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貴女當華(朱胭華)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予辭 本章:番外一 貴女當華(朱胭華)

    時候,母親告訴我,我是朱府唯一的嫡女,也是朱府最最尊貴的女兒。

    我的將來,是入宮選秀,嫁給子做宮嬪,或是被指給某位家貴胄,一輩子榮華富貴,為母族爭榮耀。

    我常常聽母親和其他丫鬟媽媽,宮廷是個吃人的地方,伴君如伴虎,一不心,就會被殺頭。我害怕,不是害怕殺頭,是害怕沒有自由。我在府從沒看過下人被砍頭杖斃的樣子,並不了解何為死亡,但對於拘束,我卻理解深刻。

    從,母親就要求我做一個大家閨秀,我問:“大家閨秀是什樣子呢?”“就是行走坐立間皆有風範,琴棋書畫不樣樣精通,也要皆有涉獵,最重要的是眼界要高,不要隻圖一時之快,要考慮長遠的未來。”

    我很快就理解了前兩句的含義。母親請了宮的嬤嬤教我禮儀規矩——行走時頭上插著九羽鳳尾步搖,九片相鄰的金羽卻不能互相碰撞發出一點聲音,坐時要端坐,隻坐椅子的三分之一,我常常累得腰酸背痛,還不如站著舒坦。母親又請了四位傑出的女師教我琴棋書畫,除棋一項我不是很擅長之外,其它的,我都習得很好。

    可那最後一句,“眼界長遠”,我卻不知何意。

    起初,我十分厭惡母親對我的教育。我不想成為什大家閨秀,我隻想在府,與母親、青黛一起玩耍。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做一個大家閨秀,總能讓我感覺到,我是個高貴的女子,我與外麵那門戶的人不同,是高人一等的。

    而她,則成了我比較的對象。

    她便是朱家的二姐,朱媚央。是個庶出的,生母是太後娘娘還是皇後時賜下的白氏,據母親,那白氏為宮女時就不檢點,也不知跟誰廝混過,偏生了一副狐媚模樣。可一開始父親極為喜歡她,她入府不久,便懷上了身孕。

    母親常常在屋子破口大罵,對我毫不避忌,我從未聽見母親喊出那樣難聽的話。後來父親不知怎的,也離了那白幽蘭,對她置之不理。母親,父親知道白氏是個狐狸精,入府時早不是雛了,拿羊腸包了一管雞血灑在床鋪上才蒙混過關,父親懷疑白氏肚子的孩子不是他的種。我隻點點頭,心中卻想,白氏入府後才診出身孕,算算日子便知道是父親的孩子,我心中有疑惑,然而這種事卻不該姑娘家問的,所以我也沒問。

    朱媚央出生後,母親找了個算命先生來算她的運數,也偏偏就是那巧,那先生朱媚央是狐妖轉世,出生便克死了生母,命數極硬。父親把府聽到這話的人全叫在一起,也包括我和母親。父親誰也不許把這件事聲張出去,若是出去,便是壞了他的仕途。彼時我才三歲,隻懵懂地點點頭,後來長大,漸漸懂事了,才知道這些事代表了什。我還算聽話,這些事,我隻跟向來與我要好的戚家姐過,莯曦她一向是老實的,我自是放心。

    然而我知道,母親恨不得想讓全下人都知道白氏生下的女兒前世是個狐狸精,隻不過傳出這話的人不能是我。她就是要以這樣極端的手段,守護著我在家中獨一無二的地位,哪怕朱媚央已經失了生母,遭了父親的厭惡。

    父親對朱媚央不管不問,這便給了母親和我苛待欺負她的機會。十歲時,我和母親去朱媚央所住的淺湄閣,母親親口告訴我,這個女孩是狐妖轉世,是上派下來攪咱們安寧的。我看著母親憎惡的臉龐,點點頭。母親又帶我離開,父親方下了朝,少有地與我玩了一會兒,休息時,我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孩子的哭聲。

    “是誰在哭啊?”我問母親。母親尷尬地笑笑,看著一個方向,:“沒人在哭吧,你是不是聽錯了?”完,叫來崔媽媽,對她耳語幾句,崔媽媽立即凜了神色,離開不知做什去了。彼時我對將要發生的事也隱隱有些猜測,卻礙於母親的威懾什都沒有。

    傍晚,我聽朱媚央被關進倉庫,還挨了打。我去問母親:“妹妹在倉庫不會害怕嗎?”我記得時候我在府迷路,那時我貪玩,與青黛捉迷藏,找著找著就找不到青黛了,青黛也找不到我,我就在傍晚的朱府瞎轉悠。漸漸黑了,我望著漆黑的夜空,心好害怕,覺得一不留神轉頭就會看見鬼魅,還好不一會兒青黛就找到了我。我想,朱媚央在倉庫關了好幾個時辰,一定非常害怕吧,我便這樣問母親。母親一勾嘴唇,得意道:“她當然會害怕。華兒,我跟你講,她那個賤種越難過,我越高興!這個府隻有你這個嫡女是尊貴的,其他人就得讓路!”

    我皺眉,心中驚訝於母親的狠毒。可母親繼續:“她是庶出的女孩,不僅是庶出,她母親還是那樣的賤婢。像她這樣的人,便是活該受苦,咱們母女才是該享尊榮的人。”我點點頭,雖不甚理解母親話中的含義,但還是記在心。既然母親這樣了,今後我便這樣認為。

    後來,我心情不好時,便常常找朱媚央發泄。隻是父親朱媚央是狐妖轉世,命數又硬,怕會克了我的運數,便也不敢常常去。我在府學習禮儀規矩、琴棋書畫,也通了人情世故。我知道,母親那個樣子,的確算是狠毒了。像莯曦的母親便不會這般對待庶子庶女。父親與母親的年紀大了,再也不能有孩子,然而府卻隻有我與朱媚央兩個女兒,朱家這一脈,算是無人繼承了。這一切還都是母親的手筆,自母親生我那年傷了身子,大夫她再也生不了孩子,她便千防萬防,防著那些妾通房剩下兒子。府的姨娘們,多半被她害死,或是灌了無子湯,今後也不會懷孕。

    自我知道這事後,便也知道,她曾對我的那句“眼界長遠”,她自己也沒有做到。

    十歲後,母親常常帶著我去貴婦們之間走動。我以我的知禮和才華贏得了許多讚美,漸漸地,有人我與那安國公府的嫡孫女和兵部尚書府的獨女是京城三大閨秀。其實照我看,那安氏倒是個優秀的,不僅是無人能比的端莊,且心思純良,隻這一點我便比不上,隻不過我不屑心善,將來的我,十有八九會如果,若是太過善良,便會叫人欺了去。而那洛氏,卻是個招搖的,她那京城閨秀的名號,多半是因為她常常拋頭露麵罷。但是她也不傻,在人前一副賢淑模樣,背後不知話有多難聽。她見安氏比不上,便時時與我攀比,若是私下獨自見我,便要惡語相向。我自覺沒什地方招惹了她,可她不依不饒,我也是有心性的,便立誌處處比過她。如此,我與洛氏算是結了仇罷。

    我十三歲那年春,正是選秀的年頭,年近四十的子,又要選妙齡女子入宮。再過三年,便是我了。那時我應是十六,若選秀不晚,安氏和洛氏都該不到年齡。我不願去,可母親對我,去了先熬三年,封了高點的位分,安氏與洛氏再入宮便是低我一頭。於是我便同意了,愈加努力地學習技藝。

    我有時疑惑問母親:“母親,您是父親的正妻,平日最厭惡妾室,為何要送女兒進宮做聖上的妾室?”母親笑著道:“傻孩子,宮頭的妃子可比我這般官員正妻好很多。我這多年,不過隻是個正六品的縣夫人,宮的一個嬪位便可以與我平起平坐,若是那婕妤、婉儀,便是壓過我一頭了。你進了供,便是不封貴人,美人才人也是跑不了的,熬幾年便是婉儀,到時候就是青出於藍了。”

    我點點頭,心中立誌要入宮做個婉儀,讓母親以我為驕傲。

    母親聽了我的想法,卻:“立誌做什婉儀?我們家華兒將來是要封妃的。”

    妃位是從二品,我不僅想想,那樣高的位置,我能坐上嗎?父親不過是正三品,我能壓過父親嗎?

    母親又諄諄教導:“華兒,咱們家沒有男孩,今後便靠你了。”

    可我及笄那年,皇帝便駕崩了,新帝即位,三年之後,又要選秀。母親掰著指頭算日子,我趕得上,不會因此誤了年紀。那時,朱媚央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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