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流將被打暈的尤翰庸嘴塞了塊布裝進一個木桶放到馬車後。
沈渢鍾二人僅收拾了必要的行囊,帶上查出的卷宗證據,算著到了開城門的時候便套了馬車,準備出城。
天色尚早,守城的士兵查問懈怠,幾人輕鬆出了城。
行進一段路後,幾人聽到了馬車後的木桶發出了響聲。
想是尤翰庸醒了,沈渢命人停了車將其放出來透氣。
“沈渢你瘋了?你這是做什?”尤翰庸的斯文模樣如今已然不複存在,還未認清自己的處境便朝沈渢大嚎大叫。
“高氏的屍首是你的手筆吧?”沈渢沉聲問道,“昨夜你大哥使了銀子去見了你一麵,不久高氏的屍身便被送回了高家。他們本不用這樣做。結果又在罪名狀上添了一筆。”
尤翰庸聞聲冷笑道:“是我又怎樣?我都說了,我納了她,她便是我家的人,死也得死在我家。”
“執迷不悟,跟你講道理也是白講。”鍾皺眉道。
“江流,打暈他,好上路。”沈渢吩咐道。
“沈渢你敢!”尤翰庸臉色一變,指著沈渢罵道,“連秦慎都要看著我爹和我大哥的麵上敬我三分,你算個什東西!你要帶我去哪兒!你敢動我?啊!”
“尤家想必很快便會發現,咱們得快些。”沈渢不理會,命江流將人重新放好,再次上路。
幾人不敢懈怠,未行至十,迎麵傳來了急促的呼喊聲:“渢哥兒!”
沈渢掀開了車簾,是文逸。
文逸打馬而來,相貌一如往昔風姿俊逸,鮮衣怒馬,內紋錦紅袍,外著白色大氅,腳踩白色踏雪靴。
隻是眼底烏青,一看便知是連夜快馬趕來接應,文逸忙止住馬:“你們可有事?”
下車後,沈渢的心放下了一半,對鍾點了點頭:“事態緊急,我得即刻趕到永安,多餘的話便不說了,你跟逸哥兒先回泰明等我,保重。”
沈渢又轉身對文逸鄭重道:“勞煩你務必親自將她送回泰明城中,否則我不放心。”
文逸本來打算自己留下幫處境更凶險的沈渢,見沈渢如此堅決,便隻好答應下來。
“你!”鍾扯住了沈渢的袖子,一時紅了眼圈,千言萬語最終隻化得了一句,“萬分小心。”
文逸帶了十個親信,分了六個給沈渢,隨後便帶著鍾回了泰明。
隻是沈渢沒有這般幸運,尤翰康牢收買的牢頭一早便發覺尤翰庸不見了,驚恐憂懼之下報給尤府。
尤翰康連忙派人去追,不遺餘力截住沈渢。
沈渢帶著尤翰庸,盡管晝夜不舍,卻仍然在永安三十外被尤府的人截住了。
薄薄的烏雲遮住了月,朦朧月色下,沈渢坐在馬車上,四處包圍著身穿夜行衣的帶刀殺手。
“沈大人,將二公子交出來。”殺手頭目握住腰間的刀。
“阻攔衙門辦案可是要治罪的。”沈渢冷道。
頭目嗤笑一聲:“大人要治我們的罪,也得有命治才行。”
“尤二為非作歹,尤府截殺縣官,本官定要秉公治罪,將凶手繩之以法。”沈渢起身站了出馬車,拔出了佩劍指向頭目:“擋本官辦案者,殺。”
兩方話不多說廝殺在一起。
為了出城不引人矚目,沈渢隻帶了江流、馬林王誌以及自家的三個隨從,再加上文逸留下的六個親信,對上數不勝數的殺手,很快占了下風。
幾人將沈渢護在中間,沈渢護著裝著尤翰庸的木桶。
尤翰庸方才轉醒,被眼前血肉橫飛的場麵嚇到說不出話來。
見狀,沈渢將佩劍橫在了尤翰庸頸前:“不想死的話,就讓他們都住手。”
佩劍的寒光劍氣凜冽直逼頸前,尤翰庸被嚇破了膽,汗毛都豎了起來:“都住手!都住手!”
誰知頭目陰險一笑:“沈大人殺害世家子弟,這罪過可不小。”
尤翰庸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沈渢微微一笑:“閣下是定要取本官的命了?”
“東家說了,能將二公子救出來最好,若沈大人不配合,那一並送二位下黃泉。”
“沈大人要怨,便怨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吧。”
“什!”尤翰庸驚道,“你們敢!我是尤府二少爺!”
頭目卻不再廢話下去,拔刀殺向沈渢二人。
沈渢本想利用尤翰庸拖延時間,伺機突圍出去,卻沒想到尤府會如此翻臉不認人。
他會些功夫,卻也堪堪自保,現在還要護著尤翰庸,不過多時,身上已經掛了彩。
其他人便更不必說,多多少少都帶了傷。
“死在為民正道的路上,本官無悔,隻是連累了大家。”沈渢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公子!他們在這!”不遠處傳來了呼喊。
不遠處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聽起來有殺手的數倍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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