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陳子憐 本章:立冬

    安憐再次來到租書屋已是期中考試之後。家樹哥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不過店多了個書床。依舊對家樹欠了欠身,說好久不見。然後去翻書床上的書。家樹說倒是在學校操場上見過幾次,要和別人在追趕,要在背書,有時候還在乒乓球桌那打球。感覺你蠻開心的,就沒和你打招呼。他翻的時候發現,這些書都是之前放在書房的。感覺很詫異。那種詫異,就像自己胸口的一塊東西被挖了出來,任人踐踏,但沒有人知道。安憐說,書房的書都搬到這來了嗎?家樹說之前有個朋友建議他好東西要分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說現在看到別人翻書床上的書多於書架上的,就會感到快樂。那種快樂是之前沒有的。安憐好像明白了。他說真好。這樣大家都可以看很好的書了。他還說從國慶之後就一直沒有過來,現在才把鑰匙還給他,真不好意思。家樹倒是沒說什,讓他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當他把鑰匙交給家樹,準備離開的時候。雪伊她們進來了。

    林露看到他就說,我說是最近下午下課後為什總見不到你的影子,原來是跑到這來了。

    班主任不是不讓我們幾個天天混在一起,說影響學習。還說要是再被他碰見了就要叫家長過來。

    雪伊說,在班主任說這話之前我們也有好多次找你,你都不在教室。那時候你也在這嗎?

    嗯,是的。他知道家樹不會戳穿他的謊言。

    一個人偷偷跑過來看書,也不帶我們。

    這有我和他的秘密基地哦。是我讓他每次都一個人過來的。家樹哥說。

    那你倆的秘密談完了沒?談完了一起回去?

    你們不是過來看書的嗎?

    剛剛在去學校的路口雪伊看到了你往下走的身影,說好像,但不確定我就陪她一起過來了。

    她們幾個呢?

    都去教室了啊。

    那也也回去唄。家樹哥,我先走了。

    好,下次見。

    咋滴,現在不怕班主任了?

    本來也就沒什好怕的,我父母又不在家。想怎叫怎叫唄。

    喲喲,真厲害。上次課間給我的紙條是什意思?

    那上麵沒有名字嗎?鄭翔和說我他署名了啊。

    有名字,但是是什意思?

    什什意思?

    就是你為什幫他給雪伊傳紙條。林露忍不住插嘴道。

    哦,就上次周末,我去外婆家吃飯。正好要經過他們村,他和我打賭打乒乓球。誰贏了就可以要求對方做一件事。後來我輸了,一球之差。然後他就要我幫他傳紙條了。怎,你要我幫你回傳嗎?

    你這人真是,榆木腦袋!

    你當時有沒有想如果你贏了,要他為你做什?

    沒有呀。先贏了再想唄。不然想了還輸了,這不是雙重打擊。還浪費思想。

    你這人真是沒救了,沒救了。活該輸!

    走吧,走吧。我們不要跟你走一起,省的被你傳染。

    傳染啥?

    傻!

    校園逐漸入冬。冷雨敲打著晚自習的窗戶,還有十多分鍾放學,陽台上影影綽綽地站滿了給走讀生送傘的家長們。安憐想著,單衣布鞋恐怕抵擋不住西北風的問候。明天周五,正好,下午下課後可以回家添棉褲棉衣。鈴聲響了十多分鍾後,雨才下小了。住校的人先去廚房,拿大師傅打好的熱水回宿舍,經過教室的時候,有的人從自己的抽屜、有的從別人的抽屜、有的從垃圾堆拿一個礦泉水,和著自己的開水瓶往宿舍跑。安憐啪地一聲,踩進了水窪地,尾隨的幾個同學無一例外,濕了的布鞋在宿舍擰了一地的水。抱怨的玩笑嗒嗒嗒地四散開來。都是你帶的好路,明天又得穿濕鞋。反正就一天嘛,這不重要。快點裝水。不然燈都熄了,我們還沒洗。好了好了,你看這瓶子,卷成什樣!像你家的幹茄子。把裝好開水的礦泉水瓶放進冰涼的被子。明天輪到我們班掃包幹區了。掃哪?具體不清楚,要看明天老師安排。啊!今晚注定要失眠。

    第二天出了大太陽。上午英語課下課的時候老師證實了昨晚曹江波的話。他說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課不上,打掃包幹區。但不知道的是我們要掃操場,居然還要挑糞。下午的時候,一半男生一半女生被派去挑糞。勞動委員說倉庫有糞桶、扁擔和糞瓢,男生一人一個扁擔,兩個桶;女生兩人一個扁擔一個桶。女生兩個糞瓢,男生四個。挑完糞之後把桶和瓢拿到塘洗幹淨再放回原位。大家早幹完早放學回家。安憐他們幾個無奈地看向對方,挑起桶來就往廁所衝。倒糞的地方與去往後山的那條路相同,不過方向相反。出後門往右轉,有一大片的田地。老師說任我們灌溉!剛打開坑蓋的瞬間,氣味,簡直無與倫比;再把糞瓢放進去攪幾下之後,完全可以和豬豬乾坤屁的效果相媲美,方圓一米杳無人跡!最終還是勞動委員帶頭,揪起衣角堵住鼻子抿著嘴開幹了。

    忽然女生那邊“咚”地一聲。安憐放下剛準備挑起的扁擔就往那兒跑。雪伊和其他幾個女生都站在那,神色慌張地盯著坑。他走上前看見孫琴站在糞坑,他之前的同桌,物理老師釘子的侄孫女。那個嗓門比男生粗,力氣比男生大的女孩。上課總搞小動作,還拉他凳子的人;偷吃他飯菜、零食。垃圾往他座位上扔,午睡還占他桌子的人;強行抄他作業,考試偷看,還有口臭的女生。肚子以下都被淹沒了,正麵的衣服上也沾了些穢物,手上全是。看到他過來之後,她啊的一聲。更多男生跑過來了。都站在糞坑傍邊慌張地盯著看。她突然哭了起來,眼淚哇哇地流,下意識抬起手臂擦眼淚,弄地滿臉都是。她沒法嚎啕了,嘴噗噗噗的隻剩下嗚咽。安憐沒憋住,笑了起來。很多同學也跟著一起笑。笑聲蓋過了哭聲。

    笑什笑,安憐快點,把她拉上來。勞動委員說道。

    怎拉?

    用手拉呀,不然怎拉。

    用手拉你拉,我不拉。

    那就用糞瓢。

    你自己拉,我才不幹。

    cc隻好自己走過去,拿起靠在坑邊的糞瓢,伸向她。一步一步地拉到邊沿,肩膀和糞坑一樣高。他想直接用這竹竿直接把孫琴拉上岸,但力氣不夠,折騰了好幾次都不行。反而把糞瓢剩的穢物翻倒在孫琴的身上。她生氣地把糞瓢一拽,差點帶著曹江波也掉下去。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衝刷出兩條路,一條路可以到達天堂,一條路通往地獄。曹江波對她吼道,哭什哭,還要不要我們拉你上來?然後走到安憐身邊,快過來搭把手。再小聲道,如果老師過來看到了就麻煩了。安憐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用雙手撐著地,但不知道怎發力,沒法上來。cc對她說,把手給我們。他倆一人一隻手把孫琴拉了上來。剛站穩,她就往安憐身上倒,安憐忙不迭地避開。周圍的人也散開了。孫琴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用狠毒的眼神掃了安憐一下後。又號啕大哭地朝她姑爺爺家走去,眼角卻沒有眼淚流出來。cc說,我和安憐去洗一下手,馬上就回來。大家繼續幹活。

    半個小時不到,活都幹完了,同學們準備回教室拿書包回家,剛到門口,就看到物理老師拿著第一排同學的凳子坐在講台上,一動不動,四隻眼睛盯著後麵黑板報上寫的“誠信、友善、愛國、奉獻”四個大字。爽朗的笑聲被影子吃掉。大家都低著頭,一個一個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教室差不多坐滿之後,老師開始了他的演說。班主任在下課鈴聲響之後也過來了,站在窗戶外看著。直到物理老師釘子講完,他上去打招呼,交頭接耳了一番後,站在講台上說:你們今天的表現讓老師非常失望,從現在開始關學1小時,隻準背英語。沒多久,天完全黑下來。除了教室雜亂的背書聲和教室外冷風撞擊窗戶的聲音,整個學校安靜極了。不到半小時,班主任急促地跑過來說:放學,回家,走夜路小心點。同學們一邊噓,一邊收拾書包。學校恢複熱鬧。

    夜色已經很深,沒有月亮,但有光。熹微的,沒法讓人分辨顏色,卻足夠照亮腳下的路。韓冬說周末要不要來學校玩。他們都說可以。安憐說他家有事。周紫風說天都這冷了,還有啥事兒。他說要種豆子,收蘿卜。然後你們開心地玩。大家一臉的不高興。他遲疑了一下,笑嘻嘻地說:下周我給大家帶零食,作為補償,可以吧?他們這才心情愉悅地在路口分開,各自回家。蘇燦和雪伊回學校,李洋洋和韓冬往南,鄭雙霜和林露走向馬路對麵的餐館,安憐和周紫風往北。

    冬天走的很快,每次都比他早到學校。棉衣棉褲外再加層毛衣毛褲才勉強維持身體的溫度,可手腳依舊冰涼。寫字的時候越氣越癢,凍得發紫的手反比夏天胖不少。跺腳聲也是嗡嗡嗡地此起披伏,泡沫底棉鞋包得住腳,卻包不住麻痹的神經。一下課就有很多同學跑到牆邊擠暖,再不然就是跑到水龍頭那扣一根冰錐,找到目標之後,迅速地拉開他的後領,手和冰錐一起伸進後背。慘叫之後又開始一輪的追逐。安憐他們八個人圍坐在一起,跺著腳搓著手。

    林露說:你們確定你們的筆名就是六扇門的無情鐵手追命冷血這幾個人的名字?不換了?

    嗯,不換了。想不出來,還費神。這樣最好了。

    我們都想好了,你們要一個個地記住哦,不然哪次我們給你們寫信,你都不知道是誰寫的。

    放心,肯定記住的。

    我的筆名是百合水晶豔

    我的是陽光天使

    我的是雪夢伊人

    我的是藍色憂鬱

    大師姐就是大師姐啊,比別人多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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