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覺得自己在做夢。
因為,他看到“自己”有點瘦弱的身體。
“自己”就躺在沙發上,年輕英俊,皮膚白皙,黑色衣服,閉著眼睛,手還攥著發光的龍紋玉佩。
我睡著了?
許晨覺得自己的思維很遲鈍,幾乎快要停滯,轉動的速度極慢。
仿佛半睡半醒之間。
沙發上,他睡著的身體上生長出朵朵黑色的花,花上有著人臉般的紋路,傳出一股宛如屍體般的腐爛味道。
許晨驚駭莫名,自己莫非已經死了!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掉色,就像是水墨畫不斷被衝刷,洗淨,繼而消散於無。
無中又有。
一切顏色又重新上染,宛如有無形的畫手,將眾多線條勾勒,重新組成一個嶄新世界。
恍惚間,他的思維漸漸開始清晰。
似乎要從夢中醒來。
“好痛!”
頭腦最深處傳來一股巨大的疼痛感,讓他瞬間清醒,頭腦嗡嗡作響,身體卻極為沉重。
許晨想要掙紮,卻卻仿佛鬼壓床似的,怎也睜不開眼睛,身體不聽使喚。
所以我是在做夢?
為什醒不來?
身體……不受控製……
仿佛不是自己的軀體。
他掙紮著醒了過來,眼睛全都是血絲,深深呼吸,結果喉嚨一陣疼痛,咳嗽了好幾下。
“咳咳咳。”
許晨看到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屋內擺設極為簡單。
身後是深棕色的木製小床,前麵是一張紅色且充滿劃痕的桌子,一把有靠背的紅色木椅,在桌上擺著缺了個角的銅鏡。
銅鏡的上麵,正掛著三幅仙人的畫像。
但三個仙人看著就怪異,身穿大紅袍,或哭或笑,眼睛也都眯著,完全不像是傳統的三清畫像,更不是許晨知悉的道教神仙。
許晨總覺得屋內有種沉默的詭異,深深呼吸,卻再次感覺到頭部的劇痛,忍不住手捂住頭部。
“啊。”
他徹底清醒,觀察四周後,也檢查自身的情況。
自己的身上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道袍,坐在黃色的蒲團上,左手邊上還有一柄染血的木劍。
像是一個道士。
許晨下意識地看向這把染血的木劍,發現並不是桃木,更像是未經雕琢的槐木,與其說是木劍,倒不如說是根修理過的木頭。
槐木劍?
桃木辟邪,槐木聚陰,懂得其中道理的許晨吞咽口水,覺得這愈發詭異。
“這到底是哪?”
許晨有點懵。
以他的判斷來看,這很像是……房。
房不同於宮觀廟宇中的客堂、神殿,不提供給香客、同道等居住和參拜,而是道觀中道士私人居住的地方。
我現在是在道觀。
難道自己穿越了?
疑惑在心一個接一個,許晨忍不住回想起,前不久在古玩城收的龍紋玉佩。
“是因為那枚玉佩?”
許晨在自己的身上翻找了下,發現白色道袍,根本就沒有玉佩。
必須走出去,看一眼外麵的情況。
他在猶豫過後,緩緩起身,又蹲下來,緊握木劍增加聊勝於無的安全感,謹慎地從屋內走出去。
許晨剛剛踏步來到屋外的道觀,就立刻怔住。
昏沉模糊,宛如墨水畫的淡灰天際,有三顆顏色不一的太陽。
黑日緩緩升起,紅日正懸高空,白日漸漸落下。
灰土的地麵至少真實,但水墨畫般的詭異天空卻讓許晨呆住半晌,再加上三日淩空的奇異景象,他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不是熟悉的世界。
到底發生了什?
許晨的內心是崩潰的,作為年輕人當然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確實穿越了,第二個想法是自己下了陰間。
但無論是穿越還是下陰間,他都完全無法接受。
因為自己不是孤兒,還有二叔要養老送終,妹妹在外地上大學,哥哥在國外工作,一大家子人都牽掛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這是道觀,但四處卻充滿詭異,很可能有危險的東西存在,不能直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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