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家與來客

類別:未分類 作者:餘五毛 本章:第四章:回家與來客

    花園鎮縱橫南北有百條路,陳年古巷曆經歲月風雨衝刷後,道路以變泥濘不堪,平常路行者遇見大多選擇繞道而行,除了還住在古巷老宅院上了歲數的年邁老人家,佝僂著腰身的背影穿梭在泥巷子。

    某老宅院的大門貼著兩幅紅迎春對聯,少女親手貼的對聯如今已沾上泥點,邊角也碎碎裂裂,雖然住在泥巷子,但這間院子的大門口卻是幹幹淨淨的,院前無雜草,木門雖有些木朽,但好在沒有老壞掉。

    院無雜草,水井供著這戶人家的吃水同時也供養著院內的老樹,如今正值夏季時節,老樹枝繁葉茂,結了不少鮮紅的果實,老人家靠在編製的竹椅上麵容略顯憂愁憔悴。

    父母最擔心的不過是子女在外,離家以有一年有餘,不知過得怎樣,吃的怎樣,住的怎樣。

    暖風吹過泥巷子,吹動老樹枝條,吹得老人心中暖意十足。

    木朽的院門,被推開得“嘎吱嘎吱”作響,老人悻然睜開眼睛,額頭上擠出三道深溝來,鬢角若隱若現的白發,老人些許疲倦的看著推門進來的三人。

    進院的三人正是李隨風等人,出了李府小魚兒說著“想回家,看看”於是便由小魚兒帶路來到這深巷宅院。

    最終老人家的目光落在男子身後的那名麵容清秀,雙瞳通透仿佛含如水的女子上,一時間老人感覺視線模糊,看得不是很真切。

    老人站起身來,口中有些顫顫巍巍說道:“是我的,小魚兒?”

    父女相互擁抱在一起,不言不語,小魚兒訴說不盡這一年來的委屈。

    畫麵定格,這一刻小魚兒仿佛回到了小的時候,父親的擁抱永遠是最溫暖的。

    飄離在港口外的小船,靠岸了。

    李隨風與齊錦駐足良久,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各有所思。

    片刻,他們的耳邊便聽到從屋傳出憤怒的喊聲“韓良玉,沒事老抽什風!”隨後一位中年婦女穿著布衣,臉頰略顯圓潤,麵如黃玉,辮子紮個了揪,體態略顯肥胖不高,便氣勢衝衝的握著竹棍,走了出來。

    當看見自家的老頭與年輕女子擁抱在一起時,頓時感覺血液倒流直衝天靈蓋,還有什冷靜思考,竹棍瞬間脫手而去,直奔韓良玉而去。

    隻可惜木棍仿佛靜止一般,停頓在半空中,自然是李隨風略微出手,動用了一點法術而已,不然這一幕怕是鬧出天下之大滑稽了。

    父女二人看著眼前暴怒的中年婦女,有些不知所措,特別是韓良玉,此刻他的心情是五味雜陳。

    中年婦女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駐足思考片刻,臉上泛起笑容但眼睛以潸然淚下,“哎呀這是我的娃兒呀!”

    三人短暫團聚片刻後,韓良玉夫婦二人向小魚兒詢問,她這一年都幹什去了?一直杳無音信。

    “李族的人沒給發錢糧補貼?”小魚兒有些疑惑,正是因為當初李族對外招女傭,而且給的報酬相當不菲,甚至對有家室的人還有額外的補助,小魚兒這才進入的李族。

    “沒有,”韓良玉夫婦二人搖搖頭,並未收到過李族的任何補貼。

    但眼前不是議論這些東西的時候,韓良玉轉身看著李隨風和齊錦二人,笑道:“想必二位是小女兒的朋友吧,若是不嫌棄,吃個飯後再走也不遲。”

    隨後中年婦女便衝著一旁的韓良玉吼道:“還杵在那幹啥?還不去包行齋買點上好的飯菜去。”

    韓良玉麵色為難,中年婦女自然知曉他的意思,便給了他幾錠官銀,韓良玉何時見過這多官銀,心中樂開了花,但耳根卻響起那婆娘的話“今兒,老娘高興,但勸你不要不知好歹。”

    話語間無不透露著赤裸裸的威脅,讓韓良玉感覺手中的銀兩無比的沉重。

    韓良玉本想從間套取跑路費,但這婆娘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是不可能的了,韓良玉拿著銀兩便推門而去。

    李隨風和齊錦見到小魚兒的父母如此熱情,自然也不好拒絕,便留了下來。

    屋內家具陳舊,灶台供以取暖做飯,中年婦女擦了擦有些塵土的木桌,如今這木桌坐滿了人,中年婦女麵如燦陽,詢問著‘小魚兒’這一年的經曆。

    即便是靜坐一旁的李隨風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少女,本該是麵迎春風,抬頭望明月的年紀,卻早早經曆了許多。

    人一旦經曆過無邊的漆黑便不再向往光明。

    可她難得可貴的是,她依然懷揣著一顆赤子之心去看待這個複雜而又深晦的世界。

    “似乎存在著某一絲的鍥機,可又在哪呢?”

    靈光乍現。

    此時,此刻。

    李隨風心境所幻化之景,大有異樣,自那方寸之物那顯照後,雖實力無法精進,但眼中所見的景物竟有所改變。

    李隨風的心境感悟在這一瞬間幾近圓滿卻又差了一絲。

    就在李隨風盤坐在識海,很是遺憾又無奈,或許這一絲鍥機有關那方寸之物的事。

    猛然間,猶如水中鏡般的識海,泛起陣陣漣漪,便有一個方塊般的物體出現在李隨風視線中,就在他還在疑惑這方塊般的物體是何物的時候,隻見那物體的四麵足足有著上千道紋路,這四麵紋路的走勢匯聚在方塊物體中心的一個原點處。

    可隨著方塊之物浮現在李隨風的麵前時,原本黯淡的紋路瞬間亮起了一道很小很小紋路。

    “叮”猶如開鎖的聲音響起,隨後在李隨風的識海不約而同的響起一道陌生而充滿無上威嚴的聲音說著:“世上三千大道,大道無邊,修煉到極致皆可登上淩絕頂,去俯視芸芸眾生的渺小。”

    一絲一絲凝光,一縷縷氣息,朝著李隨風湧去,“這是?”自初醒之後,便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很多怪異之事,可隨著凝光消散,自身卻並未發生任何變化。

    “小子,我送你的這番機緣,感悟如何?”

    飯桌上,李隨風的意識從識海拉回來,耳畔去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齊錦?小魚兒?還是坐在那與自己女兒閑聊的中年婦女。

    以李隨風這雙異瞳來環顧四周,他們不過是凡人肉體從未修過道,並未流露出靈氣,顯然施展以靈傳音的神通,並不是他們所為。

    “小友並非凡人肉胎,可否移步到井邊細看,你自會明白。”

    低沉的聲音很是微弱,直至逐漸消失在他耳邊。

    “井邊?”李隨風向著中年婦女問道:“家中可否有井?”

    中年婦女疑狐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問道:“井?”

    “院中卻是有口老井,供著家中日常的吃水”中年婦女繼續問道:“不知公子是口渴了,還是....”

    “這口井有何來曆?”李隨風說明關於耳邊神秘聲音的事。

    神秘聲音?住在這十幾年的中年婦女每日打水吃也從未聽聞過井中會傳出來的聲。

    關於這口井的來曆,她也知曉甚少,自嫁入韓家這口井便一直在哪,不過是口百年老井而已,夏不幹涸,冬不結冰,這一點卻讓婦女感到挺新奇的。

    至於井中傳的神秘聲音,到沒聽聞過。

    齊錦也是感覺挺奇怪的,一口老井能有什問題呢?

    此時,院落的木門被推開,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院。

    男子枯瘦如柴,麵容黝黑,好像剛從煤堆爬出來一樣,頭發淩亂,身著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手中抓著半張啃過的餅子,但唯獨那雙眼睛確是特別的清澈,看著偌大的院子,一時間他有些不知所措。

    此人,無名無姓,一直流浪在花園鎮,有時以野果為食,有時以商販施舍的食物充饑,有時也會與野狗打架爭奪食物,眾人稱呼他“瘋黑孩”,瘋瘋癲癲,眾人唯恐避之不及。

    “你來幹什!?”中年婦女喊道,“出去!出去!”在她心自己的院子被打掃的很幹淨,被他這一踩,感到有些埋汰。

    見到小魚兒的母親提著棍子走出來,這瘋黑孩反倒是更加興奮的手在空中揮舞起來,嘴支支吾吾說不全的話。

    “阿姨,他似乎有話要說,不妨,你先讓他說完,在敢他走也不遲啊”此時李隨風走出來上前攔住了小魚兒的娘親。

    在李隨風眼中,他能感受到這瘋黑孩的心緒,很急切,瘋黑孩嘴中緊咬出幾個字來,“韓叔....叔,被壞人....抓.....”他的聲音很是微弱沙啞。

    可在中年婦女耳邊頓時炸開了,“什!韓良玉被抓了!”

    “被什人給抓了!”

    “你韓叔怎樣了!”

    小魚兒在聽見自己父親出事了也是一副急切的神情,齊錦緊緊抓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不會出事的。”

    中年婦女抓著這瘋黑孩的瘦弱的肩膀,生怕他跑了一樣,一連串的問題,讓瘋黑孩精神有些失常了些,掙脫開中年婦女的手,繞著庭院跑了兩圈,便倒在地上抱頭失聲。

    “他靈智受損,即便他心中另一個自己想要開口,也無濟於事。”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樣隻有李隨風一個人能聽得見。

    這次李隨風便尋著聲音還未消失之際,直接開口問道:“前輩,那有何解決的辦法?”

    偌大的院落,他是在對誰說話?

    眾人有些不明所以,便看著李隨風走到那口老井旁,駐視了些許,井中的水是滿的卻沒有溢出來,這道分界線很是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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