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銅板?”寧自然站在街市內,聲音清亮。
他麵前的糖葫蘆小販麵露難色,心中隻道,莫非自己的售價太高?
可別處的糖葫蘆也就是這個價,再低就賺不了錢了。
寧自然在錢囊扒拉兩下,總算是扒拉出兩枚不知道什時候塞進去的銅板。
基本隻接觸過白銀的寧自然對於銅板這種貨幣,屬於是隻聞其名,從來沒用過。
如今一時興起,在這街市用銅板買上一串糖葫蘆,倒也是個別樣的經曆。
寧自然挑了串看著模樣稍微端正的,揭去糖衣,一口咬下。
膩!好膩!寧自然麵色不改,最終咀嚼著,品味著這與自己毫不相幹的味道。
哪怕是被半流放到固安城,寧自然也是血神子,依然是此城據點的執掌者。
平日不敢說頓頓都是天材地寶,但也都是美味佳肴,十年百年的靈藥,那是少不了的。
糖葫蘆這種甜膩的糖漿味,自然合乎不了寧自然的挑剔口味。
嗯,萬相那家夥,為什會喜歡這種東西。
寧自然心中腹誹著,也實在沒法忍受著甜膩味。
於是他走過幾段路,將手的糖葫蘆丟給了街角的小乞兒。
寧自然眸子閃過一絲追憶,站在幾條街道的交界,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他的腦海,不由得回想起當初自己血祭的那座城。
那座城的名字是?寧自然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那座城的規模,比固安城大不少,約莫四五千萬人。
而現下的固安城,也就堪堪八百萬人而已。
寧自然想起了更多的細節,整個人都沉浸到了回憶當中。
當初寧自然還不是血神子,修為也僅是化明境圓滿。
盡管在鎮守那座城的先天武者,和暗地閉關的先天武者麵前,寧自然就是隻螞蚱。
但這隻螞蚱,卻挑動了大勢,將那座城從炎陽州的地域之上抹消。
也不知道,那座城所在的地方,有沒有建立起新的城池?
寧自然舔了舔嘴唇,剛才那甜膩的糖漿,激起了他一點食欲。
……
拐進胡同,寧自然七拐八拐地來到一處小店。
在門上輕敲三下,寧自然便進入了大開方便之門的店鋪。
在貨櫃上扒拉幾下一些小玩意,寧自然也等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店鋪頭出來一個滿臉堆笑的富態中年人,但看見寧自然的瞬間,神色變得冷漠。
中年人輕剁腳,店門關閉,又降下幾道鐵門,將店內牢牢罩住。
“你還是這謹慎,石老三。”寧自然調笑道。
石老三從旁邊抽來一把椅子,自顧自地座下,接著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您為何事而來?”
寧自然也正色些許,道:“為血祭而來!”
石老三麵容依舊不變,但微微擴大的瞳孔還是顯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萬相?”石老三說著疑問句,但語氣卻很肯定。
寧自然不意外,固安城的隱子,除了他自己,每一個都有著數葉閣的情報人員輔助。
石老三突然沉默了,知道諸多情報的他,十分明白,萬相和寧自然,這兩人算是雙向奔赴。
寧自然的情報在分部並不算是隱秘,但沒有那個傻子會在活出血障試煉,成為血子,前途無限(大概?)之後專門跑來這和寧自然結交。
寧自然也沒有傻到真的老老實實按照和萬相說的那樣,跟他做了一筆交易。
“你來到這,快五年了吧。”石老三突然說了個題外話。
寧自然心泛起些許波瀾,他點了點頭:“快五年了。”
成就血神子方才一年,他便被好友背叛,半流放到此地,完整的血神子權限隻剩一半,隱子身份的待遇也沒有幾個。
石老三又沉默了,過往所獲的情報化作一根根絲線,在他的腦海編織成一張大網。
“你……”石老三出聲,眼神中帶著殺意,“想著在隱子會上大鬧一場吧!”
“即便你再不被閣所重,你終究是一名隱子,五年一次的隱子會,若你沒有無法脫身之難,都必須前往。”石老三沉靜地敘述道。
“你被流放到這的時候,你的心,已經穢了,你的武道意誌,已經碎裂,你的劍……”石老三瞥了眼寧自然背著的劍,眼神說不清是嘲弄還是憐憫。
寧自然取下背後的劍,沉默片刻,他說道:“我的劍,彎了。”
石老三拍了拍手,臉上露出笑容:“寧自然,收集五金,廢了你不少功夫吧?”
“精金,秘銀,尊銅,煉鐵,丹鉛。”寧自然淡然道,“此五金之精,的確難以集齊。”
石老三看著寧自然,仿佛要從他那張俊朗的臉龐之中看出整個天下。
“重鑄我劍……”石老三喃喃道,隨即他搖了搖頭,“你在找死,不過,我不會阻攔。”
寧自然點了點頭,麵無表情。
石老三歎道:“我會向閣報告的,最近閣一直在狙擊固安城這一類有主的城池。”
“再不濟,以你血神子的身份,也不至於不給通過。”石老三說罷,欲言又止。
寧自然看出石老三還想要說什,但他沒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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