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也是該孝敬他的。”柳世漢一邊看著許清荷將肉包起來,一邊對柳一寧說
“爹,我明白了。”柳一寧乖巧地坐在灶房長凳上點頭。
第二日,柳世漢便牽著柳一寧背著背簍往李先生家中去。
李家原本隻有個小院子,堂屋,側屋與灶房共三間,後為了教習方便,村人搭夥集資出力,把他的院子拆了一麵院牆,起了一間能容納十人的書塾。
這個家與私塾相並,結構簡單,柳一寧一進院子就將全景收納眼中,要說不簡單的點兒,那就是讀書人都愛種些竹子,都愛它們堅韌不拔,高風亮節的品性。
柳世漢牽著柳一寧到堂屋門邊,李先生正從側屋抱著書出來,他趕忙拍了拍柳一寧的肩,“問先生安。”
“先生日安!”柳一寧像是見到班主任般,拘謹著鞠躬。
“柳大哥安,小娘子安,今日來書塾啟智?已經年滿五歲了嗎?”村就這幾十戶人家,朝夕相處彼此都是相識的。
“是哩,去年八月滿的五歲。”柳世漢回他。
趁著他倆說話,柳一寧仰頭看了看這位李先生,一身青色麻布衫漿洗得很幹淨,看著有四十來歲樣子,通身有一股讀書人的氣質,文質彬彬且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既如此,便進去坐著吧!”李先生淡淡一笑。
“是,先生!”柳一寧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她爹,看見她爹點頭後就往旁邊書塾進去。
“先生,我給您帶了些家中吃食不成敬意,小女就勞煩您了。”柳世漢說完將背簍放下,不等李先生推辭,直接撈出包好的野豬肉和白麵放進灶房,然後就道謝走了。
李先生無奈搖了搖頭。
柳一寧進了屋子就找了個空閑蒲團坐下,聽著她爹似乎出門走了也不太在意,因為昨夜她爹已經說好下了課她許姨來接她。
屋已經坐了八個人,看著大的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小的與她一般大。
她曾經是接受統一的年級教學,每個年級每個班都有專門的授課老師,後來學了課文才知道,在以前,老師和學生都少的情況,就會把幾個年級的學生統一開在一個班上課,先講高年級的,講完了然後讓他們自習,再講低年級的,如此輪著上課。
難道現在她也體驗一把?
李先生進來後證實了她的想法。
有兩人今年滿十二的,李先生給了他們一人一本很厚,大約有……她的小拇指長的那厚,讓他們細讀了解。
剛好有一人坐在她旁邊,柳一寧歪著頭去瞧。
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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