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笑似乎衝淡了隔閡，也緩解了氣氛，但崔磊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李仲飛愣住了：“大哥知之甚詳，唯獨說錯了一點。並非有人臨陣冒你名號，而是這三路大軍的主帥本來便是大哥你啊！

    長空真人與蘇有無的話被證實，李仲飛心中卻更為驚詫，愣了片刻道：“不可能！我一棄印辭官之人，朝廷不降罪於我已屬不易，豈可再委以重任？聖上登基不久，斷然不會行此大險，讓玉笏門一等主和派大臣抓住把柄，掣肘北伐。”

    “這便是聖上的過人之處啊！”崔磊抱拳右上道，“韓大人草擬，聖上當朝宣旨。奪李仲飛平南蕩寇大將軍、龍神四廂軍巡查使之職，加封太子少保、無為軍節度使，改授開國崇安縣男爵，領龍神四廂軍黜置使、豹衛都指揮使銜，出任兵部右侍郎、征北破虜大將軍之職，一體節製淮南二路軍政！”

    李仲飛目瞪口呆，仿佛置身夢中。

    宋聞強在旁拱手道：“恭喜李兄弟，哦不，李大將軍了！江北大軍由你統帥，收複中原指日可待啊！”

    崔磊笑道：“不止淮南二路的禁軍、廂軍和鄉軍，豹衛乾直、坤平二軍，僮家藤甲軍，以及新收編的武夷山寨雷揚所部皆歸於大哥麾下。如今大哥一紙號令，可調兵馬不下二十萬，就連當年的嶽鵬舉元帥也沒有過如此重權啊！”

    李仲飛仍沒回過神來，坐在那怔怔發呆。

    崔磊又道：“此次出兵壽州，一來是想借著實戰磨煉各路人馬的配合能力，二來也想試探一下金軍戰備、布防情況。經過兩場惡戰，不但一舉攻下了硤石山要塞，還陣斬了壽州重鎮下蔡的守將阿不罕赤合，聖上對戰果非常滿意。”

    宋聞強不解道：“聽說宋軍大勝之後並未趁勢攻占下蔡城，反而主動放棄硤石山要塞，退回了宋境，這是為何？”

    “小試牛刀可以，但全麵伐金，時機尚未成熟。”崔磊看了李仲飛一眼道，“何況這次還有一個不為人知，卻是最重要的原因，從硤石山要塞之中救出辛棄疾辛大人。”

    李仲飛猛然驚醒，叫道：“辛大人被金賊抓了？”

    “已經平安救出了，否則宋軍會輕易撤退嗎？”崔磊靠在軟塌上，笑的很是得意。

    一番話說下來，他已不像先前那般拘謹。李仲飛看在眼中、喜在心底，暗忖畢竟是交心的兄弟，即使有所分歧，也不會壞了彼此之間的情義。於是也換了個坐姿道：“平安就好，可辛大人為何會落入金賊之手？”

    崔磊笑道：“大哥難道忘了？辛大人一直未能官複原職，其實是聖上故意為之。”

    “對，我想起來了。”李仲飛一拍腦門道，“好像是韓大人，又好像是你說過一句，辛大人被聖上秘密派來了金境。”

    崔磊點頭道：“壽州刺史名叫王歡，祖上乃是宋軍將領，辛大人想勸其棄暗投明，重歸大宋。誰知密謀之時完顏樂善突然趕至，殺死王歡，將辛大人囚禁於宋金邊境的硤石山要塞，並放出狂言，要與大哥你一賭高下，賭注便是辛大人的性命。”

    “完顏樂善？我不認識此人啊！為何偏偏找我拚命？”李仲飛一愣，隨即失聲道，“我見過此人！”

    他確實見過，就在丐幫總舵聚義寨中，雖然當時並不知道對方是誰，卻是二人之間的第一次交鋒！完顏樂善設計引誘丐幫搜查後山，計謀很快便被李仲飛識破，若非丐幫忙中出錯自暴動向，一行眾人恐怕早已成了階下之囚。

    完顏樂善身為天忍教少主，無論武功還是智謀又堪稱人中龍鳳，難免自視甚高，然而初至宋境便滿耳李仲飛，加之安景煥、婁山道和脫脫、脫歡兩兄弟更是因李仲飛才或傷或死，心中始終為了未能與李仲飛當麵一決高下，而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