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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家營。川赫部早已退兵,在草原上消失,炎荒部卻沒有退,下了停戰帖,在嶽家營十外安營紮寨。
無仗可打,嶽凡變得百無聊賴,倒是明澤如魚得水,整日在這偌大無邊的草原上騎馬打獵。
一日,嶽凡帶著幾匹戰馬去河邊飲馬。卻看到遠處明澤與炎荒部的庫舍攀談。
明澤發現了她,騎馬過來,“怎,放馬的事也輪到你做了?”
“總比你與敵軍私下見麵好的多吧?”
“隻不過交個朋友,聊聊騎射而已。”
嶽凡慣看他不順眼,不再理他。
遠處的庫舍向明澤大喊,“中原的王子,看空!”
抬頭望,雄鷹鳴聲而過,明澤往一旁伸手,金城把弓箭放於他手,他與庫舍同時搭弓射向空,羽箭刺破空氣發出悲鳴,直入雲霄,雄鷹落地。
手下把鷹揀回,一鷹雙箭,他與庫舍仰大笑,“取我的酒來,我要與庫舍王子一醉方休。”
“哈哈哈,好好好,請,我們草原的羊肉也很好吃啊!”
二人席地而坐,烈酒烤羊端上,對酒當歌,好不快哉!
嶽凡看慣了他狂放不羈,卻從未見過他展現如此高的武藝,但她對他的行為仍是嗤之以鼻,牽著馬走了。
“你這中原的王子做得也不怎樣?”
“哦?何出此言?”
“你也算是一條英雄好漢,整日被一個娘們瞧不起,何苦來哉?”
“哈哈,我這中原的王子確實不怎樣!弟兄三人,隻我一人沒有封地,沒有軍權,連我的叔伯兄弟都分得一郡,我卻一無所有。”
“這是為何?”
明澤苦笑,“庶出子,是沒有出頭之日的。在這也不錯,與你騎馬打獵,沒有紛爭,多好。”
“你如此悲觀,像極了我的一個朋友。”
“哦?”
“待我帶出來,給你們認識認識。”
“好。”
“這一點你們中原之人就比不上我們,分什大,能者居先,我們靠的是馬背上打下,你們想的太多,什事都用在耍心機上。”
“對呀!都愛耍心機啊!”
“喝酒,男子漢大丈夫,下是自己掙的,不需要他人施舍。”
“對,下是自己掙的!”
“聽我一句玩笑話,人固有一死,不要死的窩囊!活著,就該轟轟烈烈,男人死在馬背上,寧死在疆場上,也不要死在別人的陰影。”
“多謝指教。”
“堂堂七尺男兒誰沒有一腔抱負?但我的一腔抱負卻無處安放。”
“你和那個人真的很像。”
“哈哈哈哈哈!”他仰起頭,舉起酒壇任酒長流入口,看去瀟灑,實則落寞。
酒過三巡,二人都有醉意,明澤睨視著庫舍,醉眼迷離,突然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孤獨,在這世間,從未有一個人與他推杯換盞,酣暢淋漓地大醉一場。
他倒在草地上,空高遠遼闊,鷹擊長空,他的萬丈雄心沉睡已久,他的大誌早被所有人消磨殆盡。兩朝皇室的血脈融於一身的尷尬身份,青冠帝的轉世之,他能活著已是父親對他最大的恩賜了,他一身的鋒芒與雄心收斂地像一顆的石頭,壓在心上萬鈞之重。
回到營中,明澤酒醉微醺,他看到一個人站在嶽凡的帳外,癡癡地望著她,那人沒有穿鎧甲而是一身粗布便服。
他笑著走過去,想看看是誰還可以這樣看嶽凡,是袁超。這個人透著古怪,不言不語甚是安靜,總給人心事重重之感。
“喜歡她?”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袁超。
袁超看得入迷根本沒有聽到有人站到他的身後,他一陣慌亂。
“殿下,我……”
“沒事,沒事,或許她身上有我看不到的美,”他拍拍袁超的肩膀,“好好看。”
“殿下,我沒有……”他一時語塞。
午夜時分,嶽凡巡夜,走至軍帳暗處,他看到明澤帶著金城牽馬出轅門,行蹤詭秘。她緊隨其後,悄悄跟隨。幸好二人隻是閑庭信步般悠閑地走著,嶽凡跟地不吃力。
大約一炷香時間,前麵是一片叢林,林中一點篝火映出,二人朝篝火走去,她隱約聽到胡語傳來,心中一驚,難道明澤真與胡人有所勾結?
她躲在一棵大樹後,側耳傾聽。
“明澤兄,你終於來了。”是庫舍的聲音。
“王子邀約,必當前來。”明澤的聲音。“這位朋友好生麵熟,我們是不是哪見過?”
“在下,青歸。”
“是你?”明澤大驚,“你是……”
“前朝金華公主便是我的母親。”
“母親同我講,有一位遠嫁和親的姐姐。”
“那正是我的母親。”
眼前人雖胡人裝扮但眉宇間二人倒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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