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跟著我念,多學幾遍也就記住了。”李先生沉默了幾息,複恢複清雅淡然的笑容。
“是!”柳一寧撓撓臉回道。
跟著李先生又讀了一遍,柳一寧才有一丁點印象,李先生讓她複讀一遍,她也讀出來了。
回到座位上後,再看這些字又仿佛變了一樣,左跳一下右跳一下,她眼珠子也跟著左看看右看看,過一會兒等她回神後又一次“失憶”。
柳一寧有些焦躁。
這怎學都像回到一般,該如何是好!
腦子一轉,她想到曾經的拚音。
咦!對呀,先把音標出來,不就好記憶了嗎?
在別人都開始寫字了,她又回到李先生身旁,虛心請教這前麵六個大字的讀法。
李先生自然是疑惑她還是不識?
柳一寧解釋是加深印象,怕回家去記不住,便多問幾遍。
李先生讀一個她就喊請等一下然後寫寫畫畫,複下一個。
李先生也沒多問,見多了孩子有自己獨特記憶的方法。
底下坐著的人見柳一寧反反複複請教,以為她學得快,在先生眼前出風頭。
於是待柳一寧下來,不等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便被一人攔住。
“柳同學且慢,我有幾字不識,卻羞於討教,見你總前去詢問,應當是學有所成,故能否請你指教兩番。”
柳一寧停下來,見麵前的小孩子一臉的誠懇,嘴角卻掛著挑釁的笑容。
嘿,小破孩子,還挺有心計!
但是怎辦,她也不認得啊,這小孩兒說害羞不敢去找老師,就來找她,找個屁,他純屬找茬。
柳一寧在心內翻了個白眼。
嘶,挺煩人。
好在李先生從書中抬頭,“怎不回到座位上去?”
“回先生的話,這位同學曰,有幾字不識,但羞於請教。”正問我呢,但她沒說出來,要是先生讓她大膽教,她可不會。
“如此,趙小年你便大膽上來罷。”李先生眼神從攔人之人身上掠過,這趙小年他是知道的,趙仙花的孫子,自小驕縱無理又頑皮取鬧,今日砸了這家的院門,明日打了那家的小子。
他本不想收趙小年,礙於趙仙花苦苦求他。
趙小年聽著一愣,他不是害羞,隻是想為難一下柳一寧罷了,但其實也確實是有些怕先生,他瞪了柳一寧一眼,才垂耳下首地走到先生身邊。
柳一寧可懶得管他,她還急著認字呢。
根據拚音拚讀,她在心默背,然後將紙張鋪開,蘸了墨,一筆一劃寫出來,一麵寫一麵在心不停地讀,一字十遍。
硬筆用多了,一時用軟毛筆,寫出來也僅是依葫蘆畫瓢,再就是久不提筆,手腕酸澀,於是這個字真有些一言難盡。
先生走到她旁邊覦兩眼,又去別人那覷兩眼,然後再回到案台處坐下。
柳一寧心想,她是不是寫得太醜了點。
前後左右看了看放下心來,還好大家都是這鬼樣子。
不過也是,都是五歲的小屁孩,能強到哪去?
不知不覺已到散學時刻,先生起身道:“今日所學爾等回去不可懈怠,明日要默寫出來才算過關,此學堂四日一休沐,按照舊俗,還有兩日便可休,就到此處,散堂吧。”
說完便先行出門去了灶房。
書是不允許帶回家的,以防有的學生調皮弄壞了,這些書都是村民你一家我一家掏錢拚湊出來買的,當然,村長家是出錢最多的。
但練習過的字是允許被帶回家的,複習是其一,其二是以免休沐時,回家過於鬆懈放縱,回來就忘的一幹二淨。
柳一寧將桌案收拾整齊,將邊角上的墨滴擦幹淨,拿著她寫的字才出學堂門,許清荷已經拿著蒸糕在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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