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的畫外音響起：唐心轉天就當麵向我們全班同學道歉。她說對不起，我昨天講話太重了，因為我太生氣了。關於某些同學反應的事情我會了解清楚的。不過不管別人怎看我，怎看四班，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們的，所以請你們也不要放棄你們自己。這是我做老師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她這種心情我能理解，因為我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然後日子就這樣不好不壞地過著，可我總覺得大家好像都不再是一年前的樣子了。含蓄卻說其實大家都還是一年前的樣子，改變的隻是光陰。

    從韓笑的畫外音中可以看到這樣的畫麵：韓笑抱著一大堆書來到圖書館拉開一把椅子，靜靜地寫作業；楊，韓二人並排躺在草地上。最後畫麵定格在韓笑身上。

    教室內日

    楊：“這節上什課呀？”

    韓：“數學吧。”

    楊：“不是倒課了？”

    韓：“哦，我想起來了！昨兒個是說倒課來著，是說和英語倒吧。”

    楊：“我也忘了，這兩天課倒得特亂。”

    上課鈴響了。物理老師走進了教室。

    大家議論紛紛：“您走錯屋了。”

    物理：“我沒走錯，臨時和你們唐老師要了節課。跟你們談個事，下禮拜市教研室要來聽咱們學校的一節課，學校非得要我去，我一想那就聽咱們班的課吧，咱們班同學熱情。可是有一點，來的人非得要聽動量定理那一節，那一節咱們不是講過了，要是聽課的話，又得耽誤我一節物理課，物理課再耽誤進度就跟不上了，所以我和你們班主任商量臨時借一節課。”

    教室內日

    唐：“物理老師不是要走我一節課，所以這禮拜五的體育課上英語了，我跟你們體育老師說好了。”

    曲：“憑什呀？這倒來倒去的，損失的又是體育課！”

    唐：“你別那不高興，就當是支持學校工作吧。”

    下課鈴響了。

    唐收拾一下東西：“好了，你們下課吧。”

    韓：“你們發現了沒，唐心打鈴就下課，從來沒耽誤過咱們下課時間。”

    楊：“沒發現，我隻是發現最近課倒得倒是挺亂的。”

    陳用鼻子一指高尹：“這小子又跟老師搭上了，他到底和老師有什好聊的？”

    韓扭頭做了個無奈的姿勢。

    楊：“真惡心！”

    韓：“中午哪兒吃去？”

    楊：“看他我就不餓了。”

    韓：“別貧了，真能這樣吃飽的話，三十四得少賺多少錢？”

    兩個人邊說邊走出教室。

    楊：“去食堂吧。”

    韓：“還去食堂啊，你不覺得食堂的飯越做越差？”

    楊：“你也覺出來了？”

    韓：“你看看現在四塊錢的飯哪兒還能吃啊？要想吃一頓順口的飯，沒有六塊錢根本下不來。”

    一個老師模樣的人騎著自行車從她們身邊經過。

    韓看著那個人：“校規不是規定不讓在學校內騎車，這人是誰呀？”

    楊：“我的傻孩子，那條校規是給咱們學生定的！”

    這時有一個學生在校內騎車，被保安攔了下來。

    楊：“看見了？”

    教室內日

    同學們正在做值日，挺賣力的。

    物理老師對數學老師說：“年年到這陣子都得評示範校，年年都得做大掃除，你說說煩不煩人哪？”

    數學：“你不是班主任還好點，我們班主任從前天到今天都開了好幾次會了。”

    物理：“下禮拜我還有一個做課呢，正好趕上檢查那天，你說說什事都趕一塊了。”

    一個拿著本，帶著“值勤”二字的老師走了進來，對數學老師說：“你回你們班看看，有幾項還是不合格。”

    數學對物理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學著《茶館》餘老板的語氣：“莫談國事！”轉頭走了。

    物理老師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教室內稍後

    教室後麵坐了很多聽課的老師。

    物理：“請同學們做一下大屏幕上的幾道練習題。”說完走到楊的身邊，指著韓的空位小聲地問道：“你旁邊是誰？”

    楊：“韓笑。”

    物理：“她幹嗎去了？”

    楊：“今天不是來人檢查示範校，她被抽中開座談會去了。”

    物理：“哦。”

    突然從隔壁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然後發出“歡迎領導來我校檢查”的聲音。

    同學們基於有許多聽課老師的關係，沒說什，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階梯教室內稍後

    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站在講台上，學校的校長主任都站在門外。

    那個男的說：“誒，你們別都站在門口啊，請各位校長，主任回避一下。”

    堵在門口的人一下子都沒了。

    那個男的繼續說：“大家好，我是市教育局的，姓王。今天把大家請到這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三十四中學的教學情況，希望大家可以配合，當然，有什建議或者意見咱們可以互相交流。但是，很不好意思要耽誤大家一節課的時間。”

    韓笑旁邊的女生：“誒，你是四班的吧？”

    韓點點頭。

    女孩：“我是三班的，這個人還挺客氣的。”

    韓不喜歡聽：“淨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王：“下麵咱們言規正轉，我能不能先給你們提幾個問題呢？大家一個星期有幾節體育課？”

    下麵零零星星有幾個同學回答：“兩節。”

    王：“那你們早上幾點上課，晚上幾點放學？”

    底下的同學沒聲音了。

    王：“這位戴眼鏡的女同學，請你回答一下好嗎？”

    女生：“我們是八點上課，六點四十放學。”

    王：“哦，放學放的這晚啊！你是哪個年級的？”

    女生：“高一的。”

    王：“那你幾點能睡覺，九點行嗎？”

    韓旁邊的女孩：“不行，我得十點睡覺。”

    韓笑見她一臉的虔誠，覺得無聊，低下頭開始玩兒筆。

    教室內稍後

    韓：“怎樣，剛才的做課好玩嗎？”

    楊：“一點也不好玩，你看有這多椅子就知道有多少人了吧。給你說個好玩的事，剛才聽課一女的，翻開沈暢的練習冊，問她你怎寫這節的練習題了，沈暢怕穿幫就說是在外麵上提高班時寫的。後來那女的不死心，又翻開了紀洋的練習冊問他怎也寫了，沈暢表現出了她班長的機智，說他和我一塊上的課。然後那女的還是不死心，又翻了翻李健超的練習冊，看他沒寫，才沒往下翻。”

    韓大笑：“原來不寫作業也有好處啊！”

    楊：“剛才物理老師還表揚沈暢來著。”

    曲：“老大，你們那個座談會有意思嗎？”

    韓：“別提了，倒黴死了！全班那多人抽學號怎就偏偏抽中我了啊？那哪兒是什座談會呀，就是一個男的提幾個破問題。”

    楊：“什問題？”

    韓：“幾點上課，幾點睡覺之類的。反正好多了，我也沒記住。有幾個問題我倒是印象挺深刻的。那個男的問你們周六一般去哪兒玩。”

    曲：“我靠！咱們禮拜六上課呀。”

    韓：“對啊，我們也是這回答的。那男的就可悲啊，可歎啊，講了一大堆。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我都快噴鼻血了。”

    楊，曲：“什呀？”

    韓：“他問你們回家看完新聞聯播還看什電視節目。”

    曲：“我靠！新聞聯播都播完了我還沒到家呢。”

    楊：“這個大哥他是裝糊塗呢，還是真傻呀？”

    曲：“我看就是一智障。這種事怎不讓我去啊？我去了一定大揭三十四內幕，讓他們看看什是示範校。”

    楊：“當初是誰說過的生是三十四的人，死是三十四的鬼？”

    韓大笑。

    曲不好意思地說：“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教室內日

    物理：“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市聽完那節課以後反應還不錯，所以外市教研室說下周還想聽一節咱們學校的《動量定理》。”

    眾生驚呼：“還聽？！”

    物理：“我這不是和你們商量呢，聽咱們學校的課說明咱們學校水平高嘛！”

    曲：“就您那破比喻我都聽三回了。”

    楊：“再這樣下去，這節課我們都會講了。”

    陳：“就是的，這也太假了吧。”

    物理：“我也沒有辦法呀。”

    韓：“您就不能做一回三班的課？要平等大家都平等嘛！”

    校園外晚

    楊：“你知道食堂的飯為什越做越差了嗎？那是因為上學期的那些廚子學校都給炒了。”

    韓：“為什呀，他們做的飯不是挺好的？”

    楊：“就是因為太好了才給炒的。”

    韓：“我不明白。”

    楊：“你想啊，學校也算是一個機構吧，是機構就是以盈利為目的。”

    韓回頭看了一眼學校的大門：“含蓄，我怎看咱學校都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一學生匆匆忙忙往校門口跑，被保安攔住：“放學了，不許進去。”

    那學生：“可是剛才我還看見一個老師進去了。”

    韓想起幾天前含蓄對自己說過的話，於是學著她的語氣說：“傻孩子，規矩是給咱們學生定的。”

    教室內日

    期中考試又到了。

    單行坐著高一的學生，雙行坐著高二的學生。他們彼此中規中矩地坐著，等待考試的到來。

    一高二女生對曲陽說：“你們物理學到哪兒了，學機械振動了嗎？”

    曲一臉的迷惑：“那是什？”

    女孩：“那化學呢？哎呀，還在看地理書啊，真懷念！”

    曲陽有點不高興：“我們還得會考呢。”

    女：“哦，對了對了，你們是學八門功課吧？高一就是慘，不過學文的更慘，他們得學九門功課呢。像我學理是最明智的選擇。”

    曲生氣地說：“喂，你馬上就要高三了吧？”

    教室內稍後

    同學們各自在認真地做自己的卷子。

    一老師走進教室：“請高一同學注意，你們的卷子印刷有一處錯誤。”

    高一同學抬頭。

    老師：“把第三頁的第二十三題的倒數第二行的30改成3.0。”

    同學們唰唰地翻卷子。

    剛才和曲陽說話的女生看了一眼曲陽的卷子小聲地說：“真熟悉！”

    教室外日

    楊，韓二人並肩走著。她們倆身後有兩個高二女生在議論。

    一女生：“這次其中考試你和一個什樣的高一小孩坐一塊？”

    另一女生：“一小男孩，看他斯斯文文的，沒想到他特別能聊。他居然和我從紅樓夢聊到了防毒麵具。”

    第一個女生：“我也覺得這群高一小孩特能聊，特開放。”

    楊，韓二人麵麵相覷，走進教室。

    曲大叫：“學校辦的是什破事兒啊？”

    楊：“怎了，三十四又怎惹你了？”

    曲：“我看見那高二的女生我就有氣，她不就是比咱們多上一年學，有什了不起的，在我麵前充什大輩啊？”

    教室內日

    楊，曲二人挺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看報紙。韓拿著一本漫畫看。

    突然韓大叫：“哎呀！太好了。”

    曲：“老大，什情況？”

    韓：“這禮拜六在會展中心舉辦一個漫展，還有cosplay的表演呢。剛考完試，放鬆一下。”

    曲：“cosplay，是什意思？”

    韓很殷勤地：“含蓄，好老婆！”

    楊：“你又來了，你又想幹嘛？”

    韓：“禮拜六，四點半，咱們放學還能看好長時間呢，你陪我去吧。”

    楊：“我沒興趣。”

    韓：“免費的，千載難逢！”

    楊：“不去！”

    韓：“你太過分了，你身為一個漫迷，在追求漫畫理想的道路上遇到了一點小小的挫折就放棄了追夢的腳步，你太令我失望了！”

    楊：“No Way！”

    教室外日

    韓拖著楊往外走，楊極不情願地被她拖著：“你別拉我，拉我我也不去！”

    韓沒理她，抱怨道：“物理老師哪天拖堂不行，怎偏偏趕在今天，真是的。這都幾點了啊，到那兒別再關門了吧？”

    會展中心稍後

    韓一進門就樂不可支。

    韓看著滿屋子的漫畫，高興得連蹦帶跳：“哇！富堅義博，哇！高橋留美子，哇！CLAMP。大師，都是大師！”

    楊則被牆上的一幅幅漫畫吸引了。

    楊：“老大，這些畫畫得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