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麵,鍾離還在專心工作,他們對著裝有著嚴格的要求,防護服、手套、腳套、頭套、專用口罩,一樣不少。每次畫完一個就更換一套,保證高品質的衛生條件,讓人來得放心、走得舒心,是全體工作人員對顧客極度負責任的表現。
鍾離穿著整齊,站在遺體旁三鞠躬,這是對逝者最基本的尊重,然後才開始下筆。
鍾離的臉瘦,襯得輪廓分明,又因為戴著口罩和頭套,整張臉最後剩下隻兩隻眼睛露在外麵。
鍾離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的問道,
“新來的?”
“是啊,鍾老師,你好,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
“嗯,先看著我怎畫的吧!”
帶過那多人,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叫他老師。他依舊低著頭,換舒野問道,
“鍾老師,平時就你一個人在這兒啊?”
“每個房間隻派一個人畫。”
防腐整容間不大,就三十平左右的樣子,這總共有三個像這樣的房間。
舒野和外麵的人一樣,對這個職業充滿好奇,又問道,
“哦,你們就這樣幫人化化妝就可以了嗎?”
“算是吧,”
“鍾老師,你在這兒多久了?”
“十年了,”
“那久!”
舒野在這間屋子來回逛,房間除了黑白灰,一張木桌放在門口,桌上有一本記錄人員的核對名單,絕對再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和裝飾。這隔音效果好,聽不見外麵大廳的悲樂和哀嚎,隻有冰櫃的抽風機不停運轉發出的嗡嗡聲。
舒野逛了兩圈又跑到鍾離身後,看著他熟練的動作。
“鍾老師,你當初為什會來這工作?”
“父母就是做這個的,”
“哦,我是看著這個工作管吃管住,待遇還不錯,反正我胸無大誌,省了拚死拚活紮堆兒進公司單位的勁兒!”
這奇葩的理由他鍾離還是第一次聽到。
鍾離沒話依,舊低著頭,專心的用暗紅色的唇筆幫躺著的胖女人勾勒唇線。
他們化妝的工具就是普通的化妝用品和毛刷,長而細的棕色筆身,筆頭是用羊毛做的毛刷,遮瑕、粉底、眼影盒、腮紅、口紅,顏色都偏深色係。他們要識別遺體的死亡情況,再根據遺體整容方案配備常規整容用品和用具,然後在人臉上描繪出優美的線條。
舒野第一次進到停屍間,一點兒也不害怕。過了一會兒,舒野補充道,
“哦,對了,館暫時沒有宿舍了,主管讓我先和你一起住,也好讓我向你多交流學習,你不會介意的吧?”
舒野的笑容仿佛給這個冰冷的地方帶來了一絲生機,鍾離終於舍得抬起頭,看了新徒弟一眼。他那不怕地不怕的衝闖勁兒,還真不是幹這行的料。鍾離指指旁邊的冷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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