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李隨風剛吸收完記憶碎片不久,而又冒著記憶紊亂的風險又強行吸收剩餘的兩塊記憶碎片。
李隨風盤坐在識海,如今吸納了一塊記憶碎片已經耗費了他大量精力,大汗淋漓,李隨風感覺自己體內頓時被掏空了。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正如一杯快要溢水的盞杯,哪怕是一滴水也會讓盞杯的水溢了出來。
可外麵,如今麵臨的強敵,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記憶碎片能夠尋找到活命的方法。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盤坐於識海的李隨風又轉向第二塊記憶碎片,來不及仔細梳理記憶信息。
殊不知,識海的壁壘被某不知名的黑物撕開,鑽出一隻不可描狀之物,無五官無六感,像是一團黑霧,又可化為實質。
而它似乎也察覺到了識海盤坐的李隨風,發出“嘎...嘎”的聲音,以極快的速度便奔向李隨風而去。
這黑霧,正是剛才進入李隨風體內的死魄,順著經脈終於進入到識海的死魄,它很是興奮,吞噬侵蝕這方空間哪有直接吞噬掉這方空間的原主人更好的事。
李隨風專心吸納著記憶碎片麵的記憶,任由那黑霧包裹住了自己。
記憶猶如禪絲,把李隨風包裹在麵的黑繭,同樣逐漸吞噬著他的記憶。
外麵
白骨堆積而成的山包,轟然崩塌。
林道一目光堅定,眼神絲毫不懼,提刀前來的孫白,仍然護住身後躺在地上的李隨風。
林道一口中依然嘲諷道:“怯懦鼠輩,陰謀詭計縱是得逞也是上不了台麵的本事。”
若非他隔絕了天地靈氣的流通,林道一憑借請神映身的神通或許還有一戰之力,但想來對方隔絕了靈氣的流通,他也不是很好過。
“是不是上不了台麵的本事,也改變不了你們即將被碎屍萬段的現實。”孫白不想與他口舌之爭,這倆小子身份神秘,所施展的神通也是神鬼莫測,還是盡快處理掉,為好。
破餘刀揮舞斬下,卻砍在一層金光屏障之上。
突然其來的變化,讓孫白大吃一驚,沒想到隔絕了天地靈氣的流通,他竟還能施展神通來。
不過,區區一層屏障,又能吃得了他幾刀呢?
身處在屏障內的林道一,胸口前那不起眼的吊墜隱隱發光,關鍵時刻,林道一寄出了他那護身符。
亦是他師傅曾贈送於他的一枚由龍寶所製而成的護身符。
屏障形成三朵蓮花的虛影,任由那破餘刀揮砍,隻是表麵泛起陣陣漣漪而已。
看著眼前的‘三忘真蓮’自知護身符所藏的靈氣終究是有限的。
到那時,真就陷入生死兩難的地步了。
林道一思考片刻,又轉身看向背後的李隨風,便毫不猶豫的把護身符內所蘊含的靈氣引導進他的體內。
借此機會去搏一搏‘生的希望’而護身符所蘊藏的靈氣不僅要輸送給李隨風,還要抵禦著外麵的威脅。
這樣使得三忘真蓮,也變得不穩固,在破餘刀不斷揮砍之下,僅剩兩朵真蓮還算勉強維持得住,但那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識海,黑霧一直吞噬著李隨風,記憶,力量,在逐漸的流逝,李隨風也感知到了這一點。
在掙紮,不過那都為時已晚,黑霧伸出數條手臂瘋狂地拉住他,阻攔著,放著他,吞噬著他。
眼前漆黑又模糊。
漆黑的地方突然想起一句話語,一句陌生的話語,似乎在問他,也不是在問他。
何為道?
短短三個字,卻在李隨風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光影。
光影形成的景象,仿佛身臨其境。
自己坐在私塾學堂是名學子,看著窗外有顆老柳樹,又回頭看見台上年邁的老先生手握著聖賢書,為台下的學子指點迷津。
忽然有位學子反問道:“那何為道呢?”
在他眼中,那老先生,不見其真貌,任他怎眨眼,台上那老先生的外貌依舊是模糊的,耳邊隻聽見其回答的聲音。
語氣略有停頓思考,忽然瞧見窗外的那顆柳樹被一縷春風搖晃的枝條,然後卻為那學子解釋道:“飛鳥落枝頭,樹條隨風搖,是道之自然,其為順。”
“道者萬物之奧,各複歸其根,歸根曰靜,複命曰常,萬物的規律自有其道,不可捕捉,不可描述,忘乎他在,回歸自然,得以真我......”
畫麵定格
有時李隨風轉念身處在私塾,有時身處在窗外老樹下,有時來到一片田野。
他嘴中一直喃唔念著“忘乎他在....回歸自然,得以真我”
畫麵猶如被加快了數百倍般流逝,在他眼前看到了被皚皚白雪覆蓋的私塾,看到了枯樹發芽,看到了空無一人殘破的私塾,看到了不再發芽的老樹。
周圍的空間又轉眼被黑暗吞沒,不可描狀的空間,李隨風依然飄在那,品味著剛才老先生所說關於‘何為道’的定論。
猛然間!
一位儒雅身著素衣的中年人出現在他的麵前,溫文爾雅的說道:“你知道了何為道了?”
不可描狀的空間仿佛成為私塾學堂,唯他二人猶如老師在為學生解惑一樣。
學生搖搖頭,對於道之解釋,並不通曉,但對於‘忘乎他在,回歸自然,得以真我’卻略悟到了一二,並講述道:“人,生在世上,最終落於塵土,其中的過程便是人的一生,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那老先生隻是微微笑道:“對,但又不對,而這尋找答案的過程就需要你自己慢慢去尋找了。”
老先生揮揮手,周圍的空間瞬間變得光影虛幻縹緲,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李隨風遊離在其中。
意識拉回到到本體,自己依然盤坐在識海,眼前那顆記憶碎片依然漂浮在那,下意識看向周圍,什都沒有?
李隨風納悶著,奇怪自己剛剛似乎做了個奇怪又很真切的夢。
很快李隨風便想起些什,糟糕!林道一!
李隨風意識很快從識海出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正倒在骨堆旁,隻看見孫白用狠狠腳踩著他的臉,破餘刀抵在他的脖頸處,而林道一此時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不斷有鮮血湧出。
當他看到李隨風醒來,便也欣慰的閉上了雙眼。
孫白也沒想到區區屏障竟能擋得自己如此之久,不過好在之前隔絕了此方天地的靈氣,不然真怕生出事端來,看著腳下的這張臉,退一步,怎想,怎來氣,便狠狠踩了幾腳。
可他不知,身後的李隨風已經醒來,但李隨風並沒有打草驚蛇,此時林道一還在他手中,若打草驚蛇讓他以林道一的性命相要挾,到時可真麵臨進退兩難的困境了。
隻見,他手中多了那杆長槍。
此時,孫白的注意力還在林道一身上。
林道一被他踩在腳底下,著實很是難受,但嘴依然不忘嘲諷著:“就你那實力,真不知道,怎修煉的,三十幾歲的人了,真是空活姥姥家去了。”
一字一字,咬牙說著,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了。
“去你的,小子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的處境吧,死鴨子嘴硬”
“你是在等那小子來救你吧,估計那小子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傻子了。”死魄一旦入體,神仙難救活。
但孫白不知道,此時他的背後正有雙眼睛在死死盯著他。
李隨風看著眼前的孫白,又把目光看向抵在林道一脖頸處的破餘刀,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長槍。
額頭有汗珠滴落,他心中很是緊張,因為隻有短短的一瞬的機會,抓住這個機會,才能讓自己和林道一脫離如今的困境。
生死存亡之際,李隨風手握用力,槍頭上挑,在體內靈核聚動下,刺出了這一槍。
“啊!”一聲慘叫,破餘刀怦然落在地上。
這一槍貫穿了他的身體,但隻可惜卻沒直接捅死了他,孫白倒在地上,口頭鮮血,這槍不可為不狠,不僅穿碎了他體內的靈核,還讓孫白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
“小子,你玩陰,”他每說一個字,口中的鮮血就會止不住的從口中湧了上來,體內靈核被毀,傷勢貫穿身體,孫白此時也明白自己現在與廢人一般無二了。
可李隨風並沒有理睬他而是查看林道一的傷勢如何,見他還有一口氣吊著,便輸送些靈氣給他,輕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孫白眼神中充滿著憤怒,死死捶著地麵,可傷勢極重,嘴中不斷湧出的鮮血,使得他即便有不甘有憤怒,也點兒咽了下去。
可他不甘心啊!對了,對了,他還有最後一張底牌。
此方小天地並沒有消散,反而不斷有靈氣向孫白匯聚,自形成一股靈氣漩渦,縱使李隨風已然察覺也進不了他的身。
李隨風察覺到不對,但也為時已晚,看見眼前的靈氣風暴,他不明白為何孫白死到臨頭,還要匯聚此方天地的靈氣。
靈氣風暴的撕裂更加凶猛,而在其中的孫白並沒有借靈氣來修複自己的傷勢,嘴角依舊有鮮血湧出,可他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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