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紀源的觀察,他發現欲界的天空沒有日月星辰。
無論是山下的城鎮,還是山頂的造身寺。
白天有一團紅光籠罩,昏昏沉沉,仿佛一塊浸透了血液的布,蓋在所有人頭上,令人心底狂躁不安。
晚上則是漆黑一片,山下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油燈,如同地上的群星,照耀著周圍黑石一般,大大小小、密集的建築物。
“這個世界一丁點靈氣都沒有,但這的人似乎都有一些奇異的手段……”
紀源在造身寺一處銅殿內,就見識過欲界中人的一些手段。
這座銅殿,是造身寺整片骨頭一樣的建築,唯一一座銅製的大殿。
銅殿氣息赫赫,好像火焰一樣,籠罩著濃烈的血腥氣息,直衝天際。
它的輪廓高大,充滿了壓迫性的力量感,似乎是專門為了爭殺建造。
“鬥魔殿!”
這座銅殿屹立在神聖、深邃的造身寺中,有一種格格不入,卻又理所當然的詭異之感。
那天夜,空幻特意抱著蛋進入到銅殿,讓紀源目睹了欲界中人的好鬥、爭殺。
以及一些聞所未聞的神奇手段。
口吐碧火、駕馭雷電、飛天遁地……
紀源回憶著,心想這都是稀鬆平常,和道法神通接近。
然而在銅殿,他看到更多的是千奇百怪,發生在人身上的異變。
且不論三頭六臂,肋生雙翅……
更有甚者,成為了半人半獸的怪物,或者渾身長滿眼球,發出瘴氣毒火,接植異類手足……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記得有本古書記載過諸世界,種種不可思議之事物,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此刻,紀源的腦袋天花亂墜,也忘了自己所在的蛋,是怎從空幻手中到了空相那,又為何被玄生捧在懷。
此刻的蛋殼之中,自清濁分辨後,周遭開始彌漫起一縷縷紫氣,好像日出東方的第一束霞光,瑞氣騰騰,將紀源團團包裹住。
“我現在隻有腦袋是完整的,手腳、經絡、髒器......似乎都還沒有長全。”
紀源心念一動,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手足、軀幹,麵一條條細細的“紅絲”遊動,好像是新生的血管。
一條條紅絲一樣的血管,呈現出樹狀的主幹、支幹,密密麻麻地分叉,上麵結出桑葚似的,一顆顆果實狀的幼小髒器。
他嚐試著溝通眉心之中,世界之樹的幼苗,發現這株樹苗的樹冠上,竟然還蒙著灰色的霧氣。
“這東西竟然還在!”
紀源頓時感覺後背一陣陣涼意,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起來,肉體變成結晶的恐怖感,再次襲來。
他強打起精神,繼續觀察著世界之樹的幼苗。
“灰霧似乎能凍結一切元氣、精氣,使一切轉化成奇異的結晶物,變成非生非死的詭異狀態。”
紀源漸漸地發現,這株樹苗並沒有之前的那種萎靡不振,反而像是和灰霧結合起來,在枝葉上包裹了一層晶狀的外殼。
見此情形,紀源也看不出什端倪,索性全力開始溝通樹苗。
隻聽見一陣“叮鈴鈴”的清脆聲音,世界之樹的幼苗抖動起來,枝葉相互摩擦碰撞,發出珠玉一般的清脆聲響。
它的根係舒展開來,深深紮入虛空之中,但卻好像被什東西隔絕,汲取不到任何元氣。
“咕!咕!”
樹苗仿佛發出一道嬰兒的叫聲,轉頭便將根係順著紀源的身軀延展。
在紀源透明純淨,好似一團先天本源的軀體,能清楚地看見一條條紫黑色的根係,如小蛇一般遊走。
順著紀源一根根新生的血管、組織,不停擴張,甚至開辟出原本沒有的通路,使他的身軀進入一種全新的循環!
“咕嚕!咕嚕!”
紀源感覺到腹中一陣電閃雷鳴,強烈的饑餓感,如洪水猛獸來襲。
他頭暈眼花,下意識地張開嘴巴,竟然在咀嚼空氣:“好餓啊!好餓啊!”
世界之樹的幼苗,再次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也在回應著紀源。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