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順水,船隊在第八天上午到達江州碼頭,一靠岸,王奕皓就領了葉淩熙的吩咐,帶著倆表弟和一眾護衛、隨從上廬山觀景。
夜幕降臨,葉淩熙走出艙門,青玉提著燈籠緊隨其後。這些天,天天悶在船艙,可把她悶壞了。趁三兄弟不在,她也出來透透氣。
月明星稀,遠處山峰如黛,微風徐來,水波蕩漾,漁家星火點點,莫名讓人心情舒暢。
葉淩熙輕輕哼起後世的《但願人長久》: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漸漸興起,葉淩熙忍不住立在船頭,仰望星空,高歌起來。
夜色中一艘大船緩緩駛來,劉奇昂首立於船頭,身後站著七、八名親隨。
皎潔的月光下,見有三、四艘船泊在離碼頭不遠處,劉奇沉聲吩咐道:“離前麵船五十步遠的地方停靠。”“是,九爺。”親隨匆匆離去。
離那艘樓船不到十米江麵上斜插而過時,劉奇注意到船頭立著一名女子,披著鬥篷,雖有昏昏暗暗的燈籠光,也看不清麵容。
他不在意別過頭,隱約聽到歌聲,那曲調?
劉奇驚愕回頭,船已駛過十幾米遠,他奔向船尾,撲向船舷,側耳細聽,那歌聲像一把重錘一句一句敲打在他心上: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他的心猛烈跳起來,他大喝一聲:“停船!”
跑過的親隨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何事,還是有人反應過來,趕緊跑去執行命令。
船停下了,江水啪打著船壁,船上靜謐而詭異。
聽到這來自二十一世紀熟悉的歌曲,劉奇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他心潮起伏站在船尾,凝視那抹身影,黑夜,那抹影子在燈籠的牽引下,緩緩移動,漸漸消失在船頭。
劉奇的心仿佛隨她身影,飄到那艘樓船去了,真想飛躍過去對著她高歌一曲應和:我向你奔赴而來,你就是星辰大海,我眼中熾熱的星,長夜照我前行······
好一會,他才下令道:“靠岸。”
船起錨,慢慢向岸邊駛去,很快靠了岸,船上有人放下跳板。
一名黑衣打扮的男子跳上甲板,跑過來拱手稟報:“九爺,城已經準備妥當。”
“我就宿在船上,不進城了。”手下錯愕看了劉奇一眼,很快低下頭:“是,九爺。”躬身退下。
劉奇大踏步走回船艙,回頭吩咐道:“準備水,我要洗漱。派人查一下那艘樓船的來曆。”“是,九爺。”親隨們忙碌起來。
一個時辰後,劉奇披散頭發,穿著絲滑的錦袍,站在桌邊。
在明亮的燭光下打開手上的紙條:樓船是江寧府王家的,周圍三艘小一點的船是廬陵府範家的。王公子奉母命接小姨前往江寧府治病,範二夫人遭遇車禍昏迷半年,今年三月才蘇醒。今天上午王公子帶著範二夫人的兩位公子上廬山了。
劉奇嘴角勾了勾,老鄉,你才來啊。心唏噓著,順手拿過桌上一瓶酒上了甲板。
看著不遠處的樓船,打開瓶塞,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高舉酒瓶細頸,喃喃道:“美女,歡迎來到北宋末年!”說完,低聲笑了起來。
“你來到這黑暗的年代,身上套了雙層枷鎖,你心苦嗎?要不要我幫你打碎這些枷鎖?”
直到深夜,劉奇才返回船艙,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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