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幫主,顧某聽聞邱幫主大名已久。邱幫主不滿朝廷落草為寇,雖為山賊卻不曾做出欺壓百姓之舉,反倒是多行善舉救助窮苦百姓,這一帶因走馬幫所在較為安定。今夜不知顧某哪得罪,要前來索顧某的命?”顧北許抱拳說道,眼下大雪已下過幾個時辰,已覆蓋了整個山頭,外頭黑壓壓一片人。
董梧秋的手已握住了劍柄,盯著那馬背上之人。她自然不敵這幾十號人,但單一個邱斷也不是她的對手。
“四年前,家妻命喪於顧莊主之手,我殺不得他,也要讓他嚐嚐邱某的絕望!”邱斷眼神淩厲,居高臨下俯視著顧北許。
顧北許此時也看清了人群之中有幾名山賊,正是方才劫掠那書生之人。但其裝束同其他人又有所不同,顧北許這才了然。原來是方才那幾個山賊心中憤恨,這才找到與白劍山莊有仇隙的邱斷。
“師弟,踏入江湖的頭一堂課,斬草除根,以絕後患。”董梧秋也瞧見了那幾個山賊,對著顧北許說道。
“師姐,眼下這情況不太妙,等我二人活著離開再說教也不遲。”顧北許苦笑道。
“邱幫主,莫要忘了若非邱夫人因一己私欲,勾結其他山賊欲殺害路過此地的朝廷要官奪取錢財,家父怎會如此行事。”顧北許裹緊了外衣,大雪封山,愈發的冷了,“家父得知消息,勸告邱夫人再三,邱夫人嘴上答應,實則繼續行事。等家父趕至,邱夫人手中刀已架在那官員的脖子上,家父迫不得已才下了殺手。”
邱斷聞言眼神晦暗不定,思索良久說道:“念及此情,我再與你一個時辰,你二人寫好遺書邱某再動手。屆時遺書邱某自會交與白劍山莊。”
顧北許二人退回破廟,二人愁眉苦臉仔細思索半晌未果,顧北許長歎一聲說道:“莫非我顧北許初入江湖便要命喪於此。”
“未必。”一道溫和的聲音憑空響起,二人一驚左右觀瞧卻並未發現有人。
“莫非是隔空傳音?”董梧秋說道。
“在下武仁派掌教許伯瑾。”聲音再度響起,二人循著聲音來處看去,破廟門口不知何時已站了一位道人作拱手禮笑著看向顧北許,顧北許二人竟是並未聽到一絲聲響。此人身高八尺麵潔如玉,身著道袍,背負一把桃木劍,頗為仙風道骨。
“見過許掌教。”顧北許二人回禮,卻不知武仁派掌門雪夜親至所為何事,但眼下二人狀況,似乎便隻有許掌教可解燃眉之急。
“顧少俠,貧道此行有一問,還望顧少俠解答。”許勝瑾直起了身子笑道,“若是殺一人可救天下人,此人可殺否?”
顧北許一愣,隨即皺起眉頭仔細思索,可似乎哪邊都走不通。
“此人可是犯下什罪?”顧北許問道。
“無罪。”
“那憑什要他死!縱使他不死將會有萬萬人死去,可他絕不該死。無辜之人,為何加罪?”顧北許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可以自己去死,但輪不到旁人替他決定。”
“哪怕是生靈塗炭餓殍遍野天下人要就此死絕?”許勝瑾問道。
“哪怕是生靈塗炭餓殍遍野天下人就此死絕。”顧北許回道。
“好好好,貧道已知曉。”許勝瑾一連說了三個好,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望顧少俠之後可秉承此心,今日之事,便由貧道來為顧少俠解決。”
許勝瑾轉過頭來,一步踏出破廟大門。
“哪來的牛鼻子老道。”山賊中有人嗤笑一聲,許勝瑾卻並不答話。
邱斷皺起了眉頭,緊盯著這老道士,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念頭。
許勝瑾閑庭信步,對那群山賊視若無睹。如逛自家宅院一般,輕輕揮了揮袖子,仿若撣去了身上的風雪。
但那群山賊卻忽然都瞪大了眼睛,隨即便一動不動,再發不出一絲聲音。頓時山中寂靜下來,就連那風雪的呼嘯聲都小了些。
“你個老道對他們做了什?”邱斷瞳孔收縮,長槍一指許勝瑾,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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