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雕花石瓶

類別:未分類 作者:千燃月 本章:第九章 雕花石瓶

    三人乘馬車到了啟明山下,剛下車陸月泉又餓了,說是要進城去買點吃的,晏宸光和羲江蘊就先回絕塵觀去了。觀內還如往常一樣人來人往,絕塵仙子忙得不可開交,晏宸光和羲江蘊回到玉靈殿後的屋子,來不及生爐子換衣服就將之前板子上的無用信息全都扯了下來。

    火藥成了板子上唯一的重點,現在看來隻有順著這一條線索才能查下去了。

    嘉辰五年以前,都城城外有一個專門存放火藥的火藥庫,那常年重兵把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而那的掌事人正是當今聖上的親哥哥仁康王楚兆康。直到嘉辰五年正月,一聲驚天巨響過後火藥庫方向燃起大火,看守官兵無一幸免全部殉職,周圍的草木也被點燃,若不是撲救及時,恐怕整片山都會毀於一旦。

    從那以後,火藥就成了禁物。

    羲江蘊聽完晏宸光的講述想起了當年的那場爆炸,她當時剛從倉庚出來不久,不知人間萬象,更別提什火藥了,看著山下起火,以為是被雷給劈了,她還奇怪怎隻聽見轟響卻不見閃電呢。現在回憶起來,恐怕那天就是火藥庫爆炸的日子了。

    羲江蘊想了想,道:“在西風鎮製造‘天災’時,是在火藥成為禁物後的十年,這個仁康王最有嫌疑,他是掌管火藥庫的人,將火藥偷著藏到別處一點,到用的時候再拿出來也不是不可能。那些貪官汙吏不是都這樣嗎?每次把公物挪出來一點,放到自己家去。而且他還是那狗皇帝的哥哥,肯定是狗皇帝叫他這做的!”

    晏宸光搖搖頭:“我剛才也曾這樣懷疑過,但又想到仁康王在嘉辰十四年時就薨逝了,怎會在死後一年又發出命令去製造那場‘天災’呢?”

    “那還能有誰?他的後代?”

    晏宸光搖搖頭:“也不可能,仁康王薨逝後不到兩天王府就遭遇火災了,全府上下不論男女老少一個都沒逃出來,哪還有什後代。”

    “怎會這巧,人剛死府上就遇火災?不會有什蹊蹺吧?”羲江蘊趕緊甩了甩頭,“不對不對,我們要找的是火藥的來源,怎又扯到王府的火災去了。”

    晏宸光又道:“火災是否有蹊蹺暫且不說,他手的那個火藥配方卻極有可能是製造‘天災’的關鍵。”

    羲江蘊沒聽明白:“什火藥配方?”

    晏宸光解釋道:“火藥製作需要幾種原材料精確比例的混合才能發揮最大威力,若是比例錯了那發出的可能就是煙花了,毫無殺傷力在戰場上如何製敵?所以配方才是關鍵。”

    羲江蘊似是明白過勁兒來:“你是說有人得了配方新製了火藥去炸山?”

    晏宸光點點頭:“不是沒有可能。我記得他葬身於啟明山,就是父親墓葬旁的那個懸崖下,當初官兵試過多次都無法下到崖底,所以他的屍身應該一直沒有被抬走,說不定是下麵有人發現了他,從他身上拿走了配方。”

    羲江蘊圍著板子轉了兩圈,還是想不出接下來該幹什,既然持有配方的人已經死了,那配方現在會落到誰手?天下之大上哪找這個從沒見過的配方啊?

    她嘀咕道:“怎這難……”話未說完她似是想起了什,急匆匆的拉著晏宸光往屋外走,邊走邊說,“我記得那懸崖底下有個石頭精,隻要是從那摔死的人他都認識,我們去問問他,沒準能問出點什來!”

    晏宸光被羲江蘊拉來懸崖邊,看著她衝著崖底大喊“紅梅”,不多時就從崖底飛上來一個瘦小的少年模樣的人。

    晏宸光看他額頭左側有一塊被頭發遮住的明顯的紅色胎記,心中暗道:原來石頭也跟人一樣會長胎記啊。

    紅梅一看羲江蘊身旁還站了個人,嚇得要跳回崖底,羲江蘊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袖子,將他拉了回來,道:“別害怕,他不是壞人。”

    紅梅低著頭不敢看晏宸光,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晏宸光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沒什不妥啊,他長得有那凶神惡煞嗎?

    羲江蘊安慰了紅梅半天,跟他說了此行目的,他才慢慢的抬起頭快速的掃了一眼晏宸光,小聲道:“你離我遠點,我害怕。”

    晏宸光雖然不明白他在怕什,但還是後退了幾步,跟他隔了七八尺的距離。

    羲江蘊來到晏宸光身邊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他有什毛病,看見人形的東西就怕得要死,當初我認識他也是隔著老遠才能好好說話。”

    紅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又小聲的道歉:“你別多想,我隻是害怕人類而已,並不是討厭你。”頓了頓又問,“你想問什?”

    晏宸光聽聞,趕緊詢問道:“嘉辰十四年,仁康王楚兆康在此墜崖,你可記得此人?”

    紅梅聽見“楚兆康”這個名字後身子明顯一顫,顧不得害怕,抬頭死死盯著晏宸光的臉看:“你是……梅少爺?”

    晏宸光愣住了,這紅梅怎突然緊盯著自己臉?他不是怕人嗎?還有“梅少爺”又是誰?他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又問:“仁康王的事,你知道什對不對?”

    紅梅看了看羲江蘊,羲江蘊衝他點了點頭,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向著晏宸光走了幾步,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作為交換條件,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晏宸光和羲江蘊異口同聲的問:“什事?”

    紅梅道:“幫我找到梅少爺。”

    晏宸光和羲江蘊對視一眼,然後向紅梅點了點頭。

    嘉辰十四年,秋。

    自從幾十年前啟明山上有絕塵仙子降臨,此地靈氣就變得異常充沛,山間的鳥獸們吸了這些靈氣,修成精怪的也不在少數。

    一塊細長圓潤的石頭躺在啟明山懸崖底部,思考石生。

    修煉對石頭來說實在是太難了,他沒有手沒有腳,不能吃飯不能運動,隻能靠著那充沛的靈氣修出一個薄弱的靈識,他也曾聽身邊路過的精怪提過,山靈氣充沛是因為有位仙子降世,但若是有一天那仙子要走了呢?啟明山沒了靈氣,他不就完了嗎?他必須得趕緊修成人形才能保命啊。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他看見懸崖上掉下來一個人,而這個人掉到崖底的時候,頭正好砸在了他的身上,那個人掙紮了幾下就斷了氣,血從傷口流出染紅了他的身子。

    突然間他感覺靈氣不斷湧入體內,身體也開始發光,一陣強光過後他變成了一個少年模樣。

    他呆愣愣的站在那具屍體麵前,就這湊巧的修成了人形。

    為了感謝這個從崖上掉下來的“恩人”,他決定將此人好生安葬,再去尋他的家人,以後有機會再報恩。

    剛修煉成人形的他還有些不習慣,法術使不好,手腳也不聽使喚,兩條胳膊不是抬不起來就是放不下去的,搗鼓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挖出一個能放下人的坑來。

    他將恩人的屍身拖到坑,向著渾身殘破不堪的恩人拜了兩拜,又將他的衣服上下摸索了一番,在此人懷摸出來個玉牌,上麵刻的什東西他也看不懂,想著應該是個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就給留下來了。

    將恩人埋上以後,他帶著玉牌來到河邊。

    這條河就在懸崖底部,離他以前每天躺著的地方隻有幾步之遙,他從前總是羨慕那些長了腳的動物們可以在河嬉戲,現在他終於也能摸到河水了!

    河水映出他的臉,這才發現額頭上竟有一塊鮮紅的印記,臉上有這一塊東西真是醜死了,他想要將此印記去除,但這是原身石頭上沾染的血跡,任他怎施法都是無法消除的。

    他頹然的坐在河邊沉下心安慰自己:難看點就難看點吧,好賴是變成人形不用等死了。

    這時一隻鹿走到他麵前,化成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婆,老婆婆顫顫巍巍的說:“哎呀,小石頭終於變成人了?恭喜恭喜啊。”

    他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趕緊抬起頭來,他就是在這等待這位老鹿的,每天這老鹿都會路過他的身邊去河邊喝水,一來二去也就熟了起來,老鹿曾說過她去過山外的城,學過人類的語言和文字,而且在空閑時,她還會跟小石頭說上幾句,所以他也就能聽得懂人話了。

    但他以前是石頭的時候沒長嘴,突然變成人了也不會用嘴說話,隻能拿著玉牌向老鹿比劃,好在老鹿看懂了他的意思,接過玉牌眯縫著眼睛看了看,將上麵的字一個一個的念了出來:“仁康王府,梅。”老鹿又揉了揉眼睛,確認無誤後將玉牌還給了他,“這還是個挺有身份的人呢,小石頭想找去人家府?”

    他點了點頭,又是一頓比劃。

    他的行為逗笑了老鹿,老鹿道:“這王府在都城,下了山往人多的地方走就是了。”

    他謝過老鹿,跌跌撞撞的飛上了懸崖,又順著山路下了山去往人多的地方走,但對於剛剛化形的他來說,兩條腿走路真的很難,於是他索性變回原形跳上了一個馬拉著的會跑的大箱子進了城。後來他才知道,那個會跑的大箱子叫做“車”。

    入了城門他就從車上滾到了路邊,又偷偷摸摸的滾到小巷子變成人形。

    城的景象是他在崖底從未見過的,這有很多人,有各式各樣的小攤子,人們會用圓形的銅片或者是銀色的石頭交換東西,總之是熱鬧非凡。

    他就坐在路邊從白天看到傍晚,直到天黑下來,路上的人越來越少他才想起來到城到底要幹什。

    他要找王府,但是不知王府方向,想著隨便找個人問問,於是趕緊掏出玉牌在即將收攤的小販麵前晃了晃。

    那小販看清玉牌後立馬給他下跪磕了一個頭,給他嚇得不知所措,趕緊將小販扶起,一頓比劃。

    手舞足蹈了半天,小販終於明白過來他是要找王府去,並不是什王府貴人,於是翻了個白眼給他指了個方向就急著收攤去了。

    他順著小販指的方向一直走,途中路過了好幾個府邸,拿出玉牌比對門匾上麵的字跡,可那些都不是仁康王府,他隻好繼續向前走。

    直到走到這條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他突然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打砸的聲響,順著聲音找到一個大門,那聲音就是從這府傳出來的。

    他拿著玉牌和門匾上的字跡一比對,沒想到這正是他要找的地方。

    聽見麵亂哄哄的聲音,他也顧不上敲門,看著四下無人直接從牆上飛了進去,他落在了草地上沒有發出聲響,隨即躲在一顆樹後探出頭去觀望,隻見院子滿地狼藉,一群蒙著頭和臉隻露出兩隻眼睛的黑衣人正在屠殺府的人,此時已是血流遍地。

    他何時見過這等場麵?當即嚇得發起抖來,這一抖可真是要了命了,他不小心碰到了樹,連帶者樹也開始抖起來。

    有一個黑衣人聽見響動看向了這邊,並且慢慢向樹靠近,嚇得他直接往地上一躺變回了石頭原形。

    黑衣人走到樹邊,繞著樹轉了幾圈隻看見一塊玉牌,將玉牌撿起後瞧著並無異樣才轉身離開。

    黑衣人一夥隻顧著在院內屠殺,誰也沒發現草地上一顆小石頭正在翻滾前進。

    石頭一直滾到了後院的假山旁,這還沒有被搜查到,他在假山旁停了下來。

    本是想來報恩,怎府出了這大的變故?驚魂未定的他腦子一片空白,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躺一會,結果歇了還不到一刻就聽見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離假山越來越近。

    他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領著個十多歲的小男孩跑過來,後麵並無追兵,這兩個應該是府的人,逃過黑衣人的追殺躲到這來了。

    那人在假山上摸索了幾下,地上出現一個洞口,男人先下去了,接著孩子也跟著下去了。

    石頭清楚的聽見那人管孩子叫了一聲“梅少爺”。

    那兩個人剛進洞不久,黑衣人就追了過來,一番搜尋無果後,提著幾個婢女到了這後院,在假山前麵一個接一個的砍頭,直到將所有婢女都砍死為止。

    殺完人之後,他們將房屋都點燃了。

    石頭就躺在假山旁的草地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一個接一個倒下的人,還有那些將土地都染紅的鮮血,所有的一切都湮沒在火海之中。

    等到黑衣人都撤退後,石頭飛回啟明山,躲到懸崖下從此不再出山。

    “後來我學會了說話,給自己取了名字,讓自己時刻記得報恩,但是再下山時才發現隻要見到人就會害怕發抖。”紅梅還是低著頭不去看晏宸光,“再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掉下山的人是仁康王,那玉牌是他兒子的東西,也就是那個從府中逃走的梅少爺。”

    晏宸光聽完後,自覺的離紅梅遠了一些,他能理解紅梅,因為他也差一點就變成了這樣。

    人,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羲江蘊看晏宸光往旁邊挪了挪,她知道晏宸光不會再好意思問下去了,但是她好意思啊,於是她又往紅梅身邊湊了湊,趕緊接著回憶這熱乎勁問上一嘴:“仁康王身上除了玉牌,還有其他什東西嗎?”

    紅梅搖搖頭:“沒有了,隻有玉牌,我當時摸的很仔細。”

    羲江蘊絞盡腦汁也不知再問些什有用的話,隻得又隨口問了一句:“那你再想想還有什不尋常的地方嗎?”

    紅梅竟真的又仔細回憶了一遍,道:“我記得梅少爺抱了一個白色的瓶子,當時他和那老仆急於逃命,還抱個瓶子算不算不尋常的地方?”

    羲江蘊眼前一亮,使勁點頭:“算!當然算!你再想想還有嗎?”

    紅梅側著頭想了一會,道:“沒有了。”他用餘光看了一眼晏宸光,“我已經幫了你們,禮尚往來你們答應我要幫我找梅少爺的,要說話算話。”

    羲江蘊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我們說話一言九鼎,肯定幫你找梅少爺,但是你也得跟我們敞開心扉,不能將知道的事藏著掖著。”

    紅梅點點頭,攤開手變出一個石頭瓶子:“這件事我之前隻跟鹿婆婆說過,她讓我把看到的那個瓶子做出來,說不定能用的上。我按著記憶中的樣子刻了一個瓶子,鹿婆婆說這瓶子樣式看著是個寶貝,查著瓶子去向應該就能找到梅少爺,但是我實在太沒用了,見到人站都站不穩,更別提去查什東西了。我又不好意思麻煩別人幫我查這麻煩事,不過總算是等到你們與我交換條件,所以……”他把石頭瓶子遞到羲江蘊麵前,“拜托了。”

    羲江蘊接過瓶子,瓶子剛脫手紅梅就跳回懸崖底下去了。

    羲江蘊看紅梅走了,推翻了自己之前認為仁康王是徐氏一族被害案凶手的結論,憤慨道:“我就覺得王府著火有蹊蹺,果然是!聽紅梅的敘述,又是蒙頭蒙臉的黑衣人,肯定是那狗皇帝派去的,沒準就是為了搶火藥配方!好東西都要據為己有,這不擇手段,連自己親兄弟都不放過,真是壞透腔了!”

    晏宸光歎了口氣,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抱著瓶子走到羲江蘊身邊道:“羲姐姐,我們回去吧。”

    陸月泉在太陽下山前回到了絕塵觀,拎著一大堆東西踢門而入,隻是屋中沒人,他將東西都扔在桌上,又跑出去開另兩間屋子的門,結果還是一樣,沒人。

    “這兩個人跑哪去了?我買東西都回來了,不會是走到半道被老虎叼走了吧?”陸月泉正站在院子自言自語,就看見晏宸光抱著一個石頭瓶子從玉靈殿那邊拐進來。

    “我還說你們是不是被老虎叼走了,原來是搬石頭去了!”陸月泉跑過去一把將瓶子奪了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咋這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在倉庚你買的那間院子,我曾打碎過一個瓶子,是不是與這個很像?”晏宸光在回來的路上就覺得這瓶子眼熟,卻怎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羲江蘊說寶貝長得都差不多,叫他別再瞎想了,但現在見到陸月泉他才想起來,這瓶子跟當初在倉庚打碎的那個花瓶極其相似,就是因為那個花瓶陸月泉才賴在府衙一直不走的。

    “對!就是我的寶貝花瓶!都過去十多年了,你怎突然想起來賠我一個新的了?”陸月泉轉著花瓶左看看右看看,“雖然是個石頭的不太值錢,但是好意我心領了。”他以為這是晏宸光專門給他帶的,說完就抱著瓶子往自己房間走。

    晏宸光一下拉住他:“這個是……”

    晏宸光還沒說完,就聽見羲江蘊在屋門口大叫:“陸月泉!你把門都打開做什?屋的熱氣全跑光了!”邊嚷嚷邊跑過來要來打他。

    陸月泉也顧不上晏宸光要說什,掙開他的手抱著瓶子就鑽進自己屋了。

    後來羲江蘊和陸月泉隔著門一直吵,吵到太陽落山才算完事,晏宸光站在外麵勸說,等到回屋就開始流起鼻涕。

    羲江蘊燒了熱水送到屋,把石頭瓶子一起帶了過來:“這陸月泉真是氣死我了,成天就知道搗亂,要不是他你也不會凍成這樣,看看這鼻子都擤破皮了!”

    晏宸光吸溜著鼻子道:“羲姐姐莫生氣,我沒事。他一開始也不知道咱們下午見了紅梅,再說他還給咱們帶了這多好東西呢。”他邊說著邊指了指桌上攤開的油紙,麵包著烤雞還有米糕。

    羲江蘊無奈的搖了搖頭,坐下來給晏宸光到了一碗熱水。

    晏宸光一天都沒怎吃東西早就餓了,喝了一口熱水接著吃起東西來,他遞給羲江蘊一塊米糕,羲江蘊想了想還是接了下來,雖然陸月泉是挺討厭,但誰會跟美味的米糕過不去呢?

    待到他們吃完東西,倆人又說了會話,羲江蘊就回房間去了。

    晏宸光裹著被子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已經不流鼻涕了。今日陽光很好,也無風,站在院子也不覺得很冷。

    晏宸光搬了個凳子坐在院子曬太陽,陸月泉也跑出來湊熱鬧,搬了個凳子坐到他旁邊:“我昨天聽石頭姐說了那個石頭瓶子的來曆,怎著,是不是想回倉庚看看?”

    晏宸光點了點頭:“是該回去看看了。”

    羲江蘊站在門口叫在院子曬太陽的兩個人進屋吃飯,等到吃完飯,晏宸光將想要去倉庚的事說與她聽。

    其實羲江蘊是不想他去的,去倉庚路途遙遠,又趕上冬天,晏宸光現在的身子骨哪經得起這般折騰?但她還是答應了,因為她知道他是個重諾之人,答應了紅梅的事既然已經有了眉目,自然是越早查清越好。

    說走就走,三人收拾好了行李,駕上他們買的馬車就出發了。

    這次出行實屬臨時起意,沒來得及準備什,路上帶的幹糧都是從玉靈殿的貢桌上拿的,晏宸光覺得這樣拿了別人的心意不太好,但羲江蘊說反正絕塵仙子一個人也吃不完這多,浪費了可惜,那樣才是真的辜負了上貢人的心意呢。

    現在晏宸光的身份特殊,全國上下都貼了他的通緝畫像,所以他們不敢大搖大擺的進城,隻能挑沒人管的小路走,晚上歇息的地方也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客棧。

    一路上陸月泉怨聲不斷,隻因為客棧飯菜大多數都很難吃,隻能稱之為“充饑”。在趕路的時候他就總是磨叨“早知道路上這苦就不去了,沒事找什破瓶子。”又或是“我看這一攤事全是那個皇帝搞的鬼,那什火藥配方肯定是被燒王府的黑衣人拿走了,還有什好查的。”這樣的話。晏宸光和羲江蘊也不理他,任由他自言自語,說得多了自然也就累的閉嘴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臨著除夕的前一天才到倉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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