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隱身守護

類別:未分類 作者:千燃月 本章:第十八章 隱身守護

    騫州水患已無大礙,民眾大多已經恢複原來的生活。

    各處縣城百廢待興,沒了災難人們都充滿了幹勁,石縣城外的難民棚也沒了病人,就在今日被正式拆除。

    南城門外圍了很多人,也包括定居在城的金坑村人,他們都在為拆除難民棚而感到高興,因為沒了難民棚,就說明災禍徹底過去了。

    水患既除,那晏宸光他們也不好再繼續住在縣衙,他們這一群人的到來害得石起均住了三個來月的柴房,現在總算是能物歸原主了。

    這些天慶豐和雲蘭與晏宸光商量了接下來的去處。

    晏宸光覺得這兩個多月在石縣待著相安無事,大概是無極門人覺得他們已死,雲蘭一個弱女子又不是什重要人物不足為懼吧。總之石縣離禹州甚遠,離都城也不是很近,不如就讓雲蘭和慶豐在此安頓下來,他也好安心的去倉庚等羲江蘊回來。

    陸月泉從西山上帶下來的錢大多都買了吃的,剩下的最後一些錢在石縣的角落買了一座二進的小院子,同樣是三十兩銀子的房子,但和當初倉庚的韓府比確實是天差地別,這小院隻有五間正房足夠住人而已。

    陸月泉很心疼自己的銀子,明明是留著買吃的用的錢,怎就被晏宸光忽悠著買了這個破院子呢?最後隻道真是腦子抽抽了才幹這種蠢事。

    晏宸光帶著慶豐和雲蘭住進了陸月泉的院子,慶豐和雲蘭都不想受人恩惠,奈何陸月泉太過熱情實在是由不得他們拒絕。

    阿木也從縣衙搬了出來,不知是怎找到陸月泉這院子的,他竟也要住進這,陸月泉看他不順眼怎可能輕易收留,阿木便拿出了銀子付了房租,陸月泉這才給了他點好臉色。

    晚間,陸月泉穿牆而過,進了晏宸光的房間,晏宸光正坐在燭火前對著月華說話。

    “真沒想到你這執著,都二十年沒見了,何不放下呢?”陸月泉走到晏宸光對麵的凳子上坐下。

    “原來你非要咱們兩個的屋子挨著,就是為了偷偷摸摸進我屋偷窺啊。”晏宸光抬頭看見是陸月泉沒有驚嚇,似是早就料到他會來一樣。

    “注意你的用詞,我這可是光明正大的!”陸月泉還是不依不饒,“說實話,這久了你還記得她的樣子嗎?”他為表妹得一良人而欣慰,可是他更想讓晏宸光過凡人的一生,因為他不僅是羲江蘊的表兄,他更是晏宸光經曆過生死的朋友。

    晏宸光看著月華,道:“如果人這一生非得說是為了什而活,那我這一生就是為了羲姐姐而活。”他又抬起頭直視陸月泉的眼睛,“沒有她,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如果不是因為擔心羲江蘊,他早該在奈何橋上喝下孟婆湯,成為新的一個人了。

    “行行行,拗不過你,跟你去倉庚就是了。”

    “不過在去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陸月泉的小院掛上了紅綢,門上貼上了喜字,院中擺上一桌酒菜,雲蘭和慶豐身穿大紅喜服站在廳,等著晏宸光為他們證婚。

    陸月泉身處院中,不禁感歎上一次見這喜慶的場景,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雲蘭和慶豐都沒想到,他們有生之年竟會有如願的這一天。

    晏宸光整理好自己,去了大廳站在新人一側。

    雲蘭和慶豐本是想讓他坐主位當作高堂的,可晏宸光卻拒絕了,他從沒把他們當作過仆人,在他心他們從來都是是照顧他長大的長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從今天起,雲蘭和慶豐就是一家人了。

    雲蘭和慶豐遠走他鄉,在石縣並沒什故交,這次宴席也隻是請了幾個人而已,雖然沒那熱鬧,但他們也知足了。

    雲蘭被送回了房中,慶豐留在院中敬酒,他提著酒壺拿著酒杯去到桌前,斟滿一杯,道:“多謝石知縣百忙之中光臨寒舍,這一杯我敬您。”

    石起均笑道:“說什見外的話,要不是有你們幫襯,石縣哪有那快安定下來。”

    二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慶豐斟滿第二杯酒:“多謝金子婆婆能來見證。”他將金子婆婆麵前的酒杯換做了茶盞,為她沏上一盞菊花茶。

    金子婆婆推開茶盞,從袖中掏出一隻小酒杯,道:“老太婆我還沒到喝不了酒的地步,今天這大喜的日子快來滿上。”

    見金子婆婆如此說,慶豐給她斟滿了一杯。

    第三杯酒敬給了阿木:“多謝阿木兄弟帶來治水良策,和石知縣一起讓石縣恢複生機。”

    阿木端起酒杯,微微一笑。

    到了陸月泉這,他隻顧著埋頭苦吃,啃了兩個多月的野菜饅頭,好不容易改善了一下夥食,他哪還有喝酒的心思。他嘴塞著雞腿,嗚嗚囔囔的說:“豐叔不用敬我,我是小輩,你就趕緊敬了你家少爺,去看蘭姨吧,別讓她等著急了。”言畢,眾人哄笑。

    慶豐沒有倒酒,勢做下跪,道:“多謝少爺為我們做主。”

    晏宸光趕緊扶住了他,給他杯中斟酒,又舉起酒杯,道:“這一杯該是我敬你的,沒有你和蘭姨的照顧,便沒有我的今天,這場婚禮是你和蘭姨應得的。”

    酒過三巡,桌上的人都醉紅了臉,又一起鬧哄哄的把慶豐推向雲蘭等待的房間。

    雲蘭在屋等的著急,掀開了蓋頭來東瞧瞧西看看,突然門開了,她又趕緊將蓋頭蓋好,端起坐姿。

    眾人將慶豐推入房中,合上了門。

    慶豐慢慢的掀起了雲蘭的蓋頭。

    這一天,他等了二十多年。

    慶豐愣愣的看著雲蘭,看了好久。

    雲蘭抬眼望他,見他如此模樣,不禁笑出聲來:“都人老珠黃了,還有什好看的。”

    “怎會呢,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雲蘭羞紅了臉,起身去端了合巹酒來。她道:“飲下此酒,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慶豐笑著接下酒杯,道:“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

    “石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河水突然暴漲,馬上就要淹到咱們這來了!”院外突然傳來衙役的呼喊,院中眾人聽清喊話,瞬間醉意全無。

    石起均迎上去扶住了衙役,問道:“怎回事?”

    衙役道:“不知為何,河水突然暴漲,本是無風的天氣河麵上卻有巨浪!在金坑村附近開渠的人好不容易跑回來,他們說看那樣子再過不了多久咱們石縣也要遭殃了!”

    石起均急的團團轉,念叨著:“怎會這樣,怎會這樣呢?”

    阿木道:“石大人,石縣不能有事,石縣是騫州地勢最高之處,若是連石縣都保不住,那整個騫州就全都沒了。”

    石起均現在腦子一團漿糊,他也想保住石縣,可要如何做才能保住石縣啊。

    阿木道:“石大人隨我去城中召集人手,用沙袋堵住城門!”

    眾人急急忙忙往外趕,隻聽身後傳來雲蘭的聲音:“我們也去!”

    雲蘭伸手將釵環取下拋置身後,拉著慶豐一起奔向眾人。

    石起均苦笑:“可惜了這一場婚宴。”

    雲蘭笑道:“待到此難過去,再辦就是了。”

    河水湧出了河道,之前引去金坑村的水也一起泛濫,大水四散,向著周邊城鎮發起進攻。

    石縣內青壯年全體出動,他們扛著沙袋堵住四扇城門,沙袋不夠他們就用衣服包裹土石充當沙袋。

    大水已經湧到了石縣,拍打著石縣的城門,人們合力頂住沙袋不讓大水衝破防線,可人力哪能擋得住天意,一股股的水流順著城門縫隙又透過沙袋流了進來。

    慶豐看著雲蘭苦笑:“看來我們要在此長眠了。”

    雲蘭回以微笑:“那又如何,隻要我們在一起這就夠了。”她推著沙袋,額上滲出汗珠,“隻可惜少爺還年輕。”

    晏宸光聞言,道:“蘭姨還沒到絕路,我們會活下去的。”

    陸月泉站在眾人身後,他心中糾結,如今這局麵非人力所能控製,若是他出手相助石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他若出手那便是違逆天意,下場不必多言。

    陸月泉走到晏宸光身邊,和他一起用身體擋住流水的空隙。

    晏宸光側頭看了看他,笑道:“不必為難,待我死後若是月華還在,你就帶上它等羲姐姐回來。”他知道陸月泉的難處,他不想讓他為難。

    陸月泉道:“這次你要是真死了,可就沒有那好運能帶著記憶回人間了。”

    晏宸光笑道:“那也沒什不好,我就能放下一切,安安穩穩的過下一輩子了。”

    大水衝破了城門,衝垮了沙袋堆砌成的牆。

    有的人抱住了樹幹,有的人扒住了屋頂,還有的人連一點掙紮都沒有就被卷入了漩渦流向更遠的地方。

    陸月泉眼看著晏宸光被大水吞沒,他再顧不了許多,手中幻出鮫珠身體懸於水麵,使出全力催動鮫珠退水,他大喝道:“天罰算什!我不怕!”

    紅光爆閃將整個石縣籠罩,本來洶湧的大水慢慢退出城去。

    陸月泉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可那退出的水並未止息,而是又開始進攻衝破了鮫珠結界,他的力量還是無法與天抗衡。

    突然間,陸月泉的身後躍起一道黃光,黃光幻做人形與他並肩懸於半空,他側目一看,還能有誰?不就是之前見了麵又逃跑的羲江蘊嘛!

    羲江蘊施展法術催動鮫珠,水位慢慢下降,她怒道:“還愣著幹什?快來幫忙!”

    原是陸月泉見到她出現太過驚訝竟忘了施展法術。

    二人合力退水,漫出的河水開始倒流,直至全部回到河中恢複平靜。

    石縣之中一片狼藉,房屋倒塌屍殍遍地。

    羲江蘊收起鮫珠,和陸月泉一起慢慢落在地上。

    晏宸光被掛在離城門不遠處的樹幹上,黃色的光暈圍繞著他將他托起慢慢降下,羲江蘊跪在地上撫摸他的臉頰,這一幕好像多年前也曾發生。

    “對不起,還是晚了一步。”羲江蘊淚如雨下,她又一次經曆了死別之痛。

    她抱起晏宸光的身子,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生怕鬆一點他就會滑落地上。

    “咳咳咳……羲姐姐,我還沒死呢……”晏宸光發出微弱的聲音。

    羲江蘊趕緊鬆了手抹去眼淚,晏宸光沒了倚靠重重的摔在地上,陸月泉見狀小聲嘀咕:“別是沒被水淹死,卻被你給摔死了!”

    晏宸光被摔得眼冒金星,他渾身沒力氣,將重量全壓在羲江蘊身上,卻沒想到她突然鬆了手。

    羲江蘊自責,趕緊扶起晏宸光給他察看傷勢,見他沒什大礙,勢做起身要走。晏宸光抓住了她的手,哀求道:“羲姐姐別走……求你別走……”

    羲江蘊扭頭不去看他,他撐起半身又道:“羲姐姐我知道是你化作金子婆婆一直陪在我身邊,明明近在咫尺卻不相認到底是為什?”

    陸月泉站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怎金子婆婆還成羲江蘊變幻的了?這長時間的相處,他可是一絲妖氣都沒有感覺到。

    羲江蘊回過頭,惡聲道:“我燒了啟明山,我殺了無數生靈,我是惡妖!你不怪我嗎?”她不給晏宸光答話的機會,緊接著道,“是,你不會責怪我,但你會責怪你自己!你看見我就會想起我做的惡,你會鬱鬱寡歡的過一輩子,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我想要你忘了我,想要你過快樂的日子!”

    “可我此生隻是為了等你。”晏宸光緩過勁來,慢慢起身又扶起羲江蘊,他們四目相對,他拉起了她的手,“羲姐姐,上一世我有太多顧慮錯過了太多時間,此生此世我隻想做個自私的人,無論你過去做了什我都不會介意,隻要你還是你,我們就還是我們。”

    羲江蘊潸然淚下,撲到晏宸光懷,兩人緊緊相擁,陸月泉站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幹咳兩聲,道:“要不咱們先去救人,救完人再抱唄。”

    擁抱著的二人聞言鬆開了彼此,晏宸光為羲江蘊抹去了眼淚,羲江蘊破涕為笑,隨後三人對石縣眾人展開救援。

    還好水淹時間不是太久,他們接連扶起的幾人皆是活口。

    就在他們起身去檢查下一個人的時候,天空突然降下一束光,直直的照在羲江蘊身上,羲江蘊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順著光柱的方向緩緩升起,晏宸光拉住了她的手,可還是阻止不了她的上升。

    光柱之上傳來圭元神女的聲音:“三月之期已到,你該回到我身邊來了。”

    晏宸光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他隻知道他不能再鬆開羲江蘊的手,他向著光柱之上大喊:“你是誰!什三月之期?羲姐姐隻會和我在一起,她不會和你走的!”

    晏宸光死死拽著羲江蘊的手,他的腳也漸漸離開了地麵。陸月泉見狀趕緊拉住了晏宸光的腳,大叫著讓他鬆手,可晏宸光鐵了心怎喊都不回頭,甚至還踢了他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上。

    圭元神女厲聲道:“凡人,快快鬆手,一會摔死了我可不負責。”

    晏宸光不語,咬著牙誓不鬆手。

    圭元神女大概是覺得這凡人實在難纏,便開出條件讓他選擇:“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你得到永生但她要與我回神界永不下凡,二是她留在凡間但你隻剩十年壽命,你選哪個?”

    晏宸光想也不想,答道:“我選第二個!隻要你不帶走她,哪怕隻給我留下一年時間都可以!”

    光束突然消失,懸在空中的兩人一下摔在地上,天上傳來圭元神女的嬉笑:“我今天也是真正見識了一回,親眼所見確實是比聽來的故事有趣多了。你們呀,就放心的好好待在人間吧。”

    陸月泉看見他們兩個從半空摔下來,嚇得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這一下要是摔出個好歹來,他一個人照顧倆病號,不得累死啊!

    晏宸光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他始終沒有鬆開羲江蘊的手,花著一張臉哭訴:“羲姐姐我以為你又要和上次一樣離我而去了。”

    “不會的,我一直都在。”

    大水退去,石縣眾人看著身邊坍塌的房屋和慘死的親人泣不成聲,但是活著的人還是繼續生活下去,第二日恢複元氣的人們在石知縣的帶領下開始重建石縣。

    陸月泉在買下小院之後給這加了一層保護結界,大水也沒能衝垮這座院子,現在整個石縣都在傳此處房屋構造特別,堅固異常,連帶著設計這座院子的木匠也出了名,人們都希望重建房屋時能得他的指導。

    慶豐恢複的很快,第二天就出去幫著一起重建石縣了;雲蘭身子弱,暈在床上還沒醒來;晏宸光從天上摔下來崴了腳,也是休養了幾天才好過來。

    這兩天在陸月泉喋喋不休的詢問下,羲江蘊將圭元神女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隻是在問到金子婆婆的事時,她總是找各種借口搪塞過去。

    陸月泉實在是想知道事情原委,見羲江蘊那條路行不通就把主意打到了晏宸光頭上:“你就不好奇她為啥變老太婆?”

    “我想是為了離我們更近吧。”晏宸光如此答道。

    陸月泉實在是不明白,明明天天能見到這金子婆婆,怎他就沒察覺到是奚江蘊變得呢?真是白活這一千多年了!

    並且最讓他抓心撓肝的事是羲江蘊不說實話,她越不說他就越想知道,實在沒辦法了,他連求人的話都能說出口來了:“好兄弟,你就讓她講一講唄,我真的想知道。”他趴在晏宸光床邊從早上磨到中午。

    晏宸光挪了挪還沒好利索的腳:“我考慮考慮。”

    陸月泉為了知道那點事變身狗腿子,給晏宸光捶起了腿:“好好好,等她來了你幫我問問啊。”

    “我隻問這一次,若是羲姐姐不想說你也就別再問了。”

    “好好好。”

    “你為什這想知道那點已經過去的事?其實隻要我們以後還在一起就好了啊。”

    “哎呀,年輕人你不懂,讓你問你就問得了。”陸月泉才不會告訴晏宸光他是因為八卦想知道內情,要是被晏宸光知道了還不得天天笑話他是縣城口買菜的碎嘴大娘啊。

    羲江蘊端著飯菜進了屋,看見陸月泉也在,瞬間一個腦袋兩個大,天天被他煩得都不知往哪躲好了。

    晏宸光哪能看不出羲江蘊的煩悶,他試探著問道:“羲姐姐,不如就說說?”

    羲江蘊將托盤往桌上重重一擱,瞪著陸月泉:“行行行,真是服了你了。”

    羲江蘊剛回人間時,她先去了倉庚山,在山腳下站了良久卻沒有上去,她想念母親卻又不敢見麵,她怕這次見過,三月後又是離別,那還不如不見。

    她不知這一世的晏宸光身在何處是何身份,甚至連他是男是女,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拿出了月華,隻見月華閃爍竟還留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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