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照在街道上,李隨風等人出來後頓時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
小魚兒便詢問自己的父親怎會被田族的人抓了起來。
韓良玉看向身旁的瘋黑孩,無奈的講述起這件事情的緣由。
“雖不知他們為何要抓我,但好在飯菜還熱乎著。”韓良玉從懷中掏出用油紙早早包好的菜肴,還尚有餘溫。
黃昏的地平線,劃出一句無言的溫情,小魚兒拎著尚有餘溫的菜肴,韓良玉牽著她的手,說了一句“走,咱們回家。”
眾人放慢自己的腳步,就讓這父女慢慢走在前麵吧。
這時,李隨風問道:“不知兄台,何去何從?”
被李隨風稱呼兄台的自然是那瘋黑孩,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如今事情落幕,也知曉這瘋黑孩,居無定所,一直流浪街頭,可自己施展喚靈之術,修養了他的靈智的同時也發現了此人並非先天靈殘缺,而是人為所致,而且也是修道之人,至於什人,為何下如此毒手,這便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若暫時沒有居所,也可與我一同先暫住在李族。”對於瘋黑孩來說,李族是他目前現處情況下,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但
瘋黑孩卻搖搖頭婉拒道:“如今我的靈智複蘇,正如你所猜想那般,我要去殺了那幫家夥。”
“也要感謝韓叔的餅,若非韓叔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猛然間
瘋黑孩皺著眉頭,便以靈傳音對著李隨風說道:“我們被人跟蹤了,而且修為不低,很有可能是剛才那幫人。”
田氏族人?
瘋黑孩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對於田族之人,他並無太多好感,反而還有著失去靈智前的恩怨,田氏在花園鎮,囂張跋扈,無惡不作,在花園鎮沒有他們得不到的東西,“如今你拒絕了他,想必也是懷恨在心,自然留不得你了。”
李隨風與瘋黑孩,腳步停下。
齊錦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異樣,便詢問道:“你們怎停了下來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們還些事要處理一下。”
“那你們快點些,”齊錦並為過多詢問,她已經看見了那黃昏下的倒影,由遠及近,一閃而逝!她隻是有些歎息,弱小的自己無法幫到他些什。
待齊錦與他們的背消失在眼前時,李隨風才鬆了一口氣,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戰鬥當中。
瘋黑孩帶著李隨風來到一處巷子,周圍院落空無一人,曾經居住在這的人,如今早早搬走了,像這種泥巷子,花園鎮還有很多,如今正合適‘宰了他們’。
瘋黑孩早已迫不及待了,看著巷子口,在餘暉的映照下那三道身影越來越近,似乎也發覺了李隨風二人早已等待著他們。
見自己行蹤暴露,李原,孫白,吳陵也不在隱藏便出現在李隨風視線前。
他們心中頓時也頗感好奇,三人自幼習得暗殺之術,隱藏行蹤的手段也練的如火純情,而後跟在三公子身邊做事,也為他解決了不少麻煩。
如今眼下這兩位不過戴冠之年的娃娃,竟能看破他們三人引以為傲的暗殺之術,怎能不讓人新奇呢。
吳陵以靈傳音與李原,孫白二人說道:“這兩人頗有古怪,小心應對些。”
“區區兩個娃娃而已,吳陵你太小心了”孫白言語中透露著不屑,話語間便一步當先,若能把他倆的人頭交於三公子,或許那五顆中品靈石便是我的了。
破餘刀,乃黃階靈器,滴血認主,以血供養,“此刀以斬殺三百五八人,你們便是第三百六十,死在此刀下亡魂。”
此刀寒光逼人,刀下亡魂呼嘯,孫白自信自己祭出此刀絕非他們可敵的,他不是舜昊之流,隻會躲在宗門中修煉,一直摸爬在生死邊緣的人往往更懂得如何用快捷有效的方式解決掉對方。
雙方修為相差無幾,但要論戰鬥的經驗,吳陵等人要更勝一籌。
李隨風自知力敵不行,便一直以靜待動,伺機而動。
孫白手起刀落,快速斬向李隨風,他們的目標自然是這位白衣少年,破餘刀斬向李隨風之際,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長槍。
此槍長七尺,通體銀雪,紋有龍案,正是與舜昊那一戰突然出現的長槍,但與此之前相比,槍芒有些內斂。
雖不知為何,但憑借此槍餘威,槍頭一挑便彈飛了破餘刀。
吳陵身形平穩落地,看著眼前手執長槍的白衣少年,心中頗為震驚。
但隨後便收斂心中的震驚,開始摧動體內靈核。
源源不斷的體內靈氣開始匯聚在丹府之間,靈核自在其中旋轉,施展出破餘刀真正的神通‘血朽’
被賦予了靈氣的武器才具備真正靈器之威。
而血朽乃是孫白為此刀獻祭了三百五十八人所領悟的神通。
泥巷子,亡魂呼嘯,陰風陣陣,亦是那三百五十八人死後無法投胎,附著在破餘刀上,如今全部施展開。
雖然李隨風其體魄高於常人,麵對亡魂呼嘯,此刻也有些膽戰心驚,背脊一涼。
李隨風轉身看向身旁的瘋黑孩,卻猶如無事人一樣,而那瘋黑孩似乎察覺到些什,腳步極輕,身影極快,不知何時手中出現一張符籙,向著正在中間積攢‘勢’的孫白,投射而去。
吳陵與李原二人迅速動身,單手持劍,便把符籙斬為兩張失去靈氣的廢紙。
二人互相了一眼,心意相通,三人經曆過上百場的生死暗殺,僅僅憑借一個眼神就能知曉對方的意思。
李隨風見吳陵單手持劍而來,便也主動迎了上去。
槍芒對劍鋒,周圍殘破的院牆,已然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衝擊,轟然倒塌而下。
空無一人的院落,那瘋黑孩被李原纏住。
李原站在高牆之上,手中暗器毒針猶如漫天劍雨般襲射向瘋黑孩。
數百枚銀針,在經過十幾種劇毒的調和下,已經溫養成劇毒無比的毒針,無藥可救,見血便會化為膿水。
“看你怎躲”李原不禁嘲諷道:“這漫天的毒針,以你現在的實力,能夠讓你瞬間化為膿水,甚至你感覺不到任何痛苦,便以身消道隕。”
看著那些近在咫尺的毒針,瘋黑孩的眼中沒有過多的驚慌,而是反常的冷靜。
隻瞧,他手中不知何時又多出一張符籙,漂浮在身前,一化三,三化萬物,幽幽冥火,附映吾身。
符籙幻化成一團團幽幽冥火,通體碧綠,附著在瘋黑孩身前抵擋住了那些毒針。
火焰是毒物的克星,李原見狀緊急從腰間撒出一團白色的粉末。
可當白色的粉末接觸到地麵時便瞬間化為黑粉,又化成黑霧,遮擋住他的視線。
伸身處在黑霧,瘋黑孩的五覺受到了限製。
“嗖”的一聲,一枚毒針打在由冥火凝聚而成的護體屏障上。
“炎君體抵擋不住多長時間,不能再被動挨打了。”瘋黑孩喃喃自語著,不知何時他手中多出一枚符籙,懸在頭頂,口中喃喃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號令諸君,借道降神。”
“有請,渡風真君速降吾身!”
符籙幻化出一道青色虛影,渡風真君手持一把扇子,扇麵一搖,一股汲取天地間的一縷清風吹過,短短兩三秒間內,那縷清風便在院內形成一股狂風龍卷,吹散了那股黑霧,向著李原卷去。
這股龍卷極其強盛,從遠處看去便似從天降下來一般,龍卷與天相連,花園鎮各方角落的人們不約而同的望向龍卷的那方向。
凡人恐慌天災降臨,修道者震驚是何人施展如此術法!
齊錦站在院內眼神透露著擔憂,心中默默地祈禱著。
在山水畫外,李禮與那中年男子一直關注著這場還未分出勝負的戰鬥。
“唉”李禮有些歎氣道:“真沒想到,龍青山上的請神映身的神通會出現在這。”
那中年男子開口講述道:“據傳龍青山三年前出了位傑出的弟子,有可能被傳為龍青山開山以來最年輕的仙師。”
那中年男子喝了口杯中茶水,語氣帶了些感歎道:“可惜如此人傑,到最後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而他的名號在此間天下也是人盡皆知,林道一,為此龍青山找遍天下,卻沒想到他竟然在這。”
“你是說,”李禮盯著山水畫的那破衣爛衫的瘋黑孩,才緩緩開口道:“他是林道一?”
“錯不了。”
雖不知這些年他的身上發生了些什,但憑那請神映身和憑空就能繪製符籙的手段,想來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龍青山了。
但即便是龍青山的神通,他們也才碎門境修為而已,能夠發出如此餘威,其代價太大了。
若震懾得住他們還好說,假若震懾不住,恐怕此時的他也施展不出第二次請神映身的神通。
李禮說道:“你不出手?”
隻瞧那中年男子略有玩味的笑了笑,搖搖頭道:“還不夠。”
那山水畫,當那龍卷消散在天地間時,破衣爛衫的林道一有些虛弱的喘著粗氣,身後的渡風真君的虛影也隨之消散了,這一戰的消耗,不可謂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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