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點燃了什東西，火勢越燒越凶，瓢潑大雨還未落地就被熱氣蒸騰成水霧。

    建築垮塌。

    塵埃混雜著水汽變成了嗆人的黃霧。

    沒過多久。

    朦朧中，一艘開著光學隱形的浮空船懸在廢墟上方。

    “長官，下方溫度過高，如果進一步深入，可能會破壞我們的隱形塗層。”

    副駕駛向指揮官匯報情況。

    指揮官是個方腦袋。

    他點了點頭，說道：

    “打開艙門，我們的目標是情報。

    現在對表，限時3分鍾，小夥子們抓緊時間。

    新泰拉安全理事會(SecurityCouncilofNewTerra)的特工與NISSP的巡邏隊5分鍾內就能反應過來。”

    其實方腦袋也知道，

    下麵的廢墟多半什也不剩，可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完。

    一隊機械戰士換上飛行掛件，

    一個接一個地跳出機艙。

    方腦袋中間的光學鏡頭在不斷變焦。

    他下意識地將自己的Tof雷達，從光學模塊轉換到靈能共焦模塊。

    那密密麻麻地亮點嚇得他差點冷卻液泄露，

    但未等他想明白原因，

    在小隊的數字神經局域網中，幾位隊員的匯報就解釋了他的疑惑。

    方腦袋重新體會到了久違的好奇。

    電機、合金板與齒輪軸承所組成的機械手掌摩挲著下巴。

    雖然他現在並沒有胡須，

    甚至早已不是血肉組成的人類，

    可思考時摸下巴的習慣，仍深深烙在他的記憶模塊中。

    下方，

    火焰幾乎吞噬了一切。

    ……

    “長官，現場已超出創傷小隊的權限。

    該地的輻射濃度很高，初步懷疑有高能生物‘造訪’，靈能反應十分劇烈；

    發現多件內戰期間，考古協會佚失的‘聖遺物’；

    小隊成員還發現一具屍體，死者為現任蟲人教會聖女、蟲人礦業協會前任領袖的第二位妻子，聖·愛緹莉亞·昆塔丁；

    從廢墟中找到一名重傷員，全身燒傷程度超過50％，蛋白質編碼顯示，他就是我們要接的情報員，但該傷員受到超飽和劑量的靈能輻射，全身多處出現異變；

    創傷小隊請求戰術指導。”

    方腦袋在神經網絡組中的虛擬形象，是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人。

    他沒有過多考慮，直接問道：

    “該情報人員還有生命體征嗎？”

    負責匯報的前線小隊長，在數據庫檢索出多起相似案例，他看著李梅還略有起伏的胸口，說道：

    “報告長官，雖全力救治，但因現場條件簡陋，加之對方傷勢過重。

    該情報人員已於23:46:05失去生命體征，醫療官將根據戰時條理，緊急複製他的意識。”

    說罷，

    隻見他一揮手，立即有幾名隊員走上前去，箍住了李梅的手腳。

    小隊長則從胸中取出兩根圓錐狀的、一次性的意識轉錄器，敲進李梅的眼眶。

    深度昏迷中的李梅痛到抽搐，

    但很快，

    這具身體便斷絕生機。

    小隊長待轉錄器指示燈轉綠後，再把它小心收回自己胸口的置納箱內。

    其餘眾人，則帶著部分搜集到的‘聖遺物’和采集到的樣本，有序撤離。

    負責掃尾的隊員最後離開。

    他先踩碎李梅的腦袋，隨後又往屍體上扔了幾顆鋁熱彈。

    可能是擔心純靠火燒，也許燒不幹淨，他又沿途布置下幾枚單兵溫壓彈。

    眾人離去，

    浮空船同夜色融為一體。

    耀眼的白光將一切痕跡抹得幹幹淨淨。

    ……

    翌日黎明，雲銷雨霽。

    還沒睡醒的長臂猿被人一槍麻翻，關進籠子。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

    “C7區結束，標本全部收回，完畢。”

    對長臂猿一家來說。

    這些拿著槍、穿著防化服的特工是連夢中都不會出現的惡魔。

    等待它們的，

    將會是研究所無休無止的實驗。

    在它們沒有價值後，

    也許會被切片做成標本，供人參觀。

    說實話，挺殘忍的。

    但主不在乎。

    兩者種族都不一樣。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給予“人”的溫情都少得可憐，以至於很多人幹脆選擇“不做人了”。

    誰又有功夫去理會幾隻畜生的未來。

    ……

    圍繞著別墅廢墟，來的人大致可以分成四波：

    人數最少、全身高度義體化的是來自企業聯盟基金會(TheKonzernFoundation)的調查員。

    TKF機構雖名義上隻是個基金會，但其實力雄厚，它將枝蔓滲進聯邦的各個角落，汲取資源、壯大自身。

    與之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