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個月的時間陶然大學的朋友都各奔東西了，自己到了BJ，因為他在瘋人院認識的一個客戶讓他去BJ投靠她。周健依然待在瘋人院，每個月的收入雖不比陶然，但是也有接近一萬。跟女友搬到了漢口跟同班的另一對情侶合租。胥衝當司機之後，跟大家聯係越來越少，隻是跟陶然之間有時會發個消息。餘哲依然還在搞自己的快遞公司，前兩周站點送不過來，自己騎車派件時被車撞飛了。這小子也是命好，竟然沒有什事情。夏龍最終被公司派到印尼開拓市場，主營是做建築幕牆。可能是一個人在國外太寂寞，他和陶然之間的聯係反而是最多的。

    春節陶然回到了武漢，見到了胥衝。倆人一起吃飯時，陶然知道胥衝跟女友分手了。

    “為什這突然？”陶然多少有點意外。

    “她媽媽得肝癌剛去世你是知道，你不知道的是她姥姥和二舅都是四五十歲時得同一種病沒的。這有遺傳的可能性，這隻是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她家的親戚總是找我幫各種各樣的忙，車子扣了讓我去找我爹，想找點事讓我去找我表叔。最關鍵這群人辦事，還想一分錢不花，太要命了。”胥衝的頭左右搖擺，看得出來也很無奈。

    “分手後，你們還見過麵沒有，你真狠得下心？”

    “情人分手後就是仇人，不聞不見才是對的。”胥衝的反應比陶然想像中的要平淡得多。

    原本計劃春節後回到BJ，但是陶媽卻檢查出了腦瘤，醫生建議手術。因為是良性，還沒有擠壓大腦。這一下陶然的BJ是回不去了，他隻能離職，在BJ地下室的物品也隻能通知房東直接處理了。隻是陶媽在手術前，想要安排一些事情。

    從陶然讀高中之後，家實際已經轉運。這幾年家已經有了足足200萬的存款，這時房價天天上漲。但是陶爸因為過去十年的落迫，卻遲遲不願意買房。

    陶然不得以騙陶爸自己要結婚，女朋友過幾個月就從BJ回來見家長，沒有房肯定是結不成的。此時學校邊的房價還在1萬關口，但是陶然並沒有選擇買在市區，他不想自己買房掏空父母。最終他就區買了一間160平的四室兩廳，價格也隻有3200一平。在買了沒有兩個月房價就開始大漲，陶爸終於明白自己賺錢的速度趕不上房價上漲的速度，又火速的買了一套小戶型給陶媽住。自己則依然住著倉庫的院子，因為院子還有幾十萬的銅鋁鐵沒有賣。

    陶媽的手術安排在兩周後，這段時間陶然決定去找找工作。早晨坐公交去麵試在車上碰到了高三同學王威。

    “陶然，你去幹嘛？”王威從後排座位向陶然打著招呼。

    “我去證券公司找工作，就是付家坡車站的中X國際。”陶然解釋道。

    “去什中X國際，到我們公司來，還可以跟我做個伴。”

    王威的公司是一家大型國企券商，目前招的是經紀人，隻有客戶資產達到600萬以上才能申請轉正。正在王威介紹公司的情況時，他的經理來了。跟陶然說了一大堆做股票經紀人的好處，

    “上海做得最好的經紀人，可以坐著直升機上下班。”

    “對不起，我隻關心我做多少業務能拿多少錢。”陶然終於忍不住了，他不確定他是傻子還是認為自己是。

    “王威，你過來跟他講一下經紀人的業績考核。”說完就離開了。

    “我靠，你這直接！”王威邊說邊笑，後麵還跟同事們不斷分享。

    證券經紀業務的套路都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不斷以極低代價招人，淘出有開戶能力的客戶經理。當這些客戶經理不能開戶後，再把他們開掉，吃掉他們的存量客戶。要長期生存隻有兩個條件：1.轉正，成為正式員工，但是提成會很低。2.你在永動機上能保證持續開戶能力。待遇有多低呢？前三個月工資800，後麵靠提成。但是好在不用坐班，大不了三個月後離職，沒有什損失。

    正好這段時間陶然可以在醫院照顧陶媽，因為陶爸要做生意，所以來醫院少。主要任務落在了兩姐弟身上。

    在手術前醫生對病情的說法好像隨時都要失去母親，畢竟是開顱，非同小可。在手術室外，陶然的手心不停冒汗，天玄地轉。還好手術很成功，但是在恢複期對於病人和家屬都是考驗。

    從麻藥醒來，陶媽不停的念為什不讓她死，痛死她了。等到後麵每天還要強行分批走路兩小時，以免有後遺症。陶媽總是走著走著，突然就睡著了。說著說著又睡著了。不過最讓病人痛苦的還是沒有尊嚴，陶然有時也不是很方便，所以主要的任務都落到了陶姐身上。這時陶然意識到有兄弟姐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陶然每天在醫院的神經外科看著生離死別，聽著鬼哭狼嚎，發現自己的那點悲傷真就隻有一點點了。等到陶媽出院時已經是三個月後了，陶然們也要正式離開學校了。

    餘哲不知為何，快遞突然就不做了，把代理權轉讓出去了，說是要去上海發展。周健所在的瘋人院突然也關門了，因為某個業務員把業務做到了首都。結果突然有一天，整棟樓被幾百武警全給抓了。畢竟武漢高檔寫字樓，做金融有80%都是騙子。周健走運當天請假沒有去，但是收入也就斷了。所以不久後就要帶著孫夢妮南下去了惠州，投奔他姐姐和姐夫。

    四人在畢業前約著一起吃一頓散夥飯，吃飯的位子是一個私人會所，一切都由胥衝安排。環境非常的私密，在一個獨立辦公樓，下麵五層都是辦公的位子。這個私人會所有除了吃飯的房間以外，還配有幾間臥室，幾間棋牌室和茶室。

    四人邊喝邊回憶大學四年的種種，在微醉的氣氛下開始了地獄式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