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

    龍盛突然說。白芬吃了一驚，薑天也有些震動，她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盯緊了龍盛。但龍盛並不看她，隻是眼神中的憂鬱更深了。

    “確切的說解藥是人類的血液，R市發生的食人事件就像周叔叔說的那樣，是他們的本性。不過，其實在‘蓬萊”有許多秘密甚至連周叔叔都不知道，‘心’的解藥是人類自身，這個秘密就是其中之一。我們一直在研究為什人類的血液有抑製‘心’的作用，並製成試驗劑給外圍駐軍，但毫無作用，隻有直接飲用新鮮的血液才能起到解藥的作用。雖然血腥沒有科學道理，但這就是事實。不過，並不是說吸了血就沒事了，過四十八小時後‘心’的可怕症狀會再次啟動，隻有不停地吸同類的血才行。”

    薑天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頓時痛得身體一歪，好在龍盛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她，這時薑天才發覺剛才貿然起身拉扯了傷口。他們倆人就這擁抱著，一句話也沒不說，白芬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掉過頭去。薑天嚶嚶的哭泣，並不顧痛楚捶打龍盛的胸膛，龍盛低聲地撫慰，顯得那樣溫柔。

    白芬現在終於知道原來龍盛和薑天真是一對情侶，怪不得龍盛沒有像李中他們對待被意識寄生者那樣殺死薑天。聽著背後的話語，白芬突然想念起穆辛，此刻也不知他的生死。白芬感到一陣悲涼，如果研製不出解藥，那地法斯星球將淪為野蠻恐怖的星球，個人的命運在整個星球的命運之中顯得那渺小，隻是那就可能永遠交錯而過。

    “噢，對了，那個六麵鑰匙是幹什用的？”

    白芬心一橫，回頭裝做什也沒看見地問。

    “那是關蟲人最後一道門的鑰匙。”

    龍盛的話讓白芬一愣，她隱約想到放蟲人出來並控製薑天的那個人，也許真的是周南。這時龍盛突然表情古怪地盯住白芬，問：

    “難道你真這想？”

    “還有其他可能嗎？”

    白芬回答，沒有明說，但她和龍盛都感到一陣寒意。

    “那個，六號車廂，沒有威脅吧？”

    白芬岔開話題，龍盛輕輕地扶薑天躺下，然後才回答：去。”“一會就到中央車站了，你去看看，也許他們允許你進

    龍盛說完話後就在薑天身旁坐下，閉目凝神調整呼吸。白芬知道他不會再對她透露什秘密了，於是在他們對麵坐下，靠著椅背休息。但九號車廂的血腥氣還是彌漫過來，有種腐臭的甜絲絲的味，仔細聞還能聞到股腥澀味。白芬努力不去想那些屍體的慘狀，把意識集中到一號病毒的解藥為何是人類自身這個問題上來，果然暫時不再惡心了。

    列車駛進地下中央車站，站台上有許多人，似乎是“蓬萊”的工程維修人員。龍盛告誡白芬不要和人說話，什都不要透露，然後他扶起薑天先下了車，醫護人員趕過來急救。龍盛在那些人中間一晃就不見了蹤影，白芬下車在站台上有些茫然。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從九號車廂清理出成堆的屍塊，士兵的或蟲人的，那些清潔工一言不發，看不出任何表情地打掃清理、仿佛那些內髒和肢體的碎片都是假的，沒有任何異味，他們還更換了破碎的車窗及其他設施。白芬不必請想都知道這此刻九號車廂一定已整潔一新，像什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其他五節車廂的士兵都已在站台列隊，準備分批通過電梯到上麵去。白芬注意到六號車廂沒人下來，而且窗簾全都拉上了，看不到麵的情況。白芬想起龍盛的話，還有六號車廂外那神秘的結界。

    “會是什呢？”

    “蓬萊”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也許是其中之一。白芬一邊想一邊走了過去，沒人阻攔她，這讓她有些意外。白芬沿著安全線內側一個窗戶一個窗戶地走，所有窗簾都遮擋的嚴實，麵也沒有亮燈，寂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哢！吱……”

    六號車廂的門突然自動打開，發出很響的一聲，嚇了白芬一跳，她左右張望，一些人停下腳步望過來，白芬正要解釋，那些人卻扭頭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進來，進來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白芬有些猶豫，她再次左右張望，沒有任何人看她。薑天已被抬遠，不知要送到什地方，而龍盛依舊不知去向。

    “進來吧，不要猶豫。”

    那個聲音非常和藹，像家的長輩。但是從門口向六號車廂內望卻是一片漆黑，仿佛是黑洞般讓人不安。

    “進來吧，我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關於穆辛。”白芬本來不想進去，但聽提到穆辛，卻動搖了，於是邁出那一步。

    隻一步，白芬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沒有天地，空間卻仿佛無邊無際，有光充盈其間，一切都是詭異的灰褐色。白芬回頭看去，門還在身後，隻是看不到門外的東西，那隻有一片明亮柔和的白光。白芬再回過頭來，突然發現有七個異國老者懸空盤坐在蒲團上。她驚詫不已，一低頭卻發現自己也是懸空地站在他們麵前，頓時感到一陣暈眩，過了幾分鍾才讓心跳平穩。

    “末日到了。”

    “而你是一切的源頭。”

    “末世的希望。”

    “是或否取決於你的意誌。”

    “曆史不可重演。”

    “幻象消失的時候。”

    “你將獲得永生。”

    七個老者並未開口，但白芬真切地聽到他們的話，一句

    接一句，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白芬就利用這片刻的工夫觀察他們，白芬發現他們的裝扮並不統一，有兩人是穆斯林長袍；另一人卻是裸著一半上身，像XZ喇嘛一般；還有

    一人的裝束像古埃及人，身旁還懸浮著一根法杖；剩下兩

    三人卻是現代打扮，隻穿著灰白的襯衫和淺色長褲。

    這些外國人是幹什的？為什會在“蓬萊”最機密的地方出現呢？白芬的疑問隻是一閃而過，那七人便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