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過眼的東西,為何不砸爛?
砸爛世家?
還是砸爛察舉製?
左伯紙的價格低廉到難以想象?
整個將兵之間都能識字讀書?
每一句話似乎都能聽懂,但每一句話又都讓人不可思議。
白日做夢一般。
甚至啥也不懂的尹禮目光,都一時愕然。
“我等,要聽的不是這些。”吳敦頂著壓力開口,攤手問道,“即便管帥能夠讓天下百姓聽你所言,怕也是需要時間,可如今局勢就在眼前,管帥要如何做?可否直言。”
即便算不得諸侯,卻也是一方之將。
四人不會因為管翀幾句反問而動搖心神,他們要聽的是如何做。
而不是為什。
他們早就過了聽為什的年紀了。
誰都有惻隱之心,從苦難中走過來的人更清楚。所以臧霸等人對麾下百姓的賦稅並不高,甚至將士也在沂沭河穀自己屯田。但並不意味著他們會為管翀的理想,如果可以稱之為理想,而不是妄想的話,去搏一搏生死。
管翀站起身來,走向管亥身後,而後拿出他早已繪製好的地形輿圖來。
這輿圖是左伯存有的私貨,管翀每到一地,斥候的查探便會匯報周圍情況,管翀也會借助馬力腳程,數字測算在上勾勒一筆,製作如此精良的輿圖,幾人是第一次見。
臧霸不由發出輕咦之聲。
“臧帥,徐州陶謙如何?”
管翀直接了當詢問臧霸,作為陶謙從屬,他比自己更了解陶謙。
“你想取徐州?”臧霸點頭應和,“陶使君暗弱年邁,輕信小人,曹賊大軍壓境,他不但不能擋,反而被小人所害,如今下邳、廣陵,皆是世家私兵、鄉勇護衛家園,早已失去了掌控之權,此時徐州糜爛,的確為可取之地。”
“可一旦揚州牧袁術攻徐,徐州必不能當,到時又能何去?青徐之地本就難守,黃巾賊……黃巾軍畢竟是造反旗號,周邊諸侯誰不平叛,到時一旦戰敗,便是諸地勾連,惦記著青徐之地的,可不是一家一戶。”
這是吳敦說的。
中原之地多堅城,而青徐之地則簡單得多,無論是中原南下,或者是南麵袁術北上,青徐之地都是一條可走的通路。
如果此地是黃巾軍的話,那明顯是個軟柿子,誰都能來捏一捏了。
“那又如何?”管翀聞言狂笑不止,“若我攻徐分田,百姓盡擁田地,他等是站在誰的一邊?我隻要有你開陽作為支點,無論北上潛入茫茫深山,抑或北上全控青州,南下全控徐州,時間不過是我來選。”
“而且,袁術不過塚中枯骨,被曹操兵馬一路追到揚州,有何懼之?若有開陽之地,掌控彭、郯、下邳三城,袁術如何來攻?”
吳敦聞言開始思索。
若控三城,至少可以守住現有模式,倚仗大山,形成防守態勢。
孫觀道:“郯城也不是一日可下,畢竟有田楷、劉備等人援徐,哪是那容易?若苦戰不能奪,說不定對方大軍壓向開陽。再者即便掌控彭城等地,管帥又如何能肯定,曹軍不會再度大軍壓境?”
這件事情隻有管翀知道,不出意外,曹操很快就要陷入整個兗州的糜爛局勢之下了。
由於曹操收降了百萬青州黃巾,屯入了大量人口,但一時的糧食危機讓曹操兵力權勢大漲,一度超脫了世家想象。
曹操,反客為主了。
這樣一來,軍權與世家權柄的碰撞,使得兗州各地世家頗有不服,然而懾於曹操淫威,不敢動手。
但曆史上的曹操在此次攻徐因缺糧回去之後,殺了名士邊讓。
曆史上對此事的記載記錄詳實,因為邊讓對曹操極度蔑視輕佻,甚至出言辱罵。
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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