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送葬

類別:未分類 作者:初的鬼鴞 本章:第十一章 送葬

    一

    生活是什?

    人類的一切努力為了活著,而活著的直接表現形式是生活。生物大多對生活沒有過多的想法,一切的一切以繁衍為主,在紀錄片中看到的大多數都是這樣,即使世界上有許多生物擁有智慧,懂得玩樂,它們的主要人生依然建立在生存繁衍之上,就像它們受一種天然形成的“本能”生存。

    但他們的智力終究比不上人類,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人類擁有更高的智商,因此我們更強勢地改變了世界,甚至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跳出了自然選擇。人類尚未遭受過於強力的自然選擇,至少在文化形成的幾千年沒有新的紀元出現。

    人類的思維在我們自己看來是神奇的,人類擁有文化,這是生物用折斷的樹苗或分泌物的領地所無法創造的。人類擁有無限的可能,也用無限的可能激勵著子代,讓他們繼續生存下去。

    可人類的思維並不總是表達相同的事物,人類的本能會在一次一次的思考中變得薄弱,本能應當是事件發生時的突然感觸,但當思考的頻次高於事件觸發的頻次時,思維會改變我們對事件發生時的態度,也就是改變本能。

    我們無法斷定我們的本能的表現形式,尤其是一件事還沒有發生時,我們會思考本能的表征,我們會觀察其他人的本能,我們甚至會厭惡一些人的本能並盡可能地避免我們使用這樣的本能。可厭惡同樣是這一刻的本能,它是否代表了未來我們對我們的本能會表達出的實際本能?我們又是否會後悔,因為我們的思維與本能在事件來臨的那一瞬間陷入了爭執。

    時間不會給我們試錯機會,它要求我們對未來進行預測,這也是人類的要求。許多生物都對未來有預測,隻是它們的預測往往簡單或低頻,而人類需要多次預測未來從而使未來持續不斷地走在自己想要的路上,並確保自己正走在這條路上,這就像你給一個東西準備了密碼鎖,你間歇性地輸入密碼確認它的存在——不,是將要存在,你在不斷地輸入密碼,但你的視野很廣,你的思維活躍,你說:“我是否真的有給這東西上鎖的意義?它隻是讓我不斷保證密碼的安全而已,它何時向我保證過?我又被誰保證了?”如此出現詭異的自我否定。幸運者常有,而不幸者亦常有——

    “兒子,出來吃早飯,今天還有課——”

    該起床了。

    我,一個常規城市的一個常規高中生,在一個常規的社區生活。城市沒有什令我感興趣的景點,也沒有什名人死在這;社區沒有社區活動,就算有和我也沒什關係。一個常規的家庭,一個再常規不過的生活模式。今天是星期六。我是高三。

    早餐、洗漱、戴口罩……常規的上學路上變化的隻是見到的人和他們的順序。有時根本沒有順序,畢竟我沒幾個認識的。從樓上下來,把垃圾扔進樓宇門左側的大垃圾桶,再拐幾個彎走出小區走到大街上,往一個方向走就能到學校。

    早上的事情沒什區別,先到班的總是那幾個人,通常在補覺或看書,或是寫自己買的題。偶爾會聊聊天,但話題通常是我搭不上話的。

    上午是正常的上課,下課就是半個班的睡眠加半個班的溜達再加幾個人的學習。這並不算折磨,隻是五節課而已,已經慢慢習慣了。就是口罩帶在臉上依然不太舒服。

    時間一直到中午,午睡還是有的,隻看你睡不睡得著。在老師的補題過去後,睡覺的時間變得寶貴。很多人會在久睡後保持困倦的狀態,但至少我能從中得到下午兩節課的清醒(大多數時候)。但午睡並不簡單。房間很熱,本身不適合休息,我又沒買抱枕,就算買了也會有一種把自己悶死的預感。可胳膊並不是值得信賴的睡眠夥伴,我的胳膊過於瘦削,肘部的骨骼會突出來刺到堅硬的桌子上,骨骼把皮膚刺破的預感比悶死自己的預感更加強烈,於是隻能將頭換到另一隻胳膊上,還要保證動作不會讓嬌嫩的桌子表達不滿。但隨後一種更強烈的預感會占據混沌的頭腦。你的臉會和胳膊上的汗黏在一起,在溫暖的五月室內將人捏成一塊黏土,你會逐漸相信你的臉融在了你的身體,以至於你需要在醒來時摸摸自己的臉保證自己沒有變種。但無論如何,等到清醒以後還是比上午要好一點。

    課間同學們還是會聊聊天的,雖然我通常沒什可說的,但看他們聊聊天還算是無聊生活中的重要調劑。有時我也會想和他們說說話,但說真的,我並不是對話題很感興趣,隻是想到很適合說的話而已,有時我會覺得自己有一段完美的對話,完成這段對話會讓自己開心一天,但顯而易見的是我無法推演出對話後對方的全部反應,而且一旦繼續聊下去我確定我想不出更好的對話,因此我的推演中最好的結果往往是對方很高興找到其他人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我則在他們身邊靜靜地看著,就像一個慈祥的變態一樣(不是)。

    不過我確實沒什特別熱情的。在現實世界逐漸被病毒分割與危險化時,人們可以在網絡上得到一部分的歸屬感,我叫它共鳴。人們喜歡共鳴,就像人類進化成集體生物一樣自然。但我對共鳴恐懼,就像它會將人吞進去。人們常常共鳴,共鳴喜悅,共鳴悲傷,最直接的共鳴方法是共鳴憤怒,恰巧值得憤怒的事情最近多到一定程度,沒有幾個人逃得掉,逃得掉的也和共鳴沒什關係。共鳴是有力量的,畢竟團結力量大。

    共鳴究竟會不會帶來幸福感我並不清楚,我總是在加入共鳴之前離開,就像一個街邊演出的觀眾一樣,不同共鳴往往有相似的表現形式,畢竟能對三觀提出大量要求的共鳴少之又少,也算不上是觸手可及。共鳴往往同時表現出兩麵性,我往往在喜歡上一種共鳴之前發現危險的共鳴現象,這使得徹底加入共鳴成為一種危險行為,我對未來可能存在的本能感到畏懼,於是保持沉默便是一種合適的行為,隻是這避免不了受到他人的歸類。

    9點40,放學,和幾個同學衝出校門,然後再慢慢走回家,休息,補作業,睡覺。又一天過去,一切如常。

    二

    星期日上午課上完,回家,到街邊買麵包當早餐。我總是買同一份麵包,它的包裝看起來不錯,吃起來也不錯,不過也沒那好吃。我不想頂著吃難吃麵包的風險隨便換牌子,有一個能一直吃下去的牌子也算是一種幸運。但不是現在。

    “啊,賣光了啊。”

    這也不是什大牌子那有賣光的理由,明明半年沒斷過貨。可明天又不能不吃早餐。

    麵包不是什大事,隻是這種“不大的事”總是有集中起來的時候,例如大量的作業,突然忘記的作業,身上不知道那奇怪的短暫疼痛,莫名其妙不見的東西(有可能是在找突然忘記的作業時搞丟的)……他們小到在日記都不一定會被記下來,但總是會在某時堆積起來形成一次對心情的有害衝擊,就像一群螞蟻在你眼前跳大河之舞,你感到困惑但你告訴自己小事要釋懷,於是你釋懷,他們又跳起了探戈,你繼續釋懷,他們又跳起了桑巴,你終於發現原來釋懷這小子也是個叛逆的。

    啊~我不能在雜貨店被麵包困住,還有三科作業呢~

    門口的鈴鐺搖動,帶著春天街邊的梨樹花香,一個女孩穿著校服進來鑽進賣麵包的貨架,就站在少年的右手邊。他們之前見過,在疫情之前,在少年剛剛搬到這個社區時,在還是夏天,周末雙休的時候他到門外倒個垃圾,回身走輪椅通道,而他麵前的門突然打開。

    好,現在想象一下你的麵前是一片美麗的飽和度過高的草地,開著花長著樹,還有蝴蝶和蜜蜂在花叢中玩耍,總之就像一年級考試作文一樣的畫像,然後麵跳出來一個影子,靈動活潑,讓你感到生命的躍動,然後你的肉體保持理性地站直,靈魂卻倒下去掉進一片澄澈的水池,你看到美景在水波的撥弄下變得模糊,卻不見它的美麗,你感到下沉,卻又被充盈的生命力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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