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牛回來後,一邊吃藥,一邊療養自己的那隻被截枝的手。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但要真正用力使勁,還需要一段時間。
那些藥,是邵民望要他堅持吃的。邵民望對兒子說,那些藥都是消炎藥,必須吃。
邵小牛信以為真,繼續堅持吃了一段時間,見自己的手現在完全好了,不再有炎症症狀,就自動放棄了吃藥。
邵民望見兒子的藥沒動,就問邵小牛,“怎不堅持吃藥?”
邵小牛說,“爸!我現在傷口已經好了,用不著吃藥了!”
“不行!”邵民望態度嚴厲地說,“這是醫生吩咐的藥,你必須吃完再說!”
邵小牛看看那藥,已是不多,就沒有多想,服從命令般地繼續堅持著吃。
十幾天以後,邵小牛徹底吃完了那些藥,就將那最後一個藥袋一扔,然後對馬香琴說,“我總算結束了吃藥的過程,現在,我可以開始試著去做一些能做的事情了。”
馬香琴也替邵小牛結束了這個吃藥的過程而高興,他正要說什,邵民望又從屋拿出一瓶藥,對邵小牛說,“繼續堅持吃藥!”
“怎還有藥?”邵小牛一邊說,一邊看著那藥瓶。
藥瓶上寫的是消炎止痛類的藥。
邵民望就說,“必須繼續堅持吃藥,否則會有炎症發生!”
“我不信!”邵小牛說,“差不多都吃了半年的藥了,我這手也完全沒有炎症了,根本就用不著再吃什消炎藥!”
馬香琴也跟著說,“爸!小牛的炎症應該早就沒有了吧?還需要吃藥嗎?”
聽到兒媳婦的追問,邵民望的心就有點慌,邵小牛患有糖尿病這大的事情,他這個當公公的,不能一直瞞著媳婦。
事情逼到這個地步,邵民望覺得有必要進行一個當麵的溝通。
可是,與誰溝通,卻是一道難題。
妻子,孩兒的娘,他一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急上加急。已經整天對自己兒子殘了一隻手的事而放下不下的他,肯定一時接受不了兒子又有糖尿病的事實。
馬香琴,這個兒媳婦,已經因為丈夫的手殘,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負擔,如果再讓她知道丈夫患有糖尿病的事實,也一定會麵臨精神崩潰。
更重要的是,剛剛轉過思想彎來的兒子,才對自己的人生有了一點點重生的信心,突然告訴他有糖尿病,那也肯定是莫大的打擊。
雖然糖尿病並不是癌症,但這個病的難治和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更不要說正處年輕的兒子。
他原本是打算先讓兒子這樣糊糊塗地治療一階段再說,沒想到兒子現在卻不接受吃藥,這讓他一時不知所措,所有的隱瞞計劃,也就隨著泡了湯。
思之再三,邵民望終於想出一個合理的方案。
他決定先與妻子溝通,然後再與馬香琴溝通,最後大家一起,與兒子進行溝通。
帶著這樣的願望,邵民望就在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主動地對李小桃說,“小桃,有件事我現在必須告訴你,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什事?”李小桃一聽那話音,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且,丈夫這段時間,一直忙著雞場上的事情,很少有閑空跟他說事。
邵民望想了想,幹脆直言,“我們的兒子,患有糖尿病。”
“什?”李小桃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大驚失色地問邵民望,“我兒子還有糖尿病?”
糠尿病是會死人的,這個事實李小桃早就知道。
“是的!”邵民望隻好如實供出,“早在小牛住院做手術之後,醫院驗血就查出了這個結果,我怕大家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先隱瞞了這個情況。”
“嚴重嗎?”李小桃緊接著問。
“目前應該不嚴重!”邵民望說,“如果嚴重,醫生肯定不會讓我隱瞞一段時間,隻是,兒子的血糖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
“超出多少?”李小桃尋根究底。
“那我就不知道了。”邵民望說,“反正是超出正常了。”
李小桃突然哽咽,就哭了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訴說著,“我的兒,怎就這命苦呢?這今後的日子,還怎過呢?”
越哭越傷心,竟然全身抽搐起來。
邵民望甚至有點後悔把這消息告訴了妻子,但他瞞得了一時,瞞不了長久。
邵民望就一邊撫慰著妻子,一邊說,“這事我還沒有告訴香琴,但這事不能久瞞,作為兒媳婦,丈夫的病情,他是有知情權的,而且,我們還需要他的配合,才能讓小牛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李小桃就含著眼淚對邵民望說,“這事可以先告訴香琴,但不能告訴兒子!他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手殘的事實,又突然讓他知道自己還患了糖尿病,我怕他會崩潰的!”
邵民望就如實地說,“我原本是想瞞一天就是一天,但現在他犯了強,不吃藥,我就沒辦法了。”
李小桃卻仍然不想讓兒子知道這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邵民望進一步解釋,“遲早還是要他接受這個事實的,我們也不可能長期隱瞞下去。況且,後續的治療,還需要他的積極配合。”
李小桃設身處地地一想,也覺得丈夫說的是對的,就對邵民望說,“那我明天先跟兒媳婦通個氣兒,交流一下,再看情況。”
邵民望也覺得隻能這辦,早晨起床後,就先去了雞場。
新建的大雞場,處在關鍵時期,同樣出不得半點問題。
如果雞場出了問題,這個家就會全線崩潰。
李小桃起床後,就趕緊來到兒媳婦的房間。
馬香琴正在房間收拾床鋪。
李小桃進門就問,“小牛呢?”
“我讓他出外散步去了!”馬香琴說,“每天堅持緞練身體,這是我給他布置的新任務,必須完成。”
“這個很重要嗎?”李小桃不太理解地說,“城人愛這個,但還不是照樣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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