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糊塗灰灰 本章:第二章

    奧斯特曼0608號房間,一位中年男子正在不緊不慢地燙著茶具,為接下來的會談做準備。此人衣著休閑,舉止持重,雅痞間透著一股老商的奸滑。他就是段宏猷的父親、奧斯特曼實際控股人段士紳,似乎對“派克”的變故早有預料,他已經戴好金邊老花眼鏡,研究相關合同多時了。

    坐在房間另一側的是段宏猷的母親樊素貞,一位妝容精致、衣著華麗的中年女人,左手攥著車鑰匙,右手接著電話,一副隨時準備出門辦事的樣子。

    忽然,0608號房門打開,是段宏猷拿著手機和兩份文件走了進來,神情凝重道:

    “爸,事情嚴重了,廖廷花狗急跳牆也開始鬧起來了,家長怕是徹底壓不住了。”說罷趕緊打開手機給段士紳看。

    “嘟嘟嘟”幾千條未讀消息瞬間滾屏,除了家長們的極端言論外,自然也少不了廖廷花的煽風點火,不僅多次@段宏猷,道:“這就是段宏猷本人,你們可以找他理論。”

    還叫囂道:“段宏猷,《解約公告》我說的哪句話不是真話?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和我公開對質。”

    還道:“所有學費都收至段宏猷私人賬戶,與我無關。你們找他、找他的財務去退就行。”

    還道:“我的學員我會負責到底。你們盡管去找段宏猷、找法人退費,需要什證據,我廖廷花會出麵作證。”

    ……

    段士紳皺著眉頭刷了幾秒,問道:“給王力爭打電話了嗎?”

    段宏猷神情凝重地說:“還沒。”然後馬上拿起手機,準備撥通電話。

    段士紳示意停止,親自撥通電話,道:“麻煩你來一趟酒店。”

    然後對著樊素貞道:“把小周也叫過來吧。”

    樊素貞說:“小周那手機,一下班誰都打不通。再說她也不了解“派克”的事,來也說不到點子上,還吵得腦殼疼,快算了,別叫她了。”

    段士紳說:“事已至此,我們總該把賬先算清楚。看賠了所少,要退多少,心總該有個數,不能稀糊塗的以為“賬都在廖廷花的手上”,就坐以待斃。我們手上雖然沒有經營報表,但是學員錄課用的都是“課寶”係統,總該留有操作記錄,會計一查就清楚了。小周是搞財務的,讓她過來,有事也好方便處理。”

    段宏猷怯懦懦地提道:“不叫也行,我身邊有個財務……剛好能用……而且她已經提前把所有賬目都整理好了……”

    段士紳驚詫不已,又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指責道:“賬目都清楚了,還慌什?拿出來和廖廷花當麵對一對,一筆一筆都對清楚。讓她也親眼看看,自己當執行校長的這一年,給我們虧了多少錢,還有臉在家長群煽動鬧事!”邊說邊接過段宏猷手的兩份文件,戴上老花眼鏡,認認真真研讀起來。

    樊素貞也掛斷電話,前來看個究竟。

    文件略厚,將一年來公司的收支明細羅列的清清楚楚,包括合同編號、日期、交易商品、交易人(姓名、賬號、聯係方式)等內容,有些異常訂單還做了特殊標記。並且在文件首頁匯總了所有重要數據。

    公司自2020年6月24日成立起,至2022年2月22日停課止:

    賬戶總收入:259.48W(含20W注冊資本金實繳)

    賬戶總支出:253.54W(不含前期裝修費和公司租金)

    前期導入:101.40W(廖廷花實收,由段宏猷承接後負責消課的學費)

    或有退費:169.27W(所有學員剩餘學費)

    現金收入:4.84W(廖廷花收)

    異常大額贈課:18.56W(存在私自收費後0金額入賬的可能)

    ……

    數據一目了然,段士紳看罷,緩緩摘下眼鏡,指責道:“這好的會計,你為什不早點帶她來見我?如果我早點見到她,公司何至於搞成現在這種樣子!還有……你放著這好的會計不用,一天到晚跟廖廷花摻合什?”

    樊素貞也語氣凝重地指責道:“為什廖廷花手還有四萬多的現金,還有這些贈課……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嗎?”

    段宏猷猶猶豫豫回答道:“知……道,不過,也是事後才知道的。她是公司合夥人,招生的事情基本都是由她負責,偶爾收點小錢,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去了。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她是聰明人,好好跟我合作下去,或者不想幹了,體麵的跟我請辭,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予追究,還會把她帶過來的那批學員妥善安置了,給她留下足夠的體麵。但是她這個人不知好歹,拎不清輕重,還反過來聯合外人潑我髒水,那就隻能公事公辦了……”

    樊素貞生氣道:“什合夥人,就是個打工的。又發工資,又交社保,還白白替她承擔了一百多萬的課消,憑什她收了錢,要讓你來擦屁股?又是裝修費和租金,又是課時費,一筆一筆的開銷,她廖廷花哪出過一分錢?對外還虛榮的說,“派克”是她開的,拿著猛收來地學費買了跑車,天天開著滿大街跑,半夜三更都不回家。我好幾個朋友都說,你兒子公司那個執行校長作風不好,經常跟各種老少男人出入商場,據說,有一次在“埃爾西”地下停車場,公開跟一個老男人在敞篷車啃,被她老公當場抓包,也不知道事後怎樣了……聽的我險些臉上掛不住。你說你跟這種人還有什好合作的?還處處包庇、隱忍,把自己的身份擺到最低,結果呢?還不是讓人家騎著脖子喝血,再反過來吐口痰。社會上也打拚過幾年,帶著你也見了些市麵,怎就始終不長記性?尤其是在廖廷花的事情上,不知道你還要瞞我們多少?事已至此,你就自己交代吧!”

    段宏猷敷衍道:“我知道了!那都是小事,我自有分寸。眼下要解決的,是廖廷花公然在家長群鬧了起來。我懷疑她早就和房東聯手了,私底下又聯絡了幾個家長和老師,想徹底把公司搞垮,把我……趕出京都……。因為去年十月份,我帶著霸威龍、“洛客”裝飾公司工作人員、和“啟信”公證處工作人員,去公司重新測量用地麵積時,就感覺她和霸威龍關係匪淺……之後,她又多次勸我,盡快支付房租,有多少付多少。與此同時,霸威龍也一再威脅我說,“如果再不支付房租,有的是手段讓我滾出京都。”所以……”

    樊素貞“哼”了一聲,不想說話。

    段士紳緩和道:“眼下還是先不作為,等王力爭過來,聽她怎說!不過,我了解“老龍”,聯手倒不至於,頂多就是拿她當槍使,嚇唬嚇唬你。“老龍”要的是錢,把你搞垮了,他找誰要錢去?沒想到擦槍走火,莫名其妙把事情搞大了,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眼下該如何收場了。隻能說這個女人……太可恨了,又蠢又狠,放著堂堂校長不當……非要和你過不去!”

    段士紳再次拿起文件,瞥了一眼,隨即甩到段宏猷麵前,道:“好好一個學校,經營成了什樣子,心都沒點數嗎?還好意思跳出來叫囂?也不知道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怎管理公司的?還不如個會計!去,把會計小姑娘叫過來,我要當麵問個話!”

    段宏猷卻猶豫道:“她隻是一個兼職會計,來公司不到半年,前兩天剛離職,這晚叫她過來恐怕不好吧!”

    段士紳指責道:“你這從公職帶出來的畏首畏尾的毛病什時候能改一改?緊要關頭,分秒必爭,不拘小節。重要的人趕緊聯係,重要的事情趕緊去做,晚一秒都有可能被別人搶占先機。九點多還來得及,馬上打電話,辛苦她來一趟酒店。”

    段士紳思忖了兩秒,接著道:“不行,這個人很關鍵,你打完電話,親自開車跑一趟。”

    樊素貞道:“廖廷花的賬不是都算清楚了嗎?更何況一個兼職,估計也不會常去公司,不了解我們和房東之間的糾紛,來走個過場也沒必要。現在手頭上的事情這多,沒必要叫壯壯親自跑一趟。”

    段士紳道:“除了對賬之外,退費名單和賠償金額也該準備起來,我打算全權交給那個會計小姑娘負責。”

    段宏猷第一反應道:“要不讓小周也一起來吧。家輝開車,順道把她倆一起接過來。”

    段士紳對他的“識人不慧”很是不悅,又不得不妥協道:“行。”

    ……

    邵家輝是段士紳三妹的兒子,段宏猷的表弟。原本在烏市,幫段家打理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年初被火速召回京都,接替“派克”出納一職。說是出納,實則是安插在公司監管招生和收費的眼睛。此人年紀輕輕,卻老成持重,頗具段士紳年輕時的風範,因此很受重視。不論大小事宜,基本都在段士紳身邊,從頭聽到尾,所學所見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趁著紹家輝驅車接人間隙,段宏猷這才放下戒備,翻開文件最後一頁,指著製表欄的名字,道:

    “她叫文卿,畢業於華申大學經管係,去年6月份入職。當時家強還在,也是家強麵試後,堅持錄用的會計。”

    “文卿入職後不到倆月,就提出離職申請。當時公司正在舉辦“雀舞華服”大賽,各種雜七雜八的收支少不了,我擔心家強一個人盯不住,也覺得小姑娘人不錯。能力是其次,關鍵是人比較踏實可靠。便派廖廷花代表公司和她當麵談話,不論薪資多少,一定要把人給我留下來。”

    “不知她倆是如何麵談的,反正結果是:文卿轉兼職,薪資減半,還不交社保。”

    “之後,家強繼續擔任公司出納,監管招生和收費,並定期向文卿匯總財務數據,用於賬務檢查、工資核對和報稅,倆人配合默契,賬麵確實比以前正規多了。”

    “直到去年11月份,廖廷花私自收取了一部分學員去島市參加“雀舞華服”總決賽的參賽費,後來因為口罩事件沒能去成,她不想退費,便私下聯係這些學員意圖將參賽費轉成年課,然後找機會慢慢錄入“課寶”係統,不料被家強發現後製止。實在沒轍,她又簽署了一份折算表,將8800元/人的參賽費,返點2000元/人,剩餘6800元/人折算成公司年課。並將折算後錄入係統的學員學費,以6800元/人,當著家強的麵刷進了公司POS機。據說,當時刷完卡,廖廷花當著公司所有員工的麵,向家強深鞠了一躬,還說了句“成老板,我錯了!”

    “雖然在此之前我就聽說過,廖廷花夥同其他員工一起孤立家強,什“開會也不通知,家強沒來就說他故意擺架子,來了又把他罵回去,說銷售開會他來湊什熱鬧?……”什“家強一天到晚啥也不幹,就等著混工資……”什“錯事都是家強幹的……”此事之後,員工站隊就更明顯了,廖廷花也不止一次公開表示,家強這個位置可有可無……”

    樊素貞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諷刺道:“我開的公司,我發的工資,我家的孩子做什位置,還輪不到她廖廷花說了算,這個女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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