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芬突然感到身邊變得陰冷起來，腦後頸部發麻，眼角餘光仿佛看到一個淡淡的人影。白芬心跳幾乎停滯，她強迫自己扭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沒有血色蒼白的女人的臉，她也正扭頭看白芬。那雙淌血的殷紅的眼中閃過道光，然後她笑了。

    “，你看，這樣不是很好嗎？”

    白芬的身體早已僵硬，她連逃走都忘記了，隻是顫栗地盯著身旁不知從何鑽出的女人，心中閃過一個字：鬼！

    “他們能吸幹我的血，卻殺不死我的靈魂，現在我自由了，再沒有什能阻止我複仇！”

    女鬼原本還算漂亮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憤怒扭曲，突起的橫肉將五官移位，兩顆紅寶石般的眼球顯得空洞卻使人戰栗不已，她的獠牙從嘴角刺出，整張臉讓人讓人無法認出原來的模樣。

    “我要複仇！”

    女鬼嘶喊，猛地撲向前麵駕駛座上已死去的趙海波，一張嘴就咬碎了他的頭骨。車內的閱讀燈一直亮著，讓白芬發現一件異樣的事，這個女鬼居然有喉節，而且她的手腳都顯得過大了。

    “不是女人？”

    白芬心底暗想，她開始鎮靜下來，立即想到這是一個感染一號病毒的男人在做關於女人與暴力的噩夢。但這個人為什要選擇攻擊這輛車呢？一定不會是偶爾。

    “你是張蘇！”

    白芬突然想了起來，這個女鬼的原型該是在地下基地接待她的張蘇。但現在看來，張蘇很可能已經因為重傷不治而被男兵們吸幹了血。

    “噢？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女鬼轉過頭，滿嘴是血地說。白芬本來並不確定她不是張蘇，但聽她這一問，便斷定她的確不是張蘇。因為真的張蘇知道白芬的名字，甚至知道白芬受過軍事特訓。

    “你打算怎做？”

    “當然是殺光所有男人，他們隻想得到我的肉體，甚至吸幹我的血，卻從沒有真心愛過我！”

    “好，不過這個男人要留給我！”

    白芬一把抓住龍盛的衣領，目光灼灼地盯著轉過身來的女鬼。

    “為什？因為你比我多一對乳房？還是因為你有子宮我沒有？”

    女鬼突然尖叫著浮起撲向白芬，血腥的氣息在狹窄的車廂湧動。白芬下意識地撲在龍盛身上，但卻並沒有受到想像中瘋狂的攻擊，反而有什東西輕輕地飄落在身上。

    白芬睜眼一看，是女鬼沾染血跡粉塵般的皮屑。有人給那個做夢的人注射了終止噩夢的解藥，他不會再做非理性的噩夢，但誰能阻止他在現實的噩夢呢？

    白芬起身抖落衣服上的皮屑，身下的龍盛安然無恙，直到這時白芬才感覺到腿上的傷痛徹骨髓，還有右肘，像碎了般的痛。剛才急車時，白芬的右肘一定撞擊在龍盛的頭上了。白芬忍著痛楚給龍盛止血，並撕下一段車座上的布給他包紮傷口。龍盛沒有醒來的跡象。特訓時白芬的肘擊使男教官都受不了，被稱作鐵肘。現在白芬卻感到肘部痛楚難當，可見剛才龍盛受到的撞擊有多嚴重，需要及時治療。

    白芬下車到前麵把趙海波的屍體拖下車丟在路邊，坐進駕駛室。

    “寶貝，咱們走！”

    白芬轉頭望了眼昏迷中的龍盛說，然後發動車子，駛進黑夜。

    不知為何白芬想到穆辛，從前的日子，也曾這樣對他說過，想起這些，白芬的心情就變得有些焦躁，不知道該怎處理這些感情上的事。

    前麵是三岔路口，都通向漆黑的林子。白芬停車，找出應急燈，查看地麵上的車痕，找出常走的路，轉過身正要回駕駛室，卻驚見擋風玻璃有一個人影，慢慢地探過頭來貼在玻璃上，居然是龍盛。

    “你什時候醒的？怎也不告訴我一聲。”

    白芬上車坐在副駕駛，等了好一會龍盛卻並不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